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云月录》第127章,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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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将山颠的凉意吹向了山谷,使得山谷中新抽出的嫩芽被吹得瑟瑟发抖,连山谷中的天空也被这阵凉意吹得惨淡哀愁了起来。
    萧月白像一块石碑一样孤零零地立在山谷间。在他的前面是一座新坟,坟没有碑,也许过不了多久草木繁盛时节墓便成了土丘。
    坟的主人是连清子。
    萧月白给师父添了一捧土,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放在了坟头。随着他的手缓缓打开布包,一阵微光便透了出来。
    这正是救活阿青的那两块宝石。
    萧月白望着天封石,脑海中想起了阿青前辈的话。
    ……
    那日,阿青告诉他:“在洞里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冰冷,刚开始以为是自己沉睡太久的缘故,可后来依旧感觉不到冷暖……”阿青的表情激动了起来,“不止是冷暖,甚至连触感也没了,整个身子就像一块木头一样。”阿青说着表情露出一丝恐惧。恐惧之后便是一阵苦笑。
    萧月白望着苦笑的阿青,只见她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萧月白也起身跟上,却听见阿青说道:“也许我已经死了吧。”萧月白一惊:这种痛苦自己岂能体会得到?他站在原地看着阿青前辈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连几日他都没见到阿青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后来萧月白忍不住闯进了房间,才只发现阿青留下的两块天封石,人却凭空消失了。萧月白十分焦急,他四下寻找了一段时日却没找到她的任何踪迹。
    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
    风越来越大,天空也渐渐的灰暗了起来,在这步瑶神山之中是没有四季可言的,天气冷暖全凭这山神的喜怒。萧月白被凉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把宝石埋在了坟头,然后转身离去。
    那背影在山谷中渐行渐远,像一片飘去的落叶,想要回到来处却又远走他方。
    …
    突来的暴风雪替代了持久的暖阳,山中刚刚复苏的绿意被无情地扼杀了。这是山中常有的轮回,不管是谁,挨过去便傲立雪中独领风骚,挨不过去便化为雪水随波逐流。下一轮暖阳下站立者开枝散叶四方播种,而倒下者腐化成泥魂飞魄散。这是山中的规矩,只要生在这里便要努力地活下去。
    萧月白站在山巅俯看山下白色的世界,这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他孤独在山中如同此山孤独于世间。正因如此他才傲立雪中,而它才冷暖残酷。
    风雪小了些,可还未停息。萧月白欲转身离去。眼前却是一愣,那山巅之下似有一物在活动。他定神一瞧好似一个人。
    大雪封山谁还会到山中来?难道是阿青前辈?
    萧月白想来心里不禁大喜。虽然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可暴雪之下能出现在此处的人,除了阿青前辈还能有谁?
    他顺着风从来从山巅一跃而下,脚踏崖石,势如雪崩扑到那人面前。
    那人本就在风雪中行进艰难,未料这人迹罕至之地忽有人从天而降,慌忙提起手里的宝剑横在胸前。
    萧月白见此人,顿时大惊,这不是阿青前辈,而是在紫禁城内刺死师父连清子的男子。
    来者正是刀非刀。
    萧月白见他身披黑袍,手握宝剑,一张面纱冷冰冰地扣在面前,被那寒风一吹雪煞是冷酷。
    师父死于此人剑下的情景同风雪一起朝萧月白扑面而来。一时间仇恨的风暴在他心中渐渐的席卷了起来。拳头不由自主的握咯咯作响。
    而刀非刀见来者是弟弟萧月白,防备心便收了起来。他正放下剑,不料萧月白一拳袭了过来。他一惊,翻身躲闪,黑袍随之卷着雪花划出了一道弧线。萧月白这一拳落了空,但他立马趁势提气,一道气强便在他周身生起。雪花顿时在他身边崩开。刀非刀被这股强烈的气力震得失了重心,连忙抽剑支撑。
    这时一个人从刀非刀的黑袍中的背上落到了地上。那人黑袍紧裹,看不出面目只觉其身材瘦小。他落在雪中如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萧月白毫不留情,又一拳朝第五郎而去。雪花让道,拳头飞流而去。刀非刀撑剑而起往后翻腾,那剑在手中却收势不发。萧月白步步紧逼,他却只能步步后退。
    忽然萧月白轻轻一叹,一招“清幽决”。那内力随着声音直逼对方的体内,刀非刀瞬间只觉五脏翻腾。这萧月白的内力他实在招架不住。手脚顿时便失去力气,“噗通”一下便坠在了地上。
    萧月白看着他脸上的面纱,仇怨立马涌上心头。他大呵一声一掌狠狠地打掉了刀非刀脸上面纱。
    面纱在空中随风翻腾越飘越远直至无形。
    仇人忽然变成了亲人。
    “哥。”萧月白几乎是颤抖着喊出这一个字。
    “快去看看灵顺儿!”
    刀非刀望着落在雪地的同伴大喊道。
    …
    篝火将山洞照得通红,火光下的两兄弟的影子在洞壁上相互拉扯。火烧得扑扑作响,一旁却无其余声响。
    刀非刀盘腿坐在火边呆呆地望着火眼神略微忧虑。他或许有话要说,却无从开口
    萧月白坐在他身边正扶着昏迷的灵顺儿,朝他体内输入内力。
    “他为什么伤得这么重?”萧月白问。
    刀非刀拿起身边的树枝轻轻地架在火上,然后说:“他被人打伤了。”
    “是谁打伤了他?”萧月白问。
    “那人已经被我杀了。”刀非刀冷冷地说道。
    话音一落,一股寒风忽然灌进了洞里煞是急促。然后忽然又静了下来。
    “听灵顺儿说你中毒了,我赶去‘北灵城’找你,见到了你留给灵顺儿的字。”刀非刀问道。
    “那毒没能要我的命,我痊愈后便到了这里。”萧月白回答然后他问道:“灵顺儿怎么会与你在一起?”
    “你中毒的那日他为了掩护你被御用军抓住了。”刀非刀搓了搓冰冷的手然后问:
    “这些年你一直在这里度过的?谁带你来的?”
    “那年…”萧月白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慧莺的身影,一丝伤感涌上心头,他清了清喉咙然后说:“那年我从小镇去了‘浑天教’,掌教伯父生辰那日我被一个老乞丐掳走,这些年我就和他生活在这里,他收我为徒教我功夫,救了我的命。”萧月白一边说一边控制着内力,太粗便会伤了灵顺儿,太细却又泥牛入海,大意不得。
    “就是盗走天封石的乞丐?”刀非刀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可却显得十分僵硬,显然这是在明知故问。
    “你杀了他!”萧月白说出这话的时候嘴角在抽搐。这或许是恨,或许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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