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正文第八十八回不打自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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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杜大人可以作证。”司徒蛟转向杜平叩头道:“杜大人,求您为草民作证,这二十两纹银的确是钟离岚还给草民的。”
    杜平淡淡地说道:“司徒蛟,你不是病急乱投医吧?本县怎知这银两是谁的?”
    司徒蛟急道:“杜大人,那日在县衙公堂上,您亲眼看见钟离岚将这包银两还给草民的。”
    “在县衙的公堂上?”杜平似乎要找回昨日的面子,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没事你们跑到县衙的公堂去干嘛?”
    “大人,昨日……昨日是草民混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杜平摇摇头,悠悠地说道:“司徒蛟,就算本县作证,这银两也是你爹爹送给人家的呀。”
    司徒蛟早已有数,立即说道:“大人,我爹爹送她银子时王府的库银尚未失盗哩,这显然不是我爹爹原来的银两。”
    杜平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言之有理。”然后站起身朝陶鲁施了一礼,说道:“陶大人,司徒蛟说的没错,当初他与钟离岚在县衙公堂,为那定亲契约纠缠不休,卑职见钟离岚执意不愿下嫁司徒蛟,便说服司徒蛟收回他爹爹当年所赠订亲彩礼,废除定亲契约。在得到司徒蛟同意之后,钟离岚便将这些银两退还给司徒蛟。这一切是卑职亲眼所见,决无虚言。”
    司徒蛟闻听心里一松,连声说道:“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谁知陶鲁面色一沉,对杜平斥责道:“杜平,枉你为朝廷命官。本藩问你,你既断过定亲契约案,可有质证记录?那判词又在何处?定亲契约为何还在司徒蛟手中?问案讲究真凭实证,你难道不知‘孤证不立’的道理?”
    “这个……”杜平顿时语塞,站立当场尴尬无比。
    司徒蛟见杜平的证词没有作用,一时大急,脱口说道:“大人,那质证记录和判词在……”
    话没说完,莫仁兴截口喝道:“司徒蛟,你不要无中生有、百般抵赖,若是痛快承认了盗窃库银之事,说不定王爷侯爷们一高兴,便脱了你偷盗之罪;若是信口胡说,落个构陷的罪名,只怕没人救得了你。”说罢正好与司徒蛟四目相对,忙眨了眨眼睛。
    陶鲁乜斜了莫仁兴一眼,语带双关地说道:“莫大人,你别着急。他若敢胡言乱语,那可是直接与皇家作对。论辈分,别说楚王爷他老人家,就是世子,也是当今万岁爷的皇叔,他的话连皇上都得听几分,有哪个不要命的臣子敢置喙?”
    司徒蛟岂不知两人话中有话?姑丈张峦虽然贵为国丈、侯爷,但未必就压得住王爷。若是坐实了偷盗库银之罪,说不定没等姑丈张峦知晓,自己的人头就被砍下。他不敢拿小命开玩笑,当下说道:
    “大人,草民不敢胡说。那质证记录和判词就在莫大人的书房里。”
    此言一出,公堂上下一阵骚动。
    “啪——”
    “肃静!”陶鲁不怒而威,眼睛盯住莫仁兴,沉声问道:“莫大人,他说的可是事实?”
    莫仁兴“噗通”一声跪在公堂,呐呐地说道:“卑职一时糊涂,误听娄子通的谗言,恳请大人从轻发落。”
    陶鲁命人至莫仁兴的书房取来案卷,又命衙役将娄子通拘传到堂。
    娄子通还待狡辩,一见陶鲁亮出定亲契约案的案卷,情知事已败露,当下面如死灰。
    经过讯问,莫仁兴、司徒蛟、娄子通三人对串通帮助司徒蛟翻案之事供认不讳,方家寨强抢**案自然也无须究诘。
    陶鲁与朱荣?、陈文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唤当班衙役:“传方俊杰、方彦杰兄弟到堂。”
    “草民方俊杰(方彦杰)叩见各位大人。”
    “免了,起来吧。”
    “谢大人。”
    陶鲁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经查,司徒蛟与钟离岚之定亲契约,已于弘治二年经黄冈县判定废除,有质证记录和判词为证,当事人司徒蛟亦无异议。本藩裁定:原告对方彦杰、方俊杰强抢**的指控不实,现予撤销。”
    方氏兄弟一听,顿时欣喜万分,急忙匍匐在地,叩头谢恩:“草民方俊杰、方彦杰叩谢青天大人。”
    陶鲁抬手示意他俩站起来,接着说道:“原告司徒蛟,明知定亲契约已经官府废除,仍贿买朝廷命官、状告他人强抢**,犯诬告罪、贿赂罪,依律二罪并处,枷号两月、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话音刚落,两名衙役奔至司徒蛟身后,为他戴上五十斤重的枷锁,连扯带拽地向衙门外走去。
    “什么青天大人?如此断案,我不服!”司徒蛟便挣扎便厉呼道。
    “回来。”陶鲁看着回过身的司徒蛟,说道:“本藩为官数十载,断过的大小案件不计其数,还从未有过‘不服’之人。你贿买官家、诬告他人,罪证确凿,本藩依律而判,你且说说,为何不服?”
    司徒蛟一梗脖子,说道:“司徒某人因罪获刑另当别论,缘何盗窃库银的重犯却逍遥法外?”
