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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灵宗道场之上,王富贵随着墨世平静心打拳。如今,打足了一月有余,百余遍下来,墨世平的出拳速度已不用刻意放缓,王富贵也堪堪跟的上。而且单论拳架子,也算是有模有样,有些摸到拳意的味道了。
宗门试炼将近,道场上熙熙攘攘,大多数都是身着一袭白袍的外门弟子,勤快的练拳,或互相稍稍切磋,希冀能在宗门试炼中捞到一个不错的名次。
身着黄袍的内门弟子较少,寥寥几个,掺杂在茫茫白袍之中颇为显眼,都是不久前入宗的新人。其中,便有秦桥远,同时,在他身旁的还有林睿哲与林睿明这两兄弟。
与白袍,黄袍皆不同的,是墨世平与王富贵两人身上的粗布麻衣。诺大的道场之上,数百名弟子,也就他俩没穿着道袍。若不是俩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一个是宗内唯一一个掌门弟子,一个是入宗试炼时有目共睹的厉害角色,否则怕是会被当成是连道袍都买不起的倒霉家伙。
王富贵早早就瞧见了以林睿哲为首的一行三人,趁打拳空档的休息时候,拍了拍墨世平的肩头,又朝着那三人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了一番。
墨世平并没有看去,他之前便瞧见了那三人,却未多想什么,当下便宽慰道:“无妨,宗门内有规矩,真要切磋得双方都愿意,他们不敢乱来的。”
王富贵想了想,凑近了一小步,轻声道:“秦桥远这人心机重的很,多半也瞧见了咱俩。我担心咱俩在这儿明目张胆的练拳,要是被他偷学了去,或者找出了拳法漏洞,可就不太妙了。”
墨世平摇摇头,笑道:“形意拳本就是流传广泛的拳法,真有心钻研,找一本将拳法的书不是更好,哪还用偷学。至于漏洞,我想,只要我每一拳都打的足够圆满,他们便找不出的。更何况,眼睛长在他们身上,若是真想看,我们也管不了。总不能因为怕这些事情,便干脆躲着不练拳了,那可划不来。”
王富贵闻言,琢磨了片刻,点点头,多问了一句,“若是他们特意来找你问拳呢,你接不接?”
不曾想,墨世平哑然失笑道:“接,为何不接?”,一点儿也不犹豫。王富贵原以为,依着墨世平的性子,多半是不接的,不会主动惹祸上身。但与齐清风走了一趟猿啼镇之后,有些改变了。
随心所欲不逾矩是最好的,但偶尔不妨加大些心里戒尺所及的范围,偶尔放肆些,稍稍逾过些界限,不也无伤大雅嘛。这一点,是墨世平从齐清风那儿听来的,类似于“馋姑娘”般,听似荒诞却实用的道理。
齐清风说的那句“人生贵适意,在环境许可的时候不妨稍为放肆一点”,墨世平听进了耳朵,记进了心里。如今,要是秦桥远再挑衅,那墨世平可不会像上次遇见时那般,只是轻描淡写的走开。宗门可是有规矩,双方有冲突,只能在演武场切磋,此地不正是演武场么,倒是巧的很哩。
自己既无过错,对方又主动挑衅,揪着不放,这时候不就是大爷爷口中的,自个儿占着理的时候,那便一步也不能退了。墨世平心里很清楚,退一步,自己会失望,大爷爷更会失望。而且,日后的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迈回这一步。有些错的事情,一次也不能尝试。这已不是逾矩,而是折了心中的戒尺,坏了底线。
不远处,林睿哲三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墨世平与王富贵。秦桥远瞧见了那二人打拳,观摩了片刻,讥笑道:“不过是粗劣的形意拳罢了,也值得练得如此认真?哎,不过也情有可原,出身低微,自然得不到厉害的武技功法。侥幸习得了形意拳,便和捡着了稀罕宝贝一样,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揪住不撒手,希冀能借此拉近与我等之间的差距,可笑至极。”
林睿哲正在专心打拳,听闻了秦桥远这番话,斜瞥他一眼,嗤笑一声,并未搭理。林睿哲内心冷笑,这秦桥远必然没有与那墨世平打斗过,或者没瞧过墨世平与他人打斗,又或者瞧见了却没瞧出名堂。不过,林睿哲也没好心到提醒秦桥远一声,说自己曾与墨世平交过手,还被一招诡蛇冲拳打输了。这是丢人的事儿,按他与秦桥远的交情,还远未到能如此交心的地步。因此,秦桥远愿意轻视便轻视,最后吃苦头的还不是他自个儿。
反倒是那身材魁梧的林睿明,犹豫了片刻后,沉声提醒道:“秦兄弟,这墨世平二人所打的形意拳,可和一般的形意拳有所不同,无论是出拳的力道还是速度,皆是要远胜一筹,古怪的很。”
秦桥远笑着摇头,不以为意道:“再厉害不还是形意拳?墨世平暂且不去说他,能打赢宇文澈水,我自然斗不过,到时候还是交由林兄弟解决。不过这王富贵嘛,便是他向墨世平学了几招又如何,我自问对上他稳操胜券,出不了意外。”说罢,秦桥远朝林睿哲拱拱手,抱拳示意,届时宗门试炼,还得依附着他,毕竟林睿哲前几天又破一境,跻身武人二境。
林睿哲一挑眉梢,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算是回应了。总算这个秦桥远没有太过夜郎自大,还知道招惹不得墨世平。
“届时,还是得仰仗林兄。”秦桥远面色平静,又是笑着抱拳。不过他内心却愤懑不已,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在之前,秦桥远也曾提议,让初入武人二境的林睿哲遮掩自身真实修为,只以武人一境的姿态向墨世平发起切磋,找准时机以二境修为予以重击,让他失去参与宗门试炼的资格。林睿哲对此嗤之以鼻,不仅一口回绝,还嘲讽他目光短浅。秦桥远虽不露声色的赔笑,但心里却记了一笔,只是碍于林睿哲修为高,不好翻脸罢了。这一次也是同样,林睿哲颇为高傲,爱理不理的态度,让秦桥远心里头又是记了一笔。
