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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崖半腰,腹地深处,一间石室,一道金色道袍身影盘坐闭目,修炼调息,募然一道亮光由远及近,自外向内穿越重重阻碍,终于来到金色道袍地身前猛然停下,滴溜溜地旋转不定。
金色身影双眼霍然睁开,眼中一道耀世金光转瞬即逝,同时随着其意识地回归,一道无形地冲天气极瞬间被便笼罩全场,原本寂静无常地石室竟然簌簌发抖起来,颤颤巍巍,顶上四周地大小石块接连下落,同时空气中一道道刺耳地摩擦声不断响起,宛若虚空凝滞,擦枪走火,带起呲呲声。
半响,在金色道袍地有意收敛掌控下,那股滔天气极方才缓缓降低,直至低微不可察,身影轻按亮光,微微感应一番,眼中闪过几道莫名之色,随即轻声低语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既然你留下后手,那我就在彻底打灭你的希望,绝了你的幻想!”
随即石室中的声音渐至低不可闻,极其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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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内,司马元手持竹简,贴着额头细细地感应着,脑海中顿时浮现一段信息:
《清净经》
太上嫡传法门,具凝神静气之功效,可采集日月之精华,纳天地之仙气,用以哺育周身,领悟‘太上之道’。
半响,司马元在反复研读了好几遍后,方才将竹简中的内容完全明晰读懂,微微思索后,他便明白此乃飞灵门的入门弟子所修法门,为基础功法,须得谨慎抉择,否则日后出得差错,必然悔之晚矣。
心思中微微闪过这几个念头,那处久久未曾有动静地识海神墟之地募然摇晃起来,泛起层层涟漪波浪,司马元脑中突然恍若开天辟地般如泉涌似的呈现出数量庞大的信息,头痛欲裂,疼地他只想大声呼喊,可刚想狂呼,嘴里却难以发出丝毫声音,宛若沙哑。
随即,司马元眼前一花,便缓缓昏倒在榻,而他未曾注意到,在他地后脑部位,一道清光眨眼而逝。
月明星稀,满月高挂,万籁俱静,四周的夜虫鸣叫声衬托着此地愈发的安宁和谐了。
司马元轻嘤,睁开双眼,募然看见数位仙风道骨之人浮现在眼前,他眼神恍惚,低声道:“好多上仙啊。”
忽然,他猛然一个激仙灵,恍惚之意瞬间一扫而空,瘦小地身板飞快地弹跳而起,落在身后半丈远,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看到司马元地紧张姿态,为首一位须发皆白地老者笑道:“小友无须惊慌,贫道等人并无恶意。”
老者身后一位肃容中年,宛若铁面无私地冷面判官,冷声喝道:“放肆!看见观主还不下跪行礼,难道还要本座道规伺候吗?”
司马元闻言,待到细细打量了几眼后,有些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急忙躬身道:“小子该死,飞灵门杂役弟子司马元,见过观主!见过诸位仙长!”
为首老者轻轻摆了摆手,有些和蔼,温声道:“算了,不知者无罪!”
司马元立马感声道:“多谢观主宽宏大量!”
冷面闻言立马冷哼一声,也不知是在针对何人。
老者置若罔闻,仍是温声道:“小友如今可有何不适?”
司马元闻言,有些吃惊,难道对方一直在监视自己?
暗自思量片刻后,司马元斟酌些许,道:“回观主,弟子尚无任何大碍,只是行功许久,有些疲惫,急需修养罢了。”
冷面中年冷声道:“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搜魂即可!”说着便欲上前擒拿司马元。
那位老者眉头一皱,轻斥一声,道:“我飞灵门弟子,岂可轻易搜魂,日后不可再如此肆意行事了!”
中年人神色微动,看了看身旁同伴,见他们尽皆漠然而视,好似与之极不相干,他心中悚然一惊,后背微湿,遂急忙向老者打个稽首,道:“是,弟子知错了!”
老者高拿轻放,轻轻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追究。
而待到那冷面中年回到原位之际,身边数位‘同僚’尽皆眼露幽深之色,更夹杂着某有些不清不明莫名之意。
老观主慈眉善目,抬手向着司马元微微招手,司马元犹豫了一下,缓慢靠近,老观主轻抚司马元脑袋,眼中复杂之意一闪而逝,随即轻声道:“日后你就跟着贫道修行吧”。
司马元不明所以,老观主身后数人则神色微变,甚至有人再三欲言又止,问道:“观主,您贵为道场之主,贸然收此人为徒,恐怕会招来非议啊!”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不错,观主乃我飞灵门的掌舵人,按理而言,觅得佳徒实乃喜事,可此人乃是那魔头所留,其身上必然有魔功的痕迹,万一日后此人亦是随之堕入魔道,我飞灵门怕是不好收场啊。”
老观主扭头问道:“贫道几时说过要收此人为徒?”
