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清胤》第五百五十四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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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门,玄霄宫。
    这是一座红漆黑瓦,两庑四门的宫殿,宫殿依山傍岩,巍峨壮观,它四周建以垣墙,更显庄严肃穆。
    玄霄宫中央广场矗立着一尊铜炉,焚香雾漫。
    “贯亭,你如今算是认祖归宗了,虽然你拜在萧尚全名下为徒,但我知道你颇有向道慧根,不可白白浪费了,所以未经你同意便向师尊请愿收你为逍遥门弟子,道号:清胤。”那头戴堰月冠、丰神朗俊的道袍男子欣然道。
    灰白青年认真思忖着这个名字:“清胤....清流风骨相承而续也。”
    道袍男子附和道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炎灵是炎之辈,清是继炎之辈的再传弟子,逍遥门的清之辈寥寥无几,虽说唐义林炎易收义子扈力钦传习功法,郗天肃炎树收三个徒弟,如今只剩下一个狄印,但这些都并非正式入道,没有道号,也无修行,作不得数,至于炎钰师兄的四名弟子秦飞、唐柯、丁司杰、余登,就只有秦飞与唐柯正式入道,拜过祖师爷爷,分别得逢师尊取了两个道名:清风、清恪。只有有道名的弟子才有资格参与未来门主的竞选,你仙风道骨、淡薄名利,若是炎之辈以后的门主之选,非你莫属。”
    葛胤闻言一怔,谦然道:“麟仙前辈....叔父你说笑了,道阳真人还能再担任数十年的门主,换了你们这一辈人,再过个六十余年,我葛胤垂垂老矣,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萧雁麟拍打葛胤的肩头,对他唤得一声“叔父”,很是满意,哂道:“呦,好小子这声叔父叫得可真亲呀,比前辈好听多了,不过你在逍遥门还是叫我麟仙师傅吧,这样公私分明一些。”
    他忽然眉头一紧,忖道:“至于你说传承之事,师尊自被唐义林偷袭之后,身体大不如前,精力日衰,又逢魔教乱世之时,他打算从逍遥门炎之辈弟子中选出一人继任门主,领袖乾坤正道各派剿灭净火教,我辈之中炎易叛门、炎丘疯傻,只剩下我炎灵、炎钰、炎树、炎知四人有资格,你雁枳叔父遇到中年丧女之事无心此次门主之选,所以自请退出,炎树屡犯错误,早失人心,算来算去就剩下炎钰师兄与我争,不过师父曾经老是说炎钰师兄老成持重,而我早年锐意进取,如今沉稳大气,这门主之位众人皆知是属意于我,可大家都不知如若不是高乔离开,我可能早就隐遁世外,不问世事。”
    葛胤隐隐感受到萧雁麟的怅惘,动容道:“麟仙前辈,逝者已去,你要....”
    萧雁麟听着不对劲,连忙截口道:“逝者已去这种官话对你雁枳叔父说才对,你呀还叫我麟仙前辈,不是让你叫我师傅吗?”
    葛胤坦然道:“可一人哪有拜两位师傅的道理,葛胤已经有夫子了,麟仙前辈你在葛胤心中一直都是大哥哥...不....现在又是叔父了。”
    萧雁麟摇首否然道:“一仆不侍二主,一人又没有规定只能拜一个师傅
    ,况且尚全大哥教你侠义仁心,我教你的是上善若水与大道乾坤,又不矛盾,也不收你束脩,这逍遥门一百多号新弟子,有多少人是想拜在我炎灵门下的,我可是一个都瞧不上,你却百般推辞,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为你这个最新的乾坤之子为师呀?”
    葛胤闻言哭笑不得,尴尬一笑道:“麟仙师傅说笑了,是贯亭迂腐了方才听师傅这么一说,很有道理,萧夫子教我侠义仁心,师傅你教我上善若水的灵,大道乾坤的慧。”
    萧雁麟颔首道:“对,你就是太迂腐,难怪到现在还没把唐苋追到手,人家的心可野着呢,你可不能用孔老圣人那一套,最好是霸王硬上弓,她最喜欢。”
    “小叔,你如此不正经,可别教坏了贯亭。”英俊不凡的紫衫青年啐道。
    葛胤欣然唤道:“大哥,你不是护送曦儿的灵柩回八卦城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孟秦飞眉头紧锁,正色道:“路上遇到了苋儿的母亲杜若仙杜叔婶,她说唐义林会在这次的新门主继任仪式上闹事,所以我托太乙宫谷灿与邱季伯照料,雁枳叔父知道曦儿离世的消息马上与冷御臣赶过来,我们在中途碰见,他哭得很惨,一直痛骂狄印。那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倒是疼得不得了,有这么多人护送,我就把所有灭火盟的弟子留下来护送他们,自己与杜叔婶马不停蹄地往逍遥门赶。”
    一提到狄印与萧戊曦,葛胤神色黯然,担忧道:“那阿印还好吗?”
