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正文第四十九回葭城敌踪[2]

鞘中霜色最新章节目录
   说些什么。所幸板壁较薄,那边四人尽管声音不大,却还能听得清楚。
    只听一人说道:“你们确定姓陈的小子现在还在肤施县?”
    “肯定还在。前日我们向国师飞鸽传书的时候,也传书给肤施那边的吴六,让他日夜盯着县衙的进出人等,如姓陈的要走,一定要跟着他,并迅速将消息告诉我们。这几日没有吴六的信息,说明姓陈的还在肤施县衙里面呆着。”
    怪不得他们若无其事地在客栈待了几天,原来早已将消息送了出去,沈灵珊这才明白。
    “唔,很好,老夫哥俩这就去肤施。”
    “前辈,那……我们俩?”
    “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回去吧。”
    胡二明白,像他们这样的“高手”,是不屑于让自己和蒋三跟着他们的。于是将与吴六的联系方法说了一遍,然后打开房门,恭送两人出了客栈。
    沈灵珊早已在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等胡二他们回到房间之后,迅速跟上尚未走出多远的两个老者。
    百余里的路程,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不过半日功夫。但前面两人似乎并不急于赶路,而是肩并肩一边行走一边说笑,恰如探亲访友一般,浑不似前去对敌厮杀的样子。足见此二人自视甚高,全然未将陈文祺放在眼中。
    沈灵珊原本担心自己的内力有限,跟不上两人的脚程。如今两人在前闲庭信步,沈灵珊则在其后缓步而行,始终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
    傍晚时分,已经进入肤施县境。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前面两人稍稍停顿了一下,离开通往县城的官道向南边那条小路走去。
    沈灵珊不解其意,犹豫再三,打消了去县衙与陈文祺会合的念头,转向小路继续跟踪。
    夜色渐暗,前面两人的身形已是影影绰绰。沈灵珊紧走几步,稍稍拉近与前面两人的距离。
    行不多久,两人进了一个村庄,来到村头一个四合院前举手拍门。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与他俩年纪相当的华服老人将两人迎了进去。
    沈灵珊绕到院子后面,发现右侧正房的窗纸上,有灯光照着人影晃动。沈灵珊悄悄走到窗户旁边,以右手食指蘸了点唾液,轻轻地将窗纸润开一个小洞,往里一看,刚进门的两人与那个同他们年纪相仿的老者并排坐在房中的椅子上,他们面前,跪着一个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少年。这时只听姓嵇的老者说道:“好了,起来吧。”
    跪着的少年好似很吃力的样子,慢慢地爬起来,还打了个趔趄。坐在右首的老者连忙站起身扶了他一把,对嵇姓老者抱歉地说道:“小儿身有微恙,请尊师莫怪。”
    “怎么,澜儿病了?正好邬二哥精通医术,过来,让邬师伯替你切切脉。”嵇姓老者拉过少年,将他的手腕送到邬姓老者面前。
    邬姓老者将右手的折扇交到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头搭在少年的脉门上,低垂着眼帘凝神体察脉象。
    良久,邬姓老者松开少年的手腕,微蹙着双眉说道:“脉象不浮不沉,不细不洪,从容和缓,流利有力,不像生病之人啊?”
