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了一个道观最新章节目录
每次出门,林易都会准备充分。
此行也不例外,哪怕没有任何危险。
林易准备了五张惊雷符,两张五雷符,还将那柄木剑用布条缠得严严实实,背在肩后。
阿毛家里缺吃的,所以林易拿了个布袋,将道观里的馒头都装了进去,足足装了大半袋,有四五十斤。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是一百文钱的事,不值一提,可对阿毛和他奶奶来说却是救命之物。
准备妥当,林易拉着阿毛离开太古观,往南而去。
安宁县与青丘县相邻,位于正南。
林易的太古观坐落在青丘县中部,距离安宁县有百里路程。
从最近的路径走过去,也得一天功夫。
何况带着阿毛,林易的腿脚也没法走快,磨磨蹭蹭到下午还没走出青丘县的地界。
相比于普通小孩,阿毛的体力很不错,徒步走上几十里从没喊过“累”。
但他年纪尚幼,再能吃苦也有极限。
走一段,歇一段。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
“哗哗!”
快走到青丘县的边界时,林易听到远处有湍急的水声传来,清晰入耳。
前面有河!
林易看看地图,发现前方有一条大河,叫“崆河”。
“是崆河,”阿毛脱口而出,“道士哥哥,我认得路了,这儿我来过很多次。”
二人继续往前走,不到一里地果然看到一条宽阔的大河自东向西横穿而过。
河长无尽头,宽有十丈,水流湍急,深不见底。
河面上架着一座石拱桥。
桥上人来人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挑着担子,担子上挂着水桶。
水桶上拴着绳子,缓缓放入河中,打满一桶水再提上来挂在扁担上。
原来,这群人在挑水。
“是崆河,没错,我经常来这挑水,”阿毛大喜,嘴巴笑咧,“道士哥哥,我认得路了,可以自己回家了。”
“谢谢道士哥哥。”
他连声道谢。
林易笑笑,摸一摸阿毛的小脑袋,“行,这袋馒头你拿着,回去和你奶奶一起吃。”
说着,将肩上的麻袋放下。
“嗯,”阿毛咬着嘴唇,眼眶发红,“道士哥哥,等大旱过去,我家打了粮食,就蒸馒头还给你。”
林易点头不语。
他知道这孩子很较真,便没说“不用还”的话。
道谢后,阿毛赶紧背起麻袋,扛在肩上。
小身板被压得弯下腰,半天直不起来。
这袋馒头不轻,得有三四十斤。
阿毛年幼,加上大病初愈,小身板坚持不了多久。
见状,林易叹口气,只好送佛送到西,上前将麻袋接过,背在自己肩上。
“道士哥哥?”阿毛一脸诧异。
林易轻咳一声,“我想起要去安宁县办一件事,顺便去你家做做客,你不会不欢迎吧?”
阿毛先是愣了下,旋即喜笑颜开,“欢迎,当然欢迎道士哥哥。”
“走吧!”
二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踏上石桥。
再往前走,极其壮观的一幕展现在林易面前。
过了石桥是一条大路,长无尽头,直通安宁县。
远远望去,路上挪动着无数的“小蚂蚁”,徐徐而行,有向南的,有向北的。
不管男女老幼,肩上全挑着水桶,在崆河打了水再返回安宁县。
水桶叮叮当当,脚步踏踏而响。
像是一幅长达数十里的画卷。
俨然,这些人都是安宁县的百姓。
安宁县半年不下雨,百姓们为了活命,只好来崆河挑水。
据阿毛所说,他每三天就来崆河挑一次水,因为个头矮力气小,别人挑两桶,他只能挑一桶,来回走上五六十里。
早上来挑水,走走歇歇,得下午才能到家。
一桶水够他和奶奶吃喝三天。
用完之后,再来崆河挑。
半年来,他们已习以为常。
“那座屋子是什么?”
林易看到,在河岸边立着一座方方正正的房屋,十分破旧。
估计有些年头,满是修缮的痕迹。
“是龙王庙,”阿毛回道,“里面供奉着崆河龙王的神像,听说龙王掌管下雨,我们就经常来参拜他。”
“哼,都是骗人的,我们拜了半年也不见一滴雨。”
阿毛颇有怨气。
林易微微一惊,他从山神口中听过“崆河龙王”的名号。
没想到在这居然立着龙王的庙宇。
走近些,便看见挑水的百姓在龙王庙进进出出,参拜龙王神像。
可惜他们诚心参拜了半年,龙王连一滴雨都不降。
足见这场大旱不是崆河龙王能解决的,定另有猫腻。
下了石桥,二人沿着大路继续往南走,很快到了青丘县的边界。
此时眼前出现一个长长的山坡,不算陡,但越往南越高。
挑水的人都在艰难爬坡,差不多得爬十几里。
安宁县的地势很特殊,是一片高地。
方圆几百里的七个县中,属安宁县的地理位置最高。
若将其他县比作一片荷花池,安宁县就是最高的荷叶,鹤立鸡群。
这不是好事,因为崆河无法通入安宁县。
自古以来,安宁县依靠降雨储存饮水,灌溉庄稼,维持生计。
一旦不下雨,安宁县就陷入如今的大旱灾境,十分凄惨。
再往前走,终于踏入安宁县的领地,明显感觉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刚才还花红柳绿,生机勃勃的大地,突然变成一片荒芜。
地面干裂,万物枯死。
田地里的庄稼一根不剩,满眼是因为干旱而裂开的土地,寸草不生。
途中,林易碰到一口古井。
井有五丈深。
可井底一点水没有,全是干掉的土块,石头。
据阿毛说,这口古井是安宁县最深的一口,一个月前刚干涸。
此后,安宁县再无任何水源,彻底成了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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