《风起无名草》第十六章 幸得红颜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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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不了的伤,一经触动,便隐隐的痛起来。他对自己说,这件事完后,我还是要去找她,不管她现在和谁在一起……
    他茫然的站在帐包外,仿佛站在空旷无人的原野中,除了刮过身边的风,只有四下里荒草掩乱着的辨识不清的来路。
    风掠过他的衣襟,掠向了苍茫的四方。
    当风声稍静时,一个微小的踩草声在身后响起。他惊觉的回头,一个黑影忽然向他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影要冲到身边时,却有另一个黑影从旁边掠过来,只听“嗖嗖”几声,跟着是“嘣嘣”的断裂声,然后冲来的黑影“啊”了一声。
    眨眼之间,几个黑影倏来倏往般的在霍兴安身前缠斗起来,像一阵乱风搅动,霍兴安急忙后退,拔剑在手。
    “有鬼啊,娘子!”一个黑影喊道。
    不远处一个女声回道:“你别吓唬我,相公!”
    “真的有鬼啊!”
    “那你快跑啊!”
    “人哪能跑的过鬼啊?这鬼还拿着索命绳呢。”
    那个女声颤抖道:“鬼啊,你绕过我相公吧,他阳寿未到啊……”
    那个帮他挡了突袭的黑影跃到霍兴安身前,低声道:“快走!”
    霍兴安没来得及细看此人的模样,便被推了一把。他点头,急忙向前奔去。
    霍兴安使劲的奔跑着,也不知自己要跑到哪儿去,倒是惊动了很多蒙古卫兵,一时间喝问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刀枪不断向自己砍来戳来。他踢倒几个兵士,听见后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在追赶自己。突然空中传来砉然的声音,直觉告诉他不妙,他就地一滚,避开了飞来的白刃,白刃险些削掉他的头发,在他头顶旋飞而回。霍兴安爬起,飞快的向前疾奔。但后面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近了,他转身,一个人凌空一脚飞踹而来,他挥剑斩去,那人空中旋身,双脚连续踢出,霍兴安挥出一剑,那人已踢出十多脚。霍兴安心里一凛,这蒙古营地里怎么这么多高手?那人脚一落地,又迅速的飞踹而来,霍兴安正抵挡中,又一个黑影飞身而至,手持一个链球状兵器,向自己掷来,霍兴安用剑一挡,被震的虎口欲裂,心想此人手劲好大。不一会儿,又上来两个人,四个人将霍兴安围在中间。缠斗中,霍兴安的剑和那个链球绕在了一起,彼此挣脱不出。霍兴安干脆扔了长剑,使出穿心鬼手印来,但这四个人都功夫不弱,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未勤于练习鬼手印,功力仍然粗浅,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转眼间,霍兴安中了好几掌。
    眼看就要被他们制住,情急之中,他想起了坛翁的旋天转地。他一矮身,小步转圈,腰部以上旋动,胳膊错动,按照坛翁所授的招法,转嫁来力,一时间,几个围攻的人手脚皆乱,纷纷错击在自己人身上,霍兴安知道自己内力有限,这旋天转地伤不了对方,便只能越转越快。其中一个人骂道:“什么邪术!”霍兴安迅速的改了招法,变成第二招,几个人更是歪歪扭扭,手忙脚乱。霍兴安发出最后一招,旋转中振臂暴喝一声,几个人立足不稳,互绊而倒,霍兴安趁机跳出包围圈,向外奔去。他注意到后面还有打斗声,似乎是那个向自己飞刃的黑影和另一个人在过招。
    但这几个人很快又追了上来,霍兴安只好回身再斗。其中一人戳中了他的肩胛,霍兴安直觉肩部一麻。这时,只见一个长长的东西挥舞过来,其中一个人被卷倒在地上。一个人飞身过来,将他护在身后,和来袭的另一个人对了一掌。“快走!”那人仍然是同样的话。霍兴安这次听的真切,那清脆的声音十分耳熟,再看见裙裾飘然中上下飞动的绳子,心里又惊又喜:是她!
    霍兴安绕过一个帐包,发现前面有一个马群。他跑向马群,摸出短剑,砍断一个桩上的绳子,飞身上了一匹马。他又砍断其它桩上的拴马绳,并在马臀上轻斩,吃痛的马纷纷乱踢乱踏起来,不一会儿,成群的马四下散乱。霍兴安引着马向他们冲去,他看见有白刃飞向她,削中了她的腰处,当时她正跳起,顿时身子一颤,没有及时避开混战中的一脚。霍兴安催缰向前,惊马群将蒙古营帐冲踏的一片混乱。她看见马来,扬起绳子缠住一个马头,顺势飞上马身,但就在刚落到马背的刹那,突然一个人仿佛从天而降般的,一拳袭去,她来不及躲开,被击中腹部。霍兴安大惊,急忙向她赶去。他在马群里靠近她,只见她伏在马背上,抱住马颈,似乎十分痛苦。霍兴安向她点点头,他们一起混在马群里向外冲去。
    马群渐渐的散开,蒙古兵呼哨着驱赶着惊马。霍兴安不停的打马,也不时的催动她的坐骑,两匹马离开了马群,越过了营帐,向草原深处驰去。后面有几骑也跟着紧追不放。
    在营帐的边上,一个人指着霍兴安等人消失的马影说:“娘子,我看清了,她不是鬼,鬼的脸是惨白惨白的,鬼没有那么好看。”
    一旁的一个女子道:“鬼有吊死鬼,有溺死鬼,但也有画皮鬼。”
    “那她是画皮鬼?”
