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英雄传》第三十掬水月在玲珑手,弄花香满紫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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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掬水月在玲珑手,弄花香满紫霞衣
    郭靖回到客栈，愁眉不展。一见文天祥就把今日之事，统统说下。
    文天祥微微一笑，手捻短须说道：“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华筝对你就情难断呀!华筝公主看似温柔和善，实则是烈性女子，认准了的事，万难改变呀。
    ”
    郭靖痛心地说道：“因为我，就误了华筝一辈子。眼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别让华筝误下去，我与蓉儿受点苦真的不算什么。”
    文天祥说道：“二弟，你是局中人，你如跳出自我，再看这件事，就知道如何做了。说起华筝，你们一起长大，在她心里你们俩成亲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结果你一回大宋，就爱上黄蓉，她如何能接受？从几岁开始，华筝已然把你定位为夫君。二弟你的离去，她怎能受得了？所以说，华筝是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你如何能让她重新走进记忆，分辨出你们之间，当年是日复一日在一起自然产生的亲情，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爱。”
    郭靖幡然醒悟说道：“我就带着她去儿时生活过的地方，一点一滴想起回忆，不就能做到了么？”
    文天祥微笑着点点头。
    过一会儿，文天祥出去一趟，直至半夜子时方归来。
    第二日，郭靖与华筝说要去儿时生活过的地方。华筝欢跃而起，一下子抱住郭靖。郭靖又怎忍心推开她？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草如毯席天铺地、小河蜿蜒远去，一群群羊儿在山坡上，几乎接续着天上朵朵白云，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地上，哪里是天空！
    “郭靖，郭靖——”华筝孩子似的兴奋叫着。她找到了六、七岁时候的驻地遗址。牧民是逐水草而居，帐篷是随时迁移的，套上勒勒车，几天后落脚的地方就是家。能找到住过的地方是不容易的，又没有小山或者河流为参照。
    华筝找到的是当年二人刻过名字的大树。十七、八年过去了，上面‘郭靖’‘华筝’依稀可辨。
    二人站在大树下，向西周仔细瞭望，按记忆搜索着哪怕是一点点痕迹。
    不多时，在原址上，搭起几座蒙古包。
    华筝真是有心人，君然按照郭靖家里的样子，准备了所有的东西。待郭靖一进蒙古包，郭靖的眼泪就止不住了。眼前的一切那么熟悉，红漆的柜子，煮奶茶的铜壶，土黄色的座毡竟然还有自己穿过的一双皮靴。郭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眼前一切依稀还是从前，母亲李萍却已经不在了。“娘——”郭靖匍匐于地，痛哭失声。
    华筝一下子抱住郭靖，陪着郭靖一起哭泣、哭号。
    晚上，华筝给郭靖的奶茶里放了迷药，她铁了心要怀上郭靖的孩子。而且也不会让郭靖知道。
    接连两天都找到了住过的遗址，第三天郭靖看到远处山峰耸立，正是当年与马钰练功之处。郭靖激动不已，跃马扬鞭直奔山峰而去。
    “郭靖——，郭靖——”华筝如同新婚的小妇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当两匹马奔跑至距离山峰五、六里路程时，郭靖赶紧拉华筝下马，牵住马匹躲进一片小树林。
    华筝看着郭靖紧张的样子，笑着说：“哦，是遇到狼群了么？这么小心？”说着自己也向远处仔细打量。
    却看见山峰下黑压压全是人。虽然太远，看上去人如蚂蚁般大小，不甚明了。不过看样子几千人是有的。
    华筝喃喃自语：“他们在干什么？我是监国公主我怎会不知此事？难道是拖雷派的，在这里做什么？啊——难道是给父汗修墓？”
    华筝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件事太恐怖，最后知情者只能是继承人一个知道。其余的工匠包括参加的蒙古兵，都要杀掉！
    华筝自己与郭靖岂不是惹上了杀身之祸？
    郭靖没有意识到其中利害，悠然说道：“传说大汗修墓是在草原，入暮后要万马踏平，然后当着母骆驼杀掉小骆驼，以后让母骆驼带着来拜谒大墓。怎么修在山峰下了呢，真是想不到！绝妙主意！大家都以为在草原，大汗偏修在山底，以自然山峰为坟丘，可是够宏大的，可屹立万年不倒！”
    华筝急急说道：“哎呀我的傻郭靖，你我都当着杀头之罪了，赶紧逃吧，让他们看见就万事俱休了...”
