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为仙》南山初闻仙家事第二百七十九章请共赴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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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使是镜花水月也让人趋之若鹜。
    水从手心滑过,晶莹如银般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再次归入瑶池之中,只是池中的一部分罢了。
    走过那莲花所在之处,陆谨随手一挥,其中一莲叶变大,她轻轻躺了上去。
    仰着头望天,这昆仑说美也美,只是太安静,也太清冷了。
    昆仑的颜色不多,白雪,青天,钟乳与莲花,这些是这里所有的色彩。
    仅仅是在这里单独呆了这么一会,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莲叶很大,不是凡物,加上她的加持足够撑得住她的体重。
    昆仑的冷对于化神期修为来说并不算什么了。
    看着日月变幻,阴晴交替,陆谨足足看了九日。
    在第九日时她终于有些困倦了。
    缓缓闭上眼睛,放松下来,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现在这里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但她要等冰美人出来,所以并不敢真正的完全睡过去。
    这种想睡又不能睡的状态才是最考验意志的。
    她自修炼后很少睡觉,睡觉也很少做梦,只有梦魇与喝醉之时方才入梦。
    但这次不同,在这种似睡非睡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
    如果神识不够强大还真的做不到这一点。
    在半梦之中,周围天地恍然变了个样子。
    陆谨看见周围变得热闹起来。
    瑶池周围水汽氤氲,有各种各样神态各异的小兽,或站或卧或趴在瑶池边低头饮水,一片祥和安定。
    这时一个女子朝她走了过来,她言笑晏晏,对陆谨道:“娘娘有请姑娘,请随我前去。”
    “你是?”
    “我为青鸟。”
    待她说完,陆谨这才看到她身着青色夏衣,其内白皙皮肤上长有片片羽毛,若隐若现,但其身材极好,即使是她自己比起来,也略显单薄了些。
    只是这般衣服,陆谨是不好意思穿着的,这青衣半透又薄,不仅胸前若隐若现的,就见连后背手臂上有纱环绕也是有些透的。
    陆谨发现,只有她在仔细看着周围景色时才会瞧见具体的,就像此时,她被青鸟吸引,便能见到她身上衣饰,但她一旦注意别处,这青鸟的样貌便再也记不清了。
    只会记得她身穿青色,具体的却记不清了。
    当再次注意青鸟时,才会知道这青鸟身上穿着,但同时,刚刚她注意到的其他事物便也忘了。
    青鸟做了个请的手势,自顾前面带路,也不管陆谨跟不跟的上。
    但即使陆谨站在原地没动,周围的景色也依旧在变换着。
    就像是坐在马车上一样。
    青鸟在前行走,速度不快,步调却有些奇怪,每一步的迈的大小与脚抬起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陆谨觉得怪异,但却说不上来什么,因为她也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
    对这个模糊中带着几分真实的梦境以为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她与睡着其实无异了。
    只是这时的她却下意识的想脱离这个状态。
    从心底里排斥这个不受控制的场景。
    这无关记忆,是本能的排斥。
    陆谨在未修炼前也做过许多梦,像是其中被老人叫做鬼压床的梦,便很像现在这种情况。
    不同的是,如今的陆谨并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却依旧排斥,想醒过来。
    但是她不知道在梦中,本能的排斥也不知道怎么才是正确的。
    这像是一个囚牢,在外面看处处都是出口,在里面的人却不识得出口,只知道一味地挣扎。
    在这种情况下,修为、灵力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她只是被困于梦境的普通人。
    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很模糊,又是存在的。
    像是久远的记忆,只能记住一些特点,如这里天的颜色,周围的景物与时间,但细节却是记不清了。
    青鸟是什么,如果是平时的陆谨一定能知道,在传说中,青鸟时西王母的信使。
    此时此刻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是谁,她在哪,西王母是谁。
    不仅想不起来,还被熬剥夺了思考的能力。
    就连记忆,也是从见到青鸟那刻开始的。
    前面的路越来越狭窄,这像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但上通青天,下通幽冥,而青鸟却带着她一路向下。
    记忆又开始模糊了起来,陆谨已经不记得前面给她引路的是谁了。
    不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那个青色的身影。
    逐渐地周围多了许多模糊的人影。
    这些人影看不清面容,同样是向着一个方向走着。
    这里充斥着灰败的颜色,之前的青天也变成了灰色。
    没有声音,安静的可怕。
    她停不下来,唯有继续跟着前方那一点青色。
    右边惊涛骇浪,左边却黑压压的一片。
    走着走着,左前方的位置清晰一些,那里有一抹绿意。
    尽管这绿意也带着灰色,却终究给这令人绝望的世界带来一抹难得的轻快。
    陆谨一直盯着那里,一点点,一步步的凑近。
    近了,更近了。
    她看到了。
    那是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路通向这黑压压一片的山上,那绿意来自这山上的树。
    她想过去,却身不由己。
    动不得,走不脱。
    她即使可以站在原地,但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向后退去,那灰败世界中唯一的绿意也渐渐离她远去。
    这种无力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被遗忘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任别人摆布。
    一时间,陆谨双眼通红,周围的一切在那一瞬间定了格。
    “姑娘,你怎么了。”
    柔和的声音没让陆谨放松下来,她反而是死死盯着那青色的身影。
    “青鸟,王母信使。”陆谨张口,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是我。”青鸟淡笑道。
    周围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起来,陆谨站在汹涌的黄河边上,努力的让自己回想起更多。
    “我是……”陆谨摇了摇头:“我是陆,陆什么来着。”
    “何必为难自己呢。”青鸟面露慈悲之色:“想不起来便不要想,过往云烟罢了,没什么好值得怀念的,娘娘还在等你。”
    “你说的对。”陆谨停下摇头的动作,缓缓抬头,也微笑道:“既然如此,青鸟也何不忘了前尘呢?”