    “不好说。”
    那人挠了挠头:“鬼会骑马?”
    “死在马上的,变成鬼也当然也会骑马了。”
    天上想起了沉雷,霍兴安回头一看,追兵仍跟着身后。他望了一眼伏在马上的她,看起来十分虚弱。
    当他们跑到一条河边的时候,大雨已倾盆而下。霍兴安不知河的深浅,不敢贸然过河。她侧头看了一下河,没有说话。
    “这条河挺宽,”霍兴安说,“我们不如在这周围找个地方躲起来。”
    后面出现了影影绰绰的马影。
    “怎么办?”霍兴安问她。
    她摇摇头。霍兴安不知她究竟是不同意躲起来,还是不同意过河。眼见追兵要过来了,他一横心,索性引马与她一起向那雨珠乱跳的河里蹚去。
    起初河水很浅,但是快走到河中的时候,霍兴安忽觉马身一沉,再往前走,马头几乎没入了水里。他只好下马,将她从马上抱下来。“我们游过去吧。”
    她仍然没有说话。
    霍兴安抱着她,向对岸游去。雨越来越大,几乎模糊了他的眼,后面岸上的喊声似乎也模糊在了雨里。
    霍兴安筋疲力尽的抱着她走上岸,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她半闭着眼,微张着嘴。霍兴安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这才注意到她的腰上已经被血染红。他撩起她的衣裙,想查看一下伤逝,忽然她身子激动起来,一下子睁开了眼,喝道:“别碰我!”说完这句,她竟然昏了过去。
    霍兴安不知她怎么样了,一时不敢碰她,过了一会儿,他推了推她的胳膊,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有些发慌,再探了探她的鼻息,才松了口气。他撕下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他不知该怎样包扎伤口,只有用布条缠住她的腰部,一圈又一圈的缠好。
    他听到对岸有说话声,怕那几个人再渡河追来,便抱起她,向岸边的草丛走去。他走了很远,走过了一大片草地,又走过了一片矮树林,走到了一个岭边,见无处躲雨,便到一个石坡下,将两棵树的树枝缠结在一起,又砍了很多枝条来搭在上面,搭成了一个树棚子。霍兴安把她放在搭好的树棚下,但是树叶间仍然滴沥不停,他干脆脱下了外衣,盖在棚子上,这才不再漏雨了。
    他坐在她的旁边,有些担心她。他不断的去探察她的鼻息,见她呼吸慢慢均匀了,才放下心来。他望着外面的雨帘,忽然想到,自己和悦儿第一次挨近的时候,也是一场骤降的大雨。他心想,是否每当这样的雨里,我都会想起悦儿呢?她那时依在我的身边,那样羞怯……
    天阴幽幽的亮了,光着上身的霍兴安只觉得周身寒冷,像在冰窟窿里一样。他还记得在山上时,有一年冬天,在一次撵豹子的时候,他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雪井里。那雪井是崖下一个很深的洞,他在里面困了一天,差点死在里面。现在他的感觉就像在雪井里要被冻成冰块一样。
    霍兴安使劲的搓了搓身子,才觉得暖和了一点。棚外的雨已经变成了细雨,只有树叶上还滴淌不止。他转头看她,她好像睡的很熟,俏丽的脸颊上带着一滴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露水。
    霍兴安发现她的嘴角有不少血迹,像是从嘴里溢出来的,心想,难道她昨晚吐了血?他俯身到她头边,想拨开她的嘴看一看,又觉得不妥。正想站起来,她却睁开了眼来,见霍兴安凑的很近的看着她,眼一瞪,一个巴掌拍在了霍兴安的脸上。
    她身体虚弱,这一巴掌拍的有气无力,但是出手仍然很快,霍兴安根本来不及躲。
    “姑娘误会了。”霍兴安心里叫屈。他想叫她一声芊儿的,但还是叫了一声姑娘。
    “你,你居然,趁人之危……”芊儿咳嗽起来。
    她这一咳嗽,口里的血痰也咳了出来。霍兴安见状,怕她咳到肺里去,连忙将她的身子侧过来。
    “不用你!”她又咳了几下,将口里的血痰吐出来。
    “我见姑娘嘴里有血,才看了几眼。”
    芊儿瞪了他一眼:“你光着身子……”她又咳起来。
    “姑娘莫说话,先好好休息。”霍兴安见她气愤难当的样子,用手指了指上面,“昨晚下雨,怕你淋到,才……”
    霍兴安转过身去。“姑娘请原谅在下的失礼。”
    芊儿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还没感谢姑娘的出手相救!”
    “不用你谢。”
    “我是一定要谢的。”
    “说不用你谢,就不用你谢!”她咳了一声。
    “好好,那我就放在心里。我明白,古人说,大恩不言谢,姑娘可能是这个意思。”
    芊儿哼了一声。
    霍兴安心道,这个芊儿真是怪,谢也不让谢。难道,她是不想我领她的情?
    雨终于停了下来,他赶忙将树棚顶上的衣服拿下来,拧干了水,穿到身上。他瞥了一眼芊儿,见芊儿正看着他。芊儿见他看来,闭上了眼睛。
    霍兴安心想,我和她也算有缘,竟然不期而遇了三次。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关切的问道:“姑娘伤的很重吧?”
    “明知故问。”芊儿道。
    “姑娘伤的这么重,只能先在这儿休息了。我……”霍兴安心想,我要是带她走,只能背着她,或者抱着她,她现在误会我,怕是不愿意。
    “你要是想走,就走吧。”芊儿冷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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