    那老者略显尴尬的说道:“小儿患的是心病。”
    “心病?什么心病?”嵇姓老者问道。
    “说来也是一段孽缘。三年前尊师令小儿回家读书识字,老朽便请了一位塾师到家‘坐馆’。塾师有个女儿与小儿年纪相若,因常来家支取束脩,一来二去的小儿对她生出好感,便缠着老夫央媒提亲,无奈塾师父女坚不同意,于是小儿就……”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想已明白,这老者与少年便是刁辊、刁澜父子。
    嵇姓老者听罢,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我嵇老四教出来的徒弟如此没有出息,竟被区区一个女人勾掉了魂。男子汉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此等小事,便闹得病恹恹的,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刁澜“噗通”一声跪在嵇姓老者面前,既似争辩又似哀求地说道:“徒儿自知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可是那种想她念她痴迷她到五内俱焚的感觉真的让徒儿欲罢不能,今儿要打要骂全凭师父处置,徒儿毫无怨言。”
    嵇姓老者脸色稍霁,将手抬了一抬,示意刁澜起来,然后说道:“你如此痴心,为师怎好过于责罚。既然如此,何不霸王硬上弓?饶她是三贞九烈的女子,只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最终还不是乖乖的顺从了?想当年,为师就是如此才……咳,不提了。”看到刁澜父子没有反应,又问道:“怎么,不敢?”
    刁辊苦着脸答道:“此事已经惊动了官府,恐怕有些不妥。”
    “怎么回事?”嵇姓老者有些不解,这等小事官府怎会知道?
    刁辊见问,不得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向他讲了一遍。
    “又是这个姓陈的?看来他是处处与我们作对呀。”嵇姓老者听罢将手往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恨恨地说道。
    “师父,您认识这个姓陈的?”
    “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小儿,为师怎会认识?不过,为师与你邬师伯此番到肤施县,正是为他而来。”
    “为他而来?为……为何事体?”刁澜惊异地问道。
    “这个你别多问。不过既是姓陈的坏了你的好事,为师就偏偏帮你成全这桩好事,看他姓陈的怎奈我何?”
    刁澜一听,喜出望外,又“噗通”一声跪在嵇姓老者面前,“嘭嘭嘭”向他磕了几个头。
    刁辊小心翼翼地问道:“尊师要如何成全小儿?”
    “抢,将那小丫头抢回来。”嵇姓老者凶狠地说道。
    听说要抢人,刁辊摇摇头说道:“不瞒尊师,此前老朽也曾动过抢亲的念头,但王法无情,强抢良家妇女可是大罪。”
    “哼,刁兄说的‘王法’是指你们大明的王法吧?对老夫来说,大明的王法狗屁不如。”嵇电目空一切地说道。
    “当然,尊师们世外高人,放达不羁,自然不受大明律法的拘束。可是,可是……,老朽已然在此落地生根,在人家的屋檐下,焉敢不低头?”
    “既然刁兄不敢,老夫也不勉强。不过冲着姓陈的小子,老夫偏要拿这小丫头与他斗斗法。”
    “师父,您要将她怎么样?”刁澜紧张地问道。虽然只是异想天开,可他的潜意识里早已将酆灵当成自己的妻子。
    嵇姓老者狞笑道:“老夫将小丫头带回蒙古,送与人为妻为妾也好,为奴为婢也罢,总之姓陈的小子要保护她,老夫就偏要为难她,看看谁奈何得了谁?”
    刁澜一听,马上说道:“师父既要送人,莫若送与徒儿吧。”
    “送与你?可你爹害怕大明王法治他的罪呢。”嵇姓老者的言语中满含不满。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徒儿与师父一样,不惧大明狗屁王法。徒儿愿追随师父去大漠,从此不回大明。”刁澜决绝地说。
    “澜儿,你——”刁辊低声喝道。
    “爹,你若不允,孩儿马上自刎。”
    “哈哈,这才是老夫的好徒弟。”嵇姓老者也不管刁辊答不答应,牵了刁澜的手,转头对邬姓老者说道:“二哥,咱们走。”
    久未说话的邬姓老者端起面前的茶盅泯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老四啊,杀鸡还要用牛刀么?抢一个小女娃你去都嫌多余,还用老夫出马?你俩去吧,老夫就在此地等你们。”
    “呃——,也好。澜儿,咱们走。”嵇姓老者携了刁澜的手,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沈灵珊顺着墙根快速回到院前,刚好看见两人走出院门往村子东头走去。她来不及多想,远远地跟着两人,准备相机搭救那个塾师的女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