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正文第十一回祸起萧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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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计,利用苟安带路,顺利找到沈灵珊,最终拿获郝怀、苟安,也是对陈文祺赞赏有加。
    陈文祺被韩梅姐弟二人一夸,顿时满面通红,连忙岔开话题:“杨大人,这郝怀、苟安似乎不是主谋,他们身后应该有主使之人,不知大人如何处置?”
    韩明欲言又止,看了韩梅一眼。
    韩梅明白弟弟的意思,说道:“陈公子侠肝义胆,今日又以身涉险,冒死搭救珊儿,实是沐仁浴义的少年英雄,我们家那点事对他无须相瞒,你就说吧。”
    韩明点点头,向陈文祺说道:“实不相瞒,我并不姓杨,而是姓韩,叫韩明,这位是我姐姐韩梅,你这义弟本是女儿之身,闺名沈灵珊,是我的外甥女。”
    陈文祺一听,连忙起身重新见礼。对义弟之前的种种女儿姿态由是释然,复无疑虑。
    沈灵珊被舅舅道破女儿身,顿时满脸绯红,一跺脚,扭身掩面而出。
    韩明望着沈灵珊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语气沉重地说道:“十八年前,我爹爹在兵部侍郎任上,一次偶然的机会,截获了御马监提督太监梁芳通敌的密信,被梁芳派高手一路追杀。我爹娘为阻挡那些杀手让我们脱险,双双战死在大崎山;我和姐姐得遇高人搭救,师兄——就是珊儿的爹爹——却下落不明。为了躲避强敌,我们姐弟只好隐姓埋名,但也不敢离开黄州府太远,因为师兄若是尚在人间,会在黄州府附近寻找我们。珊儿自打出生,从没见过爹爹一面,于是她经常女扮男装,出外寻找。虽然人海茫茫,我和姐姐念她思亲心切,而且也是心存侥幸,就任她而为,哪知爹爹尚未找到,反被仇人所擒。若不是陈公子及时解救,恐怕性命不保。”
    “这些狼心狗肺的贼子。”陈文祺怒骂一声。趁韩明停顿的空隙,陈文祺问道:“杨大人,哦,应该叫韩大人……”
    韩明截口说道:“在下在官场的姓名是杨代明。陈公子与珊儿是结义兄弟,我就托个大,你就叫我杨叔叔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小侄高攀了。……杨叔叔何以断定就是姓粱的所为?”
    韩明说道:“通敌的密信没有找回,始终是梁芳兄弟的心病。除了密信,我们这些知情人,也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故必欲除之而后快。但他兄弟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出宫多有不便,只能支派心腹四下寻找我们的踪迹。而他们那些心腹与我们素未谋面,只能从武功招式上辨别谁是他们要找的人。陈公子记不记得,下午你在审问褚三的时候,褚三说过一句话?‘作为回报的条件,就是帮他留意怀有似剑非剑、似刀非刀武功招数的人’?”不等陈文祺回答,韩明继续说道:“无独有偶,郝怀声称要杀你的时候,也对你说过,‘因为你不该怀有这种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功’。这种‘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功,本是一个奇人所创的招式,名为‘刀剑双杀’。后来被我娘的远祖融入家传武学之中,为的是短兵相接时杀敌更为犀利,当年‘岭南八凶’中的靳雷便是丧命于此剑招之上。故此姓梁的只须找到使用‘刀剑双杀’招式的人,就一定能找到我们姐弟和师兄弟。”韩明说到这里,转而向韩梅说道:“也是我们太过大意,只知隐姓埋名,却忘了嘱咐珊儿隐藏武功,这下麻烦大了。”
    韩梅心存侥幸,问道:“不至于吧?那两个人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韩明说道:“抓是抓了,可不好处置啊。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知府衙门中人、朝廷的命官,总不能让他们凭空消失吧?”
    “他们不是绑架行凶吗?凭这一点便可以治他们的罪吧?”
    “治罪之后呢?充军?流放?可这些都堵不住他们的嘴哩。”韩明反问道。
    韩梅听了,半天没有做声。
    “夫人……”
    未等陈文祺说下去,韩梅突然对他说道:“噢,对了,听珊儿说,陈公子是黄州府人?”