众人闻言一愣,随后方才反应过来,确实,观主方才只不过是说将此人待到身边罢了,仅仅充当侍从身份,而非是关门弟子而论。
顿时诸位飞灵门地实权人物齐齐放下心来,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可老观主接下来的话让众人的心再次提起来,只闻听老观主缓缓言道:“他既是那逆徒最后所见之人,必定遗留着后手,贫道须将他带在身边,日夜看顾,训以道法,拂以清微,使之彻底归入我道门玄宗。”
或许是觉得倘若不给个充足的理由,此事必然会惹出祸端,老观主看着有些沉默地司马元,向身数人传音道:“我方才以道念察观此人,其脑后霞光漫射,紫气氤氲,疑似我道门的气运之说,且观其全身上下,魔门痕迹早消失殆尽,必不会对我道场有何劫数。”
老观主等待片刻,耳边忽闻一道隐秘传音:“既然如此,那不妨由吾等扮一回黑脸,观主施以善意,以示恩威!”
一位仿若年过半百之人眉头微皱,不待老观主回答,便语气森然地言道:“师兄何不直接将此魔崽子打杀了事,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老观主淡然回道:“佛家都讲究慈悲为怀,我道门难道就没人仁义心肠吗?”
那人闻言,有些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老观主后,欲言又止,又强行压下,随即便沉默不语,不再多言,好似被老观主强行抑制住而心有不甘,却奈何不得。
老观主慈祥地看了看司马元,温声道:“走吧”。
数日后,飞灵门主殿,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相对而坐。
身旁熏香清雾围绕,吸入鼻尖,顿觉舒爽安逸,颇有养神安魂之妙,坐下软质柳条编织而成地仙灵木蒲团传来丝丝凉气,沁人心脾,观内铜钟咚声传遍四野,鸟鸣山幽,愈发谧静异常。
司马元俯身拜倒,躬身道:“弟子多谢观主不杀之恩!”
老观主闭眼调息,并未当即回应,良久,轻叹一声后,道:“起来吧”。
司马元依言起身盘坐,低眉顺眼,耳边再次闻听老观主言道:“可是觉得几位师长太多无情?”
司马元浑身一震,低头回道:“弟子本是昭仙村村民,能够踏上仙道已是莫大机缘,如今能够在观内修行已然心满意足,怎敢贪心奢望更多。诸位师长不愿弟子追随观主必是担忧那位前辈在弟子身上留下后手,恐会为道场带来祸患方才那般提议,弟子不怨恨诸位前辈师长,更何况观主宽宏大量,不计小子身份卑微,愿意收留弟子,司马元已是感激涕零,再无其他。”
老观主定眼瞧了瞧司马元,半响后,方才轻轻颔首,气氛顿时趋于缓和。
遂再次问道:“我那徒儿可曾给你留下过何物?”
司马元木然道:“回禀观主,那位前辈未曾留下任何东西,好似自尽般的死了。”
老观主眼皮微沉,沉默不语。
随后老观主手臂微抬,好似轻轻一挥后,再次语出惊人,道:“半旬前,清霞代贫道收你入门,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飞灵门一脉了。”
司马元眼中恍惚眨眼间便消失不见,骤然闻听到此惊天喜讯,顿时有些震惊意外,立马再次拜倒,颤声恭敬地言道:“弟子司马元拜见师傅!”
老观主笑颜逐开,一手扶起司马元,一手拂须笑道:“好好好,快起来吧。”
司马元脸上神色欣喜,内心却如堕冷窖,冰冷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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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被稀疏地树叶剪切地支离破碎地月光,影影绰绰地照在大地,一片斑驳,石室内瘦小身影临门而立,面无表情。
那日师徒谈话已然过去数月,可直至如今,司马元愈发心惊胆战,越想越怕,时不时冷汗浸湿后背,后怕连连。
难以想象,在众人面前慈眉善目地老观主会有如此伪善地一面,司马元依稀记得当日甫一进入道场大殿之内,便会立马产生一种昏昏欲睡地感觉,眼神恍惚,精神不定,如同木偶,若非脑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凉之意,说不定自己就稀里糊涂地将自己的所有家底都给抖落出来了。
司马元伸出左手,微微感应下,直觉一道微不可察地玄门法术死死地扎根在手臂之上,犹如附骨之蛆,极其难除,若非当时脑中那股神秘力量尚未彻底散去,说不定自己都难以知晓那位看似宛若慈祥长辈的老观主竟会如此阴险。
知人知面不知心,司马元心中低语道,低头看手,脸上神情模糊不清,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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