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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后面雨浮镇怎么亮起来了!”
“大家快看!”
雨浮镇之上天穹万里尽是银光灿然,而在银光之下,则有无尽的浅灰色埃雾笼罩两三千里的范围。而今百余位宗门精锐弟子随着八位护道人逃离出雨浮镇,而刚一逃出,雨浮镇的方向上竟然亮起了一种难言的莹莹宝光。
“雨浮镇有重宝出世?”
各宗精锐见多识广,立即有人高呼:“这似乎是某种没见过的大阵!”
整个雨浮镇,所有的建筑都在发光,大地之下深达千米的地方,更是有大量的发光暗河流淌。
这光笼罩了全镇,将灰色的雾埃大片大片照亮。
“前辈,不,不要走!”
雨浮镇中,两处最为安全,一处是周亲王府,另外一处是曾经的周国官府。自从紫金帝改朝换代一统天下,这官府就变成了紫金帝的官府,而如今紫金帝的官大人正跟着各宗精锐一起逃命,却不知道自己的府中几日前就多了一位“故人”。
“前辈,别!把阵法聚在这里一定能够撑住,你护住晚辈,晚辈逃出生天后一定给你寻来续寿的灵药!”
玉蛇福地的齐安。
自从他的护道人薇织死后,他趁着银甲男子与含光谷主对峙,悄悄溜逃走了。后来劫数正式爆发,周亲王府齐安自知去不得,一路凶险万分,终究闯进了紫金帝在雨浮镇的官府中。
官府人去楼空,凭他一个人,根本驾驭不住护府的大阵,本以为就此在劫难逃,齐安却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救了下来。
而今这老者救了他数日,今天却突然要走。
“前辈!我玉蛇福地,必有厚报!”齐安手里紧紧捏着薇织的短匕,脸色惊恐慌张,踉踉跄跄站起来想留住眼前的白发老者,可白发老者只是随手一压便将齐安压在了原地。
“我不过是去见诸先帝,见亲王,见天子,你何必阻我。”白发老者站立在官府正堂中央,默默打量着这一间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如今这一处官府,阵光欢动飞跃,运转的却不是紫金帝布置下来的御阵,而是当年就布施深埋下的雨浮镇阵纹一角。
“不,求求前辈救我……”齐安被镇在墙下,只见老者回目看他,微微摇头,齐安便被老者禁了言。
“唉……”白发老者双手缓托在身前,他的手心上,一左一右两枚大印,印料一青一紫,威武雍华。
他是,谷征雨。
周亲王当年的大天师,谷征雨。
谷征雨迈着迟缓的脚步的,终于一步步的走出了官府,而随着他迈步,他身上老旧的俗衣也在改变,苍茫的山河锦绣凭空出现,烙在胸前脊背,浅白色的短褂围上一圈长巾,自腰腹部绕了三圈,又摆在地上。
拇指上多了一枚白玉扳指,腰间多了三串铃符,还有柄短小的割水匕轻轻的插在别兜里,一切宛如当年不曾变过,唯独这一身衣服的穿戴者,如今多了满首不见黑的银丝。
谷征雨依旧左右手托一枚大印,他抬头望天,天色混沌,虚空坍塌,雨浮镇多年难歇的雨,似乎彻彻底底的停了。
“好雨韵众灵,浩荡云众生。”
“亲王陛下,雨鼎国阵,我写完了……”
谷征雨闭上了双眼,眼前就好似回到了数年前那最后的一夜,最后的一面。
这一面亲王,一面天子,而那天子的周国国师,亲手将一副阵卷交给了自己,从容赴死。
这阵,当年迟了,来不及去挡不住紫金帝的军队。
谷征雨看着这数年之间雨浮镇甚至整个天下改朝换代,看着巍巍周国,化成空烟,他日夜不息,方才将这遗世的阵图给画了出来。
谷征雨睁开双眼,目中浑浊一片,凭借初天一境的修为搏命画阵,如今阵成,他的阳寿也尽了。
阵成,给谁用?亲王已死,天子亦死,周国十万里江山不复,鸿雁不回。
当年周亲王和天子形同水火,却并非势不两立,亲王避开幼天子立足荒芜的雨浮镇,而紫金帝大军摧毁周皇宫后,是周亲王在雨浮镇里救下了幼天子。
谷征雨低头看着两枚大印,青色的一枚是周亲王私雕的国印,而紫色的一枚,则是真正的周国天子印!
这两枚印,就是整个雨浮镇,也是他多年所铸大阵的阵眼,执青印,便可开启当年阻挡紫金帝军队的雨浮镇大阵,而执天子紫印,就能掌他数年铭刻的“雨鼎国阵”!