    “是的,夫人。小侄是黄州府蕲水县陈家庄人氏。”
    “陈公子离家数日,今日大考完毕,该早些回家了,免得令尊令堂牵挂。再说,老身素喜清净,不堪烦扰,请恕老身慢客之罪。”韩梅神情忽变,冷漠地说道。
    陈文祺何等聪明之人,哪会不知韩梅的用意?在家时爹娘和师父们经常教诲,扶危济困乃是我辈分内之事。别说是义弟家中有难,便是寻常人家,也要鼎力相助。
    “娘,您为什么要赶大哥走啊?”
    陈文祺循声望去,只见恢复女儿身的沈灵珊杏脸桃腮、皓齿蛾眉,一袭碧色长裙衬得腰细若柳、曲线毕露,无所遮蔽的手臂洁白如雪、滑如凝脂,顾盼间说不尽的灵秀妩媚。饶是陈文祺自诩正人君子,当下看得双眼发直、如醉如痴,惊为天女下凡。
    沈灵珊被陈文祺看得粉面微红,走近前来对陈文祺赧然一笑,柔声说道:“小妹见过大哥,请大哥饶恕小妹隐瞒之罪。”
    陈文祺双手频摇,磕磕巴巴地说:“贤……沈……姑娘不必客气,是愚……在下……唐突了,不……不该……”
    沈灵珊一见陈文祺如此拘谨,禁不住掩口而笑,软声细语地说道:“莫非大哥后悔结拜?”
    “沈姑娘出尘脱俗、冰清玉洁,在下与姑娘结义,确有兼葭倚玉之嫌。”
    沈灵珊听罢陈文祺之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摇着葱一般的手说道:“大哥快别掉书袋了,什么出尘脱俗、什么兼葭倚玉?既然已经结拜了,你要反悔那可不成。”
    “珊儿,别闹了,我们在谈正事呢。”韩梅心里有事,出言制止沈灵珊。
    “娘,什么正事嘛?对了,娘,您为何要赶大哥走啊?我还要为大哥摆酒接风、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哩。”沈灵珊猛然记起刚才韩梅要陈文祺走的话。
    韩梅沉下脸,语气严厉地斥道:“什么‘大哥’、‘大哥’的?一个女孩儿家不怕……”韩梅说不出更难听的话,改口说道:“不许你胡闹。”
    自小到大,韩梅对沈灵珊呵护有加,从未说过一句重话。今日这般训斥,令沈灵珊无比委屈,只见她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韩明见状,忙将沈灵珊拉到身边,在她耳旁说道:
    “珊儿,咱们的仇家恐怕很快就要寻来了,陈公子他一个局外人,你留他在这干什么?”
    “仇人?什么仇人?”沈灵珊一惊。
    韩明又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沈灵珊原本喜悦舒畅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低沉无比。她用眼梢瞄了一下陈文祺,幽幽地说道:“大哥,不,陈公子,小女子装扮男子与你结拜,实在是荒唐得很。从今之后,再无结拜之说,你我已是陌路。你……你快走吧。”话未说完,眼圈又红。
    陈文祺一改先前的拘谨,豪气地说道:“贤弟,你刚才不是说不准反悔吗?我俩义结金兰时,曾经撮土为香、向天发誓。现如今凭你一句话,就‘再无结拜之说’,那怎么成?”
    沈灵珊闻听展颜一笑:“大哥不后悔了?”旋即又变脸道:“还是……不,我现在后悔了……你还是走吧。”
    陈文祺一笑,说道:“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接着对韩梅、韩明说道:
    “夫人,我与令嫒既结金兰,今日就高攀叫您一声‘义母’。义母、杨叔,您们先别忙着打发小侄走。依我看,事情未必就有那么糟,不如先将郝怀、苟安二人详加审问,或可还有补救的办法。”
    沈灵珊紧张地望着母亲、舅舅,生怕他们摇头。
    韩明用手在桌面轻轻一拍,说道:“好,咱们连夜审问郝怀、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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