    郭靖顿时明白其中性命攸关，成吉思汗大墓岂能让别人知道？
    立刻拉上华筝仓皇逃去。好在华筝带的人还在原地，只等公主找好下一个驻扎地，才能按命令动身。不过蒙古包还有其他物件都已装上马车。
    成吉思汗的墓地距离此地仅仅二十余里，赶紧接着逃，越远越好。
    二人逃回土默特。以后一个多月里，华筝推说病了，一直不见郭靖，当然黄蓉也还按使者级别供养着，郭靖是见不到的。
    这一日，突然黄蓉被放出来，夫妻团聚当然是喜极而泣。自黄蓉被掳以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夫妻未见面。这是二人相识后，都没有的事。不过是，华筝放了黄蓉，却没有任何表示，无论如何还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文天祥与郭靖黄蓉骑马向西南方向进发。三弟妇与姐姐古尔伯勒津皇妃，相聚一月有余，也该回大宋了。
    行至半路，遇到阴世雄。阴世雄带三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原来几百个绿洲兵隐藏在这里。
    落座寒暄之后，阴世雄说道：“小女一切均好，有劳大家惦念。有黑玉特殊力量，随时可与小女联系。请大家且休息几日，待小女归来，就可回大宋了。”
    大家意见一致。
    阴丽华当然了解郭靖的情况，古尔伯勒津贵为皇妃，怎能不知。
    一个多月以来，姐妹二人日日相聚，亲密无比。似补偿十多年没在一起之亏欠的骨肉亲情一般。只能感叹血浓于水的力量。
    一个婢子带来惊人的消息，成吉思汗身体抱恙，而又与古尔伯勒津皇妃每日同房。耶律楚材丞相上奏说：实在是古尔伯勒津妖媚惑主，刚刚娶亲不到三个月，成吉思汗已然病倒，如此下去成吉思汗病体必难痊愈。应该杀了古尔伯勒津，以治其妖媚惑主之罪。
    阴丽华与古尔伯勒津姐妹二人大吃一惊，连忙发信息给阴世雄。阴世雄回信息，让二人择机逃走，绿洲兵做接应。
    二人该穿婢子服侍，装作外出采买样子，逃出成吉思汗兵营。两匹快马一路向南，去往与阴世雄约好的沙南河。
    还算顺利，大家聚首后，又在向南前行一整天，大约四百里后才宿营休息。真怕成吉思汗追上来，那还逃得出去么。
    晚上，阴世雄开始讲述阴丽华与古尔伯勒津姐妹二人的身世。
    她们的母亲是西夏治下的汉族女子华若兰，被漠南阴山一代的汪古部劫掠，成为汪古部的奴隶。汪古部首领见华若兰美貌，决定娶此女子为妻。新婚当日，正值铁木真带兵杀来，汪古部战败，全部成为俘虏。几天后华若兰逃出来，被西夏驼商赵古一所救。九个多月以后，华若兰在赵古一家里生下一对女儿。两年以后，铁木真大军几次劫掠西夏。此间，阴世雄于沙漠商路上恰遇救过赵古一，两人一见如故，赵古一成为阴世雄唯一的外界好友。两人交往频频，私交甚笃。
    为保护家人与财产，赵古一决定举家迁往阴世雄的绿洲，算是世外桃源吧。华若兰已经认赵古一为哥哥，也在家眷之中。不想半路被一队蒙古兵劫掠，刀光血影中，华若兰把两个女儿扶上马背，偷偷放走。自己却被当胸射中一箭，当场昏死过去。阴世雄迎接赵古一来迟，却使赵古一一家三十余口死于屠刀之下。正当阴世雄痛心疾首，洒泪向青天之际，华若兰苏醒，拜托阴世雄找回一双女儿，并交与阴世雄，说是女儿的父亲留下的金牌。后来阴世雄只找到孪生姐妹中的一个，却没找到另一个。阴世雄收为义女，起名阴丽华，且疼爱备至，视如己出。
    讲述完毕，阴世雄取出一块金牌交与古尔伯勒津，说道：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古尔伯勒津接过来，正待与阴丽华一起细看。丽华与古尔伯勒津已泣不成声，是母亲牺牲自己，救了姐妹二人。
    正在此时，四周马蹄声如雷滚滚而来，阴世雄暗道：不好，成吉思汗追上来了。士兵前来急报：“阴将军，我们已经被蒙古大军包围了！”
    阴世雄凝眉大声道：“众将官，列阵！随我一起与铁木真战斗！”
    八百名绿洲兵在数千蒙古大军的包围之下从容展开队列，严阵以待，只等阴世雄一声令下，发起冲锋！
    古尔伯勒津看到数百人将为自己丧命，大声叫道：“阴伯伯，此事因我而起不可为了救我，伤害上千人的性命，我去与铁木真交涉！”
    话音未落，古尔伯勒津已然纵马出队。
    此时，天空阴云翻滚，似乎一场暴风骤雨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