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神归》正文卷第二百二十六章你许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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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忆哼了声,不打算理青尘。
    这丫头太鸡贼,谁知道眨眼间又会想出什么主意对付自己。
    他道:“你捏个净身诀,或者我帮你。”
    “可我要换衣……”
    “我转身便是。”君忆打断青尘,转过去之前,还特意警告她“别耍花招”。
    这么防她,未见得是好事。趁着君忆转身,青尘捏诀换衣,清理干净后,适才说:“好了。你转过来吧。”
    其实她大可不必告诉他,凭他的感知能力,别说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小的动静他要想听都能听见。
    君忆转身,看见红衣的青尘,眸光有片刻的呆滞,而后倾身靠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他没说话,但青尘已知他想表达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他怀念的,爱着的那个人始终是仙尊。
    而她只是仙尊及尊主陈愿留给君忆的一个念想。
    换言之她并非真正的陈愿,会知道这些,能感同身受,全因陈愿留在她身体里的一抹神元,及阴差阳错之下获得了伏魔花冠,才会有今时今日的纠缠。
    掌门师兄曾说过,君忆为了仙尊一度疯魔,若非他的一番苦心,只怕他早已成为第二个芒泽。
    起初青尘以为那苦心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大道理,直到身陷两尘溯光阵不得脱,神元被两方拉锯震荡,后晕厥的那几日里,她终于想起来,前来助她脱身的掌门无涯子告知过她真相。
    原来所谓的仙尊留了话会回来,只不过是他编来骗君忆的缓兵之计。
    真正的陈愿早已经消弥了。
    她虽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可终是放心不下君忆,所以一早前就抽了一抹神元交与天机,待到合适的时机,放到合适的人身上。
    而青尘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遥想当日被天机打的那样惨,美名其曰是为她除体内的魔气,实则是为了将陈愿的神元放进她的身体里。
    除却这抹神元,那颗包含着陈愿毕生修为的珠子,以及能净化那仅剩不多的魔性的伏魔花冠,都是陈愿的后手。
    她将一切安排妥当,才当着仙灵界众人的面,自导自演了一出就大义的生死大戏。
    以身殉道!
    在当时的情境下,只有她死了,才能保全青云,才能守住自己的秘密,然——
    一战成名的青云虽奠定了仙门第一的地位,却同时失去了青云三尊。
    陈愿自戕当日,君忆入了魔怔,风无为疯在当场!
    这场战况虽不怎么惨烈,也让风雨飘摇的仙灵界此后的数百年都得以安息,但仙尊却成为了仙灵界的禁忌。
    不管是歌颂,还是怀缅。一旦提及,君忆会疯,风无为会杀人。
    因而,数百年间,人人自危。
    直到像极了陈愿的她出现……
    可她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推往陈愿走过的那条路上。
    青尘是害怕的,她惜命。
    所以在陈愿主导自己与君忆行夫妻之事时,她完全可以尽力拼一下。
    但她没有。
    她也不知当时的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总之,她心里虽不舒服,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青尘微仰着头去看君忆,见他垂望过来的眼神满是温柔和浓浓情意,一时间又有些不忍心。三月中文
    须知此时的君忆比青尘还要敏感,他在青尘的眼里看见了看不懂的东西,他不敢想,突然低头啄了青尘一口,似想以这种方式驱散心底的不安。
    怀里的人唇是软的,身体是热的,一碰到青尘他就会有旖想。
    这一切并非是梦。
    真的不是梦。
    君忆告诫自己不要多想,青尘会如此大概是对自己不满罢了。
    他蹭了一下青尘的头顶,便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笑问:“还生我气呢?”
    “生!”青尘对着君忆从来藏不住脾气,她伸指戳君忆的额头,耍小性子,“结仙侣这么重要的事情,连句像样的话都没听到,就……”
    果然还是因为那件事情生气么?
    积压在心头的阴云瞬息间散去,君忆说话的腔调都带着缱绻的宠溺:“娘子生气了?我该如何是好?”
    单是一句“娘子”便取悦了青尘,她也不磨人,直言不讳:“也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管告诉我,你君忆许的是谁?”
    “是你青尘。”君忆的态度认真又不失爱意:“从头至尾都是你。”
    “好,许了我,此生都没得后悔。”
    “不后悔!”
    这是许给她青尘的诺言,她终于笑了,见牙不见眼的那种。
    那笑多日不见,许是太过明媚又或许是某些人看见那笑容就藏了些心思。
    突然,君忆毫无预兆的红了脸。
    这种奇景难得一见,青尘怎会轻易放过。
    她笑说都是新娘子脸红,还没见过新郎官脸红的。
    又肆无忌惮的说了些孟浪话逗君忆,结果把人撩拨的炸了毛,当场付诸行动,叫她领教了虎狼之词的威力。
    过了好久,青尘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洇着红痕的眼瞪君忆,威胁他再敢这样就休了他。
    结果某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无声回:“就是杀了他,他还敢。”
    青尘气结,蒙着被子不理人,就听君忆隔着被褥对她说:“你睡会儿吧,我出去一下。”
    这里外都是尊主的地盘,遍地恶兽,黑雾里夹杂的东西对君忆不利。
    他这是要去哪?
    青尘忙从被褥里探出头,问君忆:“你去哪?吞天阵你打不开的。”
    “去觅食。”君忆意味深长道,“我怕某些人睡一觉起来,一不高兴又闹着要休了我。”
    青尘:“……”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以前她说十句他未必回一句,如今倒好,人家一句直接怼得她哑口无言。
    摆着张生无可恋的脸拉被褥往头上一盖,青尘权当自己已经死了,他爱咋滴就咋滴。
    愉悦的笑声闷在君忆的嗓子里,他笑了一会儿,说句“那我走了”便起身出去了。
    侯在大殿门口的花侍女见君忆出来,福身待唤他尊称,被君忆抬手制止:“小点声。这殿内可有吃食?”
    花侍女道:“尊主不食五谷,只饮茶。”
    看来这里没有可充饥的食材。
    君忆没再问,叮嘱花侍女们备多些热水送进去,而后落了一道屏障就飘身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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