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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踱步了许久,云馥菀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正抬脚走过那道门时,她又犹豫起来,将悬在半空的脚悻悻收回,赶忙后退了几步,看着漆黑的通道门口又围着石壁踱步起来。
云馥菀很是纠结,虽然掉进这深坑之中庆幸躲过了虫兽的大卸八块,但面前唯一的门却是个未知数。
要是无恙倒也罢了,可若是一去不回,不仅洛以砚不知所踪就连她没准还回尸骨无存,但留在石壁围出来的安全区守株待兔,就更不可能知晓洛以砚的下落。
于是大大地深吸一口气,又“啵”地一声长长呼出,眨巴下干涩的眼睛后便如同就义一样,一步一步地踏到门前,定定地看了下门后的漆黑,突然瑟缩起身子摸着腰间的鞭子贴着通道石壁走了进去。
“洛以砚啊,你可得好好活着等我啊,我没有不管你,我现在冒死在打听你的下落了,你别突然就死了啊……”
云馥菀撇着嘴顶着哭腔碎碎念着给自己壮胆,细微的回声不禁让云馥菀的后背一阵发凉,探着前路的脚也跟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一样哆嗦起来,黑暗中不能识物的双眼也只得紧张地乱转。
“要是不幸去了,你也不要来找我啊……去找那个杀千刀的虫兽,我!”
忽然云馥菀的脚一下踩在了一个坚硬略有些凹凸不平的物件上,当即就胆寒的头皮发麻。
又因为周遭阴森诡异的气氛且完全看不见自己踩到了什么,想象力想象力异常丰富的云馥菀立刻就在脑子里快速闪过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画面来,紧接着就传开了比公鸡打鸣还洪亮的尖叫。
“啊——!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啊啊啊啊!”
反应过来的云馥菀立即紧闭着眼睛原地蹦蹦跳跳起来,试图以这种聒噪疯癫的好笑模样驱散掉她自以为会一拥而上的“鬼”,就连平时为躲避自家老爹的“三否语录”也被拿来当作符咒挂在了嘴边。
只听得清脆的噼啪一声,石子弹击在墙上的声音犹如清心咒一样,让跳脚嚎叫的云馥菀慢慢平复了心情,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什么嘛……只是块石头,吓死了!”
云馥菀努努嘴,言语里透露出的小小不屑也不过是她为了掩饰自己尴尬丢人的一种伪装,虽然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拍了拍身上的衣襟,轻咳一声后听到了熟悉的回音,云馥菀才放下心来继续贴着石壁往前走了,不得不说,有了刚才无中生有的一惊,云馥菀摸黑的经验也熟练了起来,除了身子贴紧石壁,脚下的步子也变成了一点点挪动,活脱脱地一只螃蟹。
“各位各位行行好,我就是个寻路找人的……别理我别理我……”
漆黑的石道里一声又一声的跟念经似的念叨不停响起,倒是给这漆黑的迷宫长廊添上了一点有趣好玩的情景,而另一处栽了跟头的洛以砚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我去你姑奶奶二大爷他七舅姥爷~王八蛋~这哪门子的喜从天降~小爷,小爷都差点‘鸡飞蛋打’了!!!”
洛以砚夹着双腿撅着被划拉出破洞的下部,艰难地站起身来,双手也紧紧捂着要紧部位,一脸羞愤狰狞地骂起山门来,婉转尖细的骂声娇俏得让人心疼又好笑,就连指着上空的手都不自觉地变成了阴柔的兰花指。
“哼!”
置气也置得差不多了,洛以砚冷哼一声,以这种奇怪的站姿缓了缓,又拧巴着脸上的五官勉强运转灵力平复下有些不太稳固的丹元,待脸色恢复了些才慢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观察起周身的情况。
洛以砚自上面那个石门坠下,并没有通道而是直直像丢一坨肉饼一样跌落,圆弧的石顶有着几截横生出来的支柱,偶尔有一两个交叠在一起,洛以砚死死盯着这几根石柱眼里的火光恨不得要将其熔成泥。
瞪得眼睛有些刺痛后,洛以砚便不再理会头上的石柱,而是看起了自己身处的石室的情况,方方正正的空间结构,下陷的台阶和规整的圆形地标以及中央有些些许残破的石桌和石凳,看似有人生活的痕迹却又察觉不出生气,委实奇怪。
洛以砚并没有急着直奔石桌,反而沿着四周的石墙一边查看一边踱步起来,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我被掳到了荒漠的地下洞穴,又经石壁再次坠落进一个石室……”,洛以砚轻轻蹙眉,摩挲着下巴思忖起来,“荒漠之地本就无尽宽广,地下的空间应该不止于一个叠着一个向下延伸。”
“既有这样的石洞空间,那地下城的结构兴许比这还要诡秘得多。”
洛以砚估摸了一下,沿着石壁转了一圈后只发现了四面石墙后的空洞,每个墙缝之间有两三道不等的缝隙,再看着石壁上与中央地标的图腾纹路,心下了然,接着再小心走到中央的石桌前端详起来。
满是沙尘的石桌与周边阴湿的石壁格格不入,本周四四方方周正锐利的角已然缺了两个对角方向的,四边也有些凹凸不平的沟壑,其实什么尖细的物品刮擦在上面的痕迹,洛以砚又继续绕着圈观察起两个圆形的石凳来,两个石凳没有什么缺角,但只有一个是和四周石壁一样是阴湿的。
“明显是明显了点,但,不足以贸然行动!”