    孟秦飞摇首道:“应该算很不好吧,原本爱打趣的一个人变得沉闷寡言,他心里肯定很苦很恨,只是因为没有看到曦儿入土为安,所以憋着不敢发作。他对那两个孩子更是冷漠的很,我们不敢劝他,他不会领情,毕竟当时我和谷灿、邱季伯三个人也有份拦着他,他心里记恨着呢,哎这种痛苦没有两三年是无法释怀的。”
    葛胤对狄印如此反常的行为甚是惊诧,皱眉道:“阿印不至于记恨我们,我们也是为他好,为曦儿好,他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萧雁麟轻叹一声,慨然道:“那不一定,这种打击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智,唐义林便是如此。”
    “哐”地一声,玄霄宫的宫门被推开,只敞开容两人进出的空隙,一袭天蓝色道袍老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身后紧随着衣着纯蓝色得罗的异族青年。
    萧雁麟迎面上前,询问道:“怎么样?炎钰师兄,师尊愿见一见小徒清胤吗?”
    还未等炎钰开口,异族青年作揖道:“司杰见过炎灵师叔、孟师兄。”
    萧雁麟不失礼貌地微笑点头,只听炎钰真人敛容道:“师弟,师尊他眼下身体不适,说以后自有机会相见,便早早地睡下了,不如等明日的新门主继任仪式结束之后再让清胤师侄拜见。”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见,这些日子有劳师兄对师
    傅的照料,辛苦了。”萧雁麟顿了顿,应道。
    炎钰真人淡然道:“你我都是师尊的徒儿,照料师尊本就是份内之事,何谈辛苦。”说罢,瞥了丁司杰一眼,续道:“为兄有事要办,那就先告辞了。”
    丁司杰紧随炎钰真人匆匆离开,而葛胤一直盯着丁司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喃喃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孟秦飞听从葛胤话外音,问道:“贯亭,你是在怀疑丁司杰与那个桑杰上师是同个人?”
    葛胤微微颔首,忖道:“不无可能,桑杰上师是净火教的爪牙,刻意囚禁悉地神僧,而普什宗的三空道人又死于非命,这些都是净火教所为。”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一天下来,葛胤一直暗中观察丁司杰的一举一动,似是要找出他的把柄。
    是夜。
    丁司杰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来到玄霄宫的僻静后院。
    等到丁司杰进入后院的一间寮房后,葛胤便贴窗偷听,忽然有人拍打他肩头,讥讽道:“这后院隔间共有三层,你这般做是听不清任何东西,不如进去。”
    葛胤循声望去,身前不知何时玉立着窈窕清丽的墨绿衣裳女子,她正朝着自己盈盈一笑,那笑容灿若昙花般明艳动人。
    “苋儿你不是回唐门了吗?”
    唐苋肆无忌惮地推开寮房之门,径自入内,她不言也不语。
    葛胤亦随之入内,果然这一间寮房又通过走廊连着另一间寮房,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第三个寮房内时。
    唐苋盯着房内中央悬挂着一幅泼墨书写的“道”字,她缓缓开口道:“葛胤,萧戊曦生子时,我曾在她身边,本想阻止你们弃母保子,可她却反劝我,珍惜眼前人。”她停顿了许久,扭头直视葛胤,神情真挚道:“你是不是我的眼前人?”
    原本充满疑惑与警惕的葛胤被唐苋一反常态的神情怔住了,他重重颔首,动容道:“我知道我曾经是,却不知道现在对你而言是不是,但你一直都是我的眼前人。”
    闻言微微动容的唐苋娇颜闪逝过怅惘之色,她轻抿唇瓣,犹豫了一下,终于启齿道:“好,我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
    说话间,她将那幅道字重重往下一扯,竟然后面还藏着一幅淡墨晕染的玉女图,画中秀美少女螓首斜插凤钗,对着铜镜点绛画唇,那灵眸中却不知为何盈盈闪烁着泪光,似有千愁万绪聚于心头。
    唐苋指着那幅画,正色道:“葛胤你才华横溢,这画中女子名唤倾挚,若你能在顷刻间为此画作首词,词中务必表达画中女子的思绪,以及你对我的浓浓情意。若能成,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唐苋眼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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