    那青鸟看陆谨这个样子显然是一愣,但随即说道:“我自是有我的使命。”
    “使命太过沉重,何必为难自己呢?”陆谨反过来,也是满面慈悲之色:“那你在执着什么呢。”
    “你,都记起来了?”
    青鸟此时见陆谨如此说,也是明白过来,它叹气道:“你于昆仑之中顿悟,我家娘娘见你颇有慧根,想渡你一程,却不想你如此排斥,如今给你个选择,跟我走可得永生,直接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陆谨冷笑:“我若是跟你走了,怕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想到昆仑圣地,也有类似梦魇的东西。”
    “执迷不悟。”青鸟蹙眉,轻纱衣袖一挥,周围景色尽散。
    陆谨猛然惊醒,再看衣衫内竟已是被汗水打湿。
    天色已晚,落日余晖为昆仑山上的白茫渡了层金,从莲叶上坐起,揉了揉额头,这才看到她身旁站着一个美人。
    美人伴黄昏背对着她,难得的也被黄昏染了色,它一头雪色长发变成了淡金色。
    “你醒了。”
    冰美人转身看着陆谨,不由得问道:“你是陆谨。”
    “不是我,还能是谁。”陆谨冷冷地看着它,瞬间周围的时间如水一般被冻住。
    “怎么,不是陆渊醒来,你很失望?”
    陆谨用手中昙花挑起一枚月牙形的寒玉,拿在手里把玩着:“我虽主生,但对死亦有理解,生生死死间的界限本就不清,想让我的意识陷入死亡,你以为醒来的便是陆渊了么?”
    “那又如何。”冰美人被说穿阴谋,亦是无所畏惧:“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又如何,你能看穿陆渊么。”
    “看不穿看得穿又如何,你倒是提醒我了。”陆谨不在乎道:“陆渊他只想复生,却没想到过死与永恒。”
    “我之前也只是个模糊的想法,但如今我确定了,想要脱离他也很简单,从哪里开始,便回哪里去,是最好的。”
    冰美人看着不紧不慢的把玩着寒玉说着这些话的陆谨,突然心里一紧。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你说精怪会有轮回么?”
    “你想杀掉我?痴人说梦?”冰美人嘲笑道:“以陆吾飞升的修为尚只是把握困于此地,你又能奈我何。”
    “不不不,不是我杀你。”陆谨起身站在莲叶上:“是整个昆仑要杀你。”
    在完全起身的一瞬间,天暗了下去。
    太阳已经完全消失,月亮却仍旧没有出现。
    “你要干什么。”
    冰美人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陆谨召唤出陆渊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则被扔进灵境里。
    她的神识主动脱离了肉体。
    周围阴风阵阵,脚下的瑶池似乎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瑶池会倒影周围的景像,而能让它看起来像是深渊的,只有此时的天空了。
    乌云密布笼罩在天空之上,水面上突然开出蓝色的魂花。
    空灵的歌谣从远方传来,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条暗红色的路。
    那路蜿蜒曲折,尽头竟然是一道大门。
    这大门通天彻地,竟与她梦中模糊的景象相似。
    上通天路,下通幽冥。
    只是上面的天路被封锁,只有蓝色魂花接引的幽冥之地可进。
    这昆仑虚之外,瑶池之上,竟然成了一条通向幽冥之路。
    陆谨自然是没这个能耐。
    此时在她混元始册血狱中不得往生的魂灵尽数被她放了出来。
    这怨气鬼气煞气被这里的阵法牢牢困住散不得,而这大门则是由鬼气开始。
    万鬼门的魂魄多,鬼气森森但也没有达到可以开始幽冥之门的地步。
    原因是万鬼门的鬼气消耗速度比聚集速度更快。
    而这里不同,这七星阵法困住的不仅仅是冰美人,还有这里的一切。
    鬼气自然也是进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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