“迟早有算账的一天。”秦桥远面含笑意,心中暗起波澜,他可一直深谙隐忍二字。本就是庶出的他,自幼便靠着这两字,一步一步将秦家的长子取而代之,成为了秦家重点培养的后辈,获得了大量的资源倾斜,才有了今天的修行底子。
至于那个原本的秦家长子,虽然失去了威胁,却仍被秦桥远除之而后快。对于墨世平,王富贵,甚至是林睿哲和林睿明,秦桥远眼里的他们,与当初的秦家长子无异,皆是碍眼的东西。若是让秦桥远找到机会,但凡碍事之人,一次便要打的他们永无翻身之地,一次便足矣。
王富贵横插一脚,夺了秦桥远原本视作囊中之物的掌门弟子身份,那秦桥远自然无比忌恨。而不论墨世平是否与王富贵交好,秦桥远都厌恶他。原因无他,此人打赢了连他都无比忌惮的宇文澈水,怎能不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桥远的性格,正是那躲在暗处的阴风,时时刻刻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张牙舞爪的毁去一个远比他优秀之人,岂不快哉?
不过当下,秦桥远也没了主动衅事的念头。这林睿哲摆明了要等墨世平踏入武人二境才会出手问拳,那他在这之前也只能干等着。对于林睿哲这点儿讲究公平一战的心思,秦桥远打心眼儿里鄙夷。正如林睿哲嘲讽他目光短浅,他反倒觉得林睿哲才是真正的目光短浅。修行之路上,讲那么多规矩,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嫌命太长。
之前三人在宗门游廊遇到墨世平与王富贵时,话里话外,秦桥远听出了些东西。比如林氏俩兄弟正是在入宗试炼时遇到了墨世平,才丢了玉简,狼狈出局的。新仇旧恨,秦桥远便更加笃信,心高气傲的林睿哲断然不会善了此事,而他与林氏两兄弟的往来,自然更加密切频繁。不好好利用利用这对看着心思单纯的林氏两兄弟,巧借东风,那委实太可惜了。
这些念头,秦桥远藏的很好,只在心里念叨,从不提上嘴,否则就是他嫌命太长了。虽然秦桥瞧不上夷林睿哲的做法,但关于林睿哲在修行一事上的天赋,秦桥远不得不叹而观止。入宗不足两个月,却连破两境,已远远甩开了身为内门弟子的秦桥远。正是因此,即便对手是墨世平,秦桥远也觉得,林睿哲未尝不能打赢。
向来不爱动脑子的林睿明也许琢磨不透秦桥远的小心思,可心思缜密的林睿哲却一清二楚,只不过当下听之任之罢了。在林睿哲眼里,秦桥远自然谈不上正人君子,不过一个小人罢了。但在乌烟瘴气,人心浮动的宗门内,小人远比君子能派上用场。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小人。夜郎自大,反倒是好事,便不值得,也不用林睿哲多花心思提防,算是少了一笔麻烦事儿。
墨世平认认真真的打完了最后一拳,眼皮子一抬,日垂西山,又望了眼旁边还在打拳的王富贵,便静心默立,待王富贵也打完了一轮拳法,才笑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王富贵点点头,抬手抹去了些额头的细汗。墨世平教的形意拳,前两式他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但剩下的三式,却打的格外别扭费劲,总是找不到要点。不过,王富贵也不心急,练拳终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穿过山巅道场,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墨世平忽然轻声道:“近些日子,我大概,要破武人二境了。”
不曾想,王富贵并不惊喜,反倒皱眉,一声轻叹,“是因为林睿哲也破境了吗?其实不必如此逞强破境的,咱们在宗门试炼时,不一定会遇到他们。哪怕遇到了,忍一忍,便是输了也无妨。待之后准备万全,再稳妥破境找回场子。若是因为这一次的临时破境,影响了修行根基,太不划算。”
墨世平闻言,面色古怪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道:“我没逞强,是真的要破境了。”
王富贵这才微微瞪目,瞥了眼墨世平,见他又不似玩笑,疑惑道:“你才入武人一境了一月有余,这么快就摸到二境的门槛了?”
墨世平点点头,笑道:“近日打拳,愈发觉得,便是全力出手,体内仍盈余气力,不能彻底挥出。符合筋骨小炼中提到的‘水满则溢,破境之兆’。”
王富贵这才相信,一拍墨世平肩头,乐呵呵打趣道:“那林睿哲若是在宗门试炼时遇上咱俩,又够他喝一壶的。哎,你是不是命里克他呀,总觉得这个林大公子遇上你准没好事。”
墨世平想了想,摇摇头,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林睿哲若是不主动挑事,我也不会与他斤斤计较。”
王富贵扯起嘴角,笑叹一声,“难喽,瞧瞧林睿哲那模样,分明是不会善罢甘休。好巧不巧,还塔上了秦桥远,聚在一块儿,真是冤家路窄。”
“是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墨世平闻言,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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