    “哦?你是说这个?”陶鲁与朱荣?相视一笑,“也罢,本藩便给你一个交待:所谓王府失窃库银,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
    此言一出,不仅司徒蛟,堂上莫仁兴以及众多衙役均是大吃一惊。
    “子虚乌有之事?莫非你们偏袒钟离岚那小……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成?”司徒蛟愤然说道。
    这时朱荣?笑道:“王府谨遵祖训,并未从事四民之业,只凭岁供禄米以供王府上下生活所需,何来偌多库银?”
    “既然如此,为何谎称库银失窃?”司徒蛟哪里肯信?
    “若非如此,你怎会承认定亲契约被废之事?”陶鲁亦笑着说道。
    “诓我?”司徒蛟瞪着两眼气呼呼地说道:“你们竟使这种阴毒的招式诱供?”
    陶鲁面色一沉,说道:“古人云,遇文王施礼乐,遇桀纣动干戈。若不以此法逼你道出真相,方氏一家以及钟离姑娘岂不是冤沉难雪?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不服么?”
    “不服,我还是不服。”司徒蛟不甘心这样的结局,“那银锭底部,明明镌有‘王示’的印记,若非王府的库银,寻常百姓家焉能称之为‘王’?”
    陶鲁一意要让司徒蛟心服口服,不厌其烦地说道:“‘王示’并非‘王’府。本藩教你明白:此去往东清淮门外十里铺,有一爿小店,名曰‘瑞祥典当行’,每隔一段时间,那当铺便将平日所赚碎银熔铸成银锭,并取‘瑞祥’二字的偏旁镌于锭底,以作印记。这便是‘王示’银锭的来历,至于当铺为何取名‘瑞祥’,那就要请教陈将军了。”
    “又是你?”司徒蛟这才明白又是陈文祺暗中搞鬼,哪里还有心思管它当铺取名?只是切齿恨道:“姓陈的,咱俩没完。”
    陈文祺朗笑一声,答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司徒蛟,你怙恩恃宠、恃强凌弱,终究要遭报应。就算没有我,你同样会是如此下场。奉劝你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为你姑母招来不测之祸。”
    陶鲁一拍惊堂木,喝道:“司徒蛟,你竟敢威胁朝廷命官?信不信本藩再赏你几十大板?”说罢手一挥,命令两个衙役:“愣着干什么?把他押下去。”
    押走司徒蛟,陶鲁对方俊杰兄弟说道:“方俊杰、方彦杰,你们给令尊带句话,虽然此次官府处置失当,陈将军也奉旨劝得你们罢兵休战,但武力抗官总是不妥。若非当今皇上爱民如子,你方家寨只怕不能独善其身。往后遇有此类事情,可诉至官府排解,万不可私用武力、斗狠地方。”
    “草民谨记大人训诲。”方家兄弟连连答应。
    “好了,你们下去吧。”
    “谢大人。”
    方家兄弟一走,莫仁兴、娄子通顿时惴惴不安,不知陶鲁如何发落。见陶鲁将目光移向自己,双双跪倒在地。
    陶鲁轻“哼”一声,说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如何与司徒蛟沆瀣一气、诬陷良善?”
    莫仁兴用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俯首说道:“大人,卑职一时糊涂,受了娄子通的蛊惑,他说只须毁去黄冈县的定亲契约案卷,定了方彦杰强抢**之罪,将钟离岚判还司徒蛟,司徒蛟便可请他姑父为卑职请旨升职,布政使司的三品官位任卑职挑选。卑职没禁住诱惑,犯下大错,请大人责罚。”
    “布政使司三品官职任凭你选?哈哈哈——”陶鲁怒极反笑,又向娄子通问道;“娄子通,你如此不遗余力地为司徒蛟说话,又帮他抽出卷宗,所为何来?”
    娄子通亦是冷汗涔涔,嗫嗫嚅嚅地说道:“大人,小的知罪。那日司徒蛟找到杜大人,许以五品之职请其为他翻案,不料被杜大人怒斥赶出县衙。小的一时官迷心窍,便与司徒蛟言道,若能让小的升职五品,小的可帮他劝说知府大人促成此事。司徒蛟大喜,拍着胸脯答应了小的,于是……”
    “于是尔等三人狼狈为奸,罗织罪名、欺压良善、挟私妄奏、蒙蔽皇上?”
    两人匍匐在地,战战兢兢,不敢申辩。
    陶鲁望了杜平一眼,继续说道:“还有,尔等竟敢私囚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莫仁兴急忙说道:“杜大人的确有恙在身,卑职出于关心,才让他离职治病的,并非是囚禁杜大人,请大人明察。”
    “关心?杜大人所患何病,为何让他离职一年有余?而且还不许他离开后院?”
    “这个……,杜大人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卑职没法让他视事。”莫仁兴辩解道。
    陶鲁嘲讽道:“杜大人的病久治不愈,其中原因恐怕只有你与娄子通知道吧?”
    “卑职委实不知。”
    陶鲁拍案而起,戟指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陈将军,将那东西拿出来让他瞧瞧。”
    陈文祺从袖中取出自县衙后院洋凼中捡到的那片药材,送到莫仁兴的眼前:“莫大人,这个东西你可认识?”
    莫仁兴看了看,摇头答道:“不认识。”
    陈文祺又送到娄子通的眼前,问道:“娄大人,你总该认识吧?”
    娄子通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低头说道:“不……不认识。”
    陈文祺直起身,不再说话。
    “来呀,传林耀上堂。”
    “草民林耀叩见大人。”
    陈文祺走到林耀身边,手举那片药材问道:“林掌柜,你仔细瞧瞧,那人可在这公堂之上?”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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