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厉害》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二章白蝶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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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丹试结束后的五天里,楉冰的生活可谓是充实得很,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忙,只有在最后空下来才突然感到很累很累,只想倒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发呆,什么也不想干。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楉冰才静得下心来好好看看自己住的院子,慢慢想很多事情。
    院墙外的那两株桃花开了,高高地伸进来一段枝叶,落下的粉白色花瓣儿全部漂浮在墙边的池子里,随着池水中鱼儿吐出的气泡逐渐漂移,把一潭碧水点成了桃色的一片。
    院外种了两株桃树,但更多的是石榴树。
    都是红艳的花儿,鲜红比桃红更胜一筹,占了满道的地,成为了这儿的大王,只是还没到花开的时节,不然定是能把这池水都映红了。
    谁安排的这些树啊?真巧……
    楉冰想着想着,在毛毯的温热和几天疲惫的加持下,眼皮开始打架,头也像小鸡啄米那样不停地点,干脆完全躺在竹椅上休息,半睁着眼睛,望着天继续想。
    她师父果然在昨天就来了,一来就钻进狴犴舍里捣鼓那枚药渣,连她这个徒弟也只是匆匆见上了一面而已。
    紫河、辽源两位真人也在旁边,他们这些老相识肯定有很多话要讲,而且他们一定比自己更厉害,所以就不用楉冰去帮忙了,她也乐得清闲,能躺在这儿睡午觉。
    不过,和曾经拒绝了自己的人整日整夜都呆在一块儿,真的不会拘谨吗?
    哦,她师父可能真的不会,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尴尬的份。
    说到拒绝,楉冰才是真的头疼,她都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暂时还不想婚娶了,怎么还是有女修往她身上撞,搞得她现在都不敢出门,去狴犴舍都要小心有没有人跟踪她。
    夏知秋当年说的“女修可怕论”,现在看来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再逼她,她就让夏知秋或者江穆棱配合她演断袖了,谁还敢来招惹她!
    不对,修真界人的脑回路都十分清奇,万一他们接受这个事实的速度非常快,立马改变思路,送貌美如花、身姿迷人的男修来联姻怎么办?还是算了吧,想想都受不了。
    把毛毯往上拉了些,楉冰舒服地叹了口气,像只被摸顺了毛就呼噜呼噜的猫一样,眼睛都眯起来了。
    想到江穆棱,楉冰可算是发现了,平时什么都应她,什么都顺着自己的意,无原则到夏知秋都抗议觉得不公平,结果小气地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肯让她进去,是他院子里养了什么猛兽凶煞,还是其实他在金屋藏娇?
    无意识地皱皱眉,楉冰又开始想,不过,今天终于能和穆棱他们一起喝酒了,还没有长老师兄们在场,什么都不需要顾忌,还不会有催婚大军来破坏心情。
    嘻嘻笑了一声,楉冰砸吧砸吧嘴,缩在毛毯里想着明天音试的事情,可是还没想几个字,就平稳着呼吸沉沉睡去了。
    在梦里,她坐在昆仑雾虚峰上的小树林里,那是她常来修炼的地方,虽然树丛茂密,只有阳光稀稀疏疏地从缝隙中透出,但有一块草地阳光充足,草丛厚到扑上去打几个滚都没事,柔软得像一张棉被。
    楉冰就躺在草地上,闻着青草的味道,感受风与心跳的共振,是缓解疲劳的最好方法。
    忽然,飞来了一群蝴蝶,扑扇着五颜六色的翅膀,比蓍蒿真人药圃里的花还要艳上几分,还有着比花瓣更加软嫩的翅翼,像是世间最美的小精灵。
    比起那些有着美丽衣裳的彩蝶,楉冰更喜欢那只纯白色的小家伙,一点白色缓缓地向她飞来,褪去了所有沾染上的色彩,只留下了最纯真的本性。
    白色的衣服就像是江穆棱一直穿的那身,而江穆棱是楉冰见过最好最好的男子,所以她一直很喜欢白色,因为那属于一个最好最好的人。
    白蝶没有像其他蝴蝶那样一来到草地就飞散去找花朵停留,而是在空中停住了一会儿,才很慢很慢地向楉冰飞来。
    楉冰看着这小东西,竟然觉得它是在迟疑犹豫。
    犹豫什么呀?我难道是大肚皮青蛙,会吃了你吗?
    不过白蝶还是飞到了楉冰身边,在她旁边飞了两圈,然后飞到了楉冰的眼前。
    楉冰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一只蝴蝶,很想仔细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却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无法完全睁开眼睛,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就当楉冰以为她和这只白蝶要一直这么相视下去,准备捉了它的翅膀坐起来好好观察一番的时候,那只白蝶突然动了。
    它轻轻下降,落在了楉冰的唇上,立起翅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楉冰小小地吃惊了一下,然后又哭笑不得,这白蝶是把她当作花儿了吗?在她这可没有什么花蜜啊。
    不过,楉冰还以为蝴蝶的吻是没有感觉的,只是顶多有触碰的感觉罢了。
    但这只白蝶的吻却是柔软贴合的,刚开始有些冰冷,和早晨叶片上的露水一样凉,到后来却变得温暖干燥,非常舒服。
    白蝶的吻,听起来就和俗世写的那些话本一样,山精野怪为了报达人类的恩情,到屋子里做饭,还芳心暗许,偷偷留吻之类的。
    不过这只小白蝶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小妖精,而楉冰也不是话本里的男主角。
    楉冰觉得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是最近话本看太多了吗?
    忽地,软糯温和的感觉没有了,唇一下子就冷起来。
    楉冰不满地舔舔唇,发现那只白蝶飞过来的时候慢得很,飞走的时候快得犹如一只窜天窜地的麻雀,简直不能想象这速度是那看起来一折就断的翅翼飞出来的。
    楉冰甚至还在那飞得忽上忽下的白影中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家伙,到底是谁占了谁便宜?我中午又没吃什么味儿大的东西,还能熏到你不成?
    楉冰在睡梦中咬着唇,在竹椅上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了。
    昆仑院子的廊道上,一个白影闪现,匆匆地大步走过,看似着急,但其实毫无目的,好像是逮着哪条路就往哪儿钻。
    江穆棱的脸还是如玉般洁白,但要是上手一摸,肯定比发了热还要烫手。
    而这位蓬莱首徒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不太好,眼神低垂,头也不抬地撞上了前面的一根廊柱,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啊……”紧闭的唇里发出一声叹息,像是懊恼,也像是在责怪自己的逾越。
    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为刚才的事情心烦意乱,对楉冰这个不开窍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白蝶的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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