说罢,洛以砚便一个掌风打出,又一灵活地后空翻再点着石壁向上一跃,双手牢牢紧紧抓住圆弧石顶上的石柱,晃了晃身形便稳稳蹲在了石柱的交叠部分上。
待洛以砚蹲定,只见石桌上的灰尘飞起三院一阵后如轻雾般散去,桌上的棋盘纹理也一并清晰了起来,但同时石壁的缝隙之中射出了无数尖利细长的银针朝着洛以砚原先打出掌风的地方,擦着石桌上细小沟壑飞刺而去,阴湿的石凳陷入平地顶出一些棋子大小的石子飞定于桌上。
也不知叮叮当当地飞刺了多久才没了动静,洛以砚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后才往后一倒,无声无息平稳地落于地面,看着一地的“银针”化成尘雾散去,洛以砚感叹得直摇头。
“啧啧啧,我说呢,杀人于无形……咦惹,真绝!”
嘴上是夸张地惊叹着,但脸上却是早就见怪不怪的云淡风轻,也不再继续将眼神逗留在这些暗门上,开始琢磨起一凳子的棋子和既定的棋局来。
“怎的修道炼仙还要学起凡人的闲情雅致?到下一个石室别是琴书画吧……”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圆溜溜的眼睛上下左右地扫视了起来,发现没什么动静,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咽起了口水。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我嘴可是没个把门儿的,可别让我嘴巴开了光。”
洛以砚安抚好蒙上阴影的幼小心灵后,再次认真的看起了整个棋盘,上面的棋子虽无黑白但有圆滑与棱角之分,一目了然。
在自己的位置站定好后,剩余的棱角石一个不落地飞至在洛以砚的右手侧,淡扫一眼后回到棋盘上,便知是那圆滑石子先行,因而洛以砚也没有所动作,可等了许久,额上的细汗也冒了出来,微微抽搐了下嘴角暗骂几句后,圆滑的石子终于动了一步。
“总算动了,等死我了都,磨磨唧唧的……”
洛以砚刚埋怨完就有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头上,当即疼的哇哇叫,还想骂几声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几个石子早已在空中等待好了,便撇撇嘴老实地下起棋来,见洛以砚老实了,石子也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下来。
“还真是……有灵性。”
洛以砚强忍着暴脾气违心地夸了一句,而后便落定一子,仔细地看着棋盘的局势变化。依照最开始呈现出来的二子的局势,已然是圆石断了角石的几条后路,并在其中盘截成几路,营造成围困之势,等一个瓮中捉鳖。
撑在石桌上的手骨节分明,两根手指夹着角石一下一下地敲在石桌上,也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思忖,一双凌厉地目光始终盯在这个棋盘上。
狭窄潮湿的通道,云馥菀都不知自己贴着石壁走了多久,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进了一个迷宫暗道的坑,没有方向地兜兜转转始终都出不去,云馥菀有些烦闷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往前走,到了一个岔路处,云馥菀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是岔路,第五个了……”
一路上除了黑和潮湿,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这也是云馥菀仅有觉得运气很好的地方,只是面对只有左和右的岔路,云馥菀不得不纠结一下。
之前四个岔路一直是朝着左边走,虽然出不去可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如果选了右边的话有可能出了迷宫暗道但也有可能遇到危险,云馥菀还是没有勇气去赌一把朝哪里走。
“怎么办……”,云馥菀轻声说完,又绞着手指皱眉犹豫了起来。
石室之中只能听得见落子的声音,洛以砚一人站在石桌的棋盘前将手中一子定定落下,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运筹帷幄的表情,下颌的一滴汗珠直直垂在刚刚落好的角石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围困之势意欲逐步逼近而后夺取半壁江山,然,围困终有疏漏,其薄弱之处便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洛以砚抬手轻轻拂去脸上的汗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后,石桌石凳登时变成一盘散沙,石墙之上便开了一个石门,洛以砚正想迈步离去,只觉脚下一空,果不其然他又是掉落下去。
“王——八——蛋!嗯?”
洛以砚紧闭着眼睛大骂一声,心中也早已做好面目全非的准备,谁知洛以砚并未告知到分筋错骨的疼痛,紧闭着眼身子动了动,两只手也胡乱地摸了摸,反而感受到了一点柔软,待慢慢睁眼的时候,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无赖!”
“泼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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