雨浮镇的多年烟雨是从何而来,正是雨浮大阵中来,而此时整个雨浮镇的阵法都聚集在这官府处,使得外面一切危险都无法侵扰这里,这里远远要比周亲王府平静。
谷征雨托着两枚印,目望东南方向,数日之前,这两枚印一枚在雨浮镇中,一枚被埋在东方群山中,而那东方群山埋印之地,正是“雨鼎国阵”的阵基。
“雨浮大阵撑不住,那不知道,“雨鼎国阵”撑不撑得住?”谷征雨苍老的声音,却传遍了周围,他再回头看了一眼齐安,“你不行。”
如今这雨浮镇中,这些来寻找机缘的各宗弟子,他们是敌人还是什么?谷征雨说不清楚,也不想去想了。
覆灭周国的是紫金帝,如今国师寄予厚望的“雨鼎国阵”虽然终成,泱泱的周国谷征雨却再也寻不回来。
亲王死了,文人东夏死了,师尊国师死了,左将军叛了,诸多臣,再也见不到,连送点钱财,让他们去堵幼天子的嘴也做不到。
幼天子,也死了。
紫金帝三四年平定万诸小国,靠的是一个“杀”字。
谷征雨轻轻一跃,飞跃到官府的檐顶,顺而眺望,雨浮镇一片狼藉,一片疯狂。
“生死阴阳立于苍茫,一国之阵,就随国逝……”
谷征雨又一次闭上了眼,他将两枚大印高高举起,向天一拜。
“好。你去布阵吧。”
冥冥之中,好似得了一人首肯,谷征雨闭着的双眼留下泪花,又将两枚印收回胸前。
“谢亲王陛下,天恩浩荡,慈怜生灵。”
谷征雨最后的阳寿和修为开始缓缓燃烧,他望着一个方向,那是各宗精锐逃走的方向,“周国已亡……”
谷征雨踏天而起,天穹漫天银辉,而大地亦腾出了琉璃琥珀,青色宝华光。
两片灿烂的色彩,宛如天地交(和谐)合,一片天一片地,将那古丹阳仙人宫夹在了正中央。
“国起紫山,紫山缭白央。诸先帝问,何为风雨,何为大周,何为国戚,何为国亲。”
“风雨举大鼎,一鼎镇江山!”
只见那东方,埋藏天子印的群山,紫霞蒸腾,烧穿了灰色的雾霭,一瞬间覆灭了其上死寂的异兽与植物,恍如一位万古的大帝从山川中站起!
紫色通天,万物俱慑,从山泊中喷薄溢满茫茫的紫气,好似奔腾的大江般向雨浮镇涌来!
谷征雨将天子印和亲王国印互相反转,天子印在上,亲王国印在下,两印相互契合,以印面相并。
“举鼎!来镇!”
东方山川中涌出的紫气大江,刹那淹没了整个雨浮镇!而这无穷的紫气,纷纷向地下的暗流冲去,瞬间便与雨浮镇本来的雨浮大阵融合,吞噬雨浮大阵的阵基,化成一体!
谷征雨长大双眼,五窍溢出粘稠腐败的血,他浑身的躯体开始崩解燃烧,化成点点荧光撒在了雨浮镇中。
他看着两枚完全契合在一起的青紫双印,目中一片浑浊。
他张张嘴,用最后的力气朝两枚大印跪下,这一刻却是双手躬身前伏,轻声终言:“周国罪臣谷征雨,叩见……天子陛下。”
雨鼎国阵,成。
东方群山川中,一个模糊的无帝冠之帝屹立了起来,他乃无穷紫气国运所聚,平静的伸出一只手,缓缓托起前方的雨浮镇,如托起了平定万年大周天下的国鼎。
数万米高空上,鬼祖的冥河神通消耗殆尽,而上古丹阳仙人宫,却再也寸进不得。
雨浮大阵溃散,被雨浮国鼎阵吞噬阵基,庇护官府的阵力自然也就消散无踪。
但谷征雨镇压齐安的力量却还未完全散开,齐安双目通红,浑身颤抖,亲眼看着阵法之力消失。
“我死定了!”
“死了!”
齐安在谷征雨的镇压下勉力的嘶吼,他疯狂的运转修为,可堂堂初天境的镇压,又是一位阵法天师的手笔,他根本就无法挣脱出去。
这一回,是真的要死了。
齐安咬牙咬出了血,急促剧烈的喘息着,眼中挤出滚滚的泪珠。
他手中捏着一柄翠色短匕,这正是薇织唯一留给他的遗物。
齐安双手颤抖,将短匕举在胸前,看着短匕,眼中流露着难掩的凄凉,“晨煊定他都还活着……”
“为什么!”
“为什么!”
齐安不顾短匕上的锐口,用手紧紧捏着短匕,鲜血淋漓的把它捧在眼前,绝不愿意松开一丝一毫。他看到那熟悉的人影,似乎又是一个来不及看清的闪身,便已经满脸冷漠的挡在他前面,帮他杜绝了一切危险。
“我来陪你,薇儿,齐安来了……”
腐烂的邪影已经冲进了官府中,齐安根本不想再去反抗,只是抱着短匕充满眷恋,仿佛只要这柄短匕还在,所有的危险会依旧会如曾经一般,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半毫。
糜烂的灰邪肉,长出了一条漆黑的手臂,狠狠的向齐安插来。
而一片浩瀚的紫气大江,携带者无与伦比的威势,刹那间把邪物与齐安淹没。邪物在紫气中挣扎,却如雪见夏阳,顷刻便消融湮灭。
齐安被紫气卷着,一连撞穿数道官服的青石墙,最后撞进一个深插于地底的基石墙角里,昏死了过去。
谷征雨迈着迟缓的脚步的,终于一步步的走出了官府,而随着他迈步,他身上老旧的俗衣也在改变,苍茫的山河锦绣凭空出现,烙在胸前脊背,浅白色的短褂围上一圈长巾,自腰腹部绕了三圈,又摆在地上。
拇指上多了一枚白玉扳指,腰间多了三串铃符,还有柄短小的割水匕轻轻的插在别兜里,一切宛如当年不曾变过,唯独这一身衣服的穿戴者,如今多了满首不见黑的银丝。
谷征雨依旧左右手托一枚大印,他抬头望天,天色混沌,虚空坍塌,雨浮镇多年难歇的雨,似乎彻彻底底的停了。
“好雨韵众灵,浩荡云众生。”
“亲王陛下,雨鼎国阵,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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