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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砖碎成七八瓣,围观的行人纷纷鼓掌,还有人撒铜钱。
确实,脑袋好使。
海一粟更加起劲,双手一扯腰带,掀开裤子只剩一条打短的内衫,连着腿部的肌肉一起开始展示,人群中不时响起姑娘“呀~”的惊叫,捂着眼睛的手却露出一条缝。
“嘶~好壮哩。”诸葛秀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海一粟弯曲双臂的时候,她忽然像是窥见了什么,表情微妙道:“而且好大。”
只见海一粟腰间的某处因为汗水而若隐若现,确实是个‘长处’。
崔利贞青筋暴起,拔剑出鞘。
唰——!
一把长剑自天上飞来,正中眉心。围观群众见状又是一阵掌声,纷纷打赏,铜钱把倒地的海一粟几乎埋了起来,只剩一条腿直挺挺露在外面。
崔利贞黑着脸拔出长剑,一路绝尘而去,走下楼的诸葛秀叹了口气,点燃一炷香插在应该是小腹的位置,拜了两拜,然后追着走远的崔利贞回唐府了。
至于海一粟究竟是不是世界上最早玩起健美肌肉展示的鼻祖,我们恐怕不得而知了。
“你大爷的,都快被你忽悠死了!”
片刻后,海一粟怒气冲冲地跑到酒肆前兴师问罪,老乞丐叼着根鸡骨头,优哉游哉道:“说什么蠢话?方法没错,是你自己实践不成,反倒打一耙?”
本该气不打一处来的海一粟反而叹了口气,猛然眼中精光乍现,陡然进步正蹬,脚板像是弹簧锤一样轰向老乞丐面门。
轰!
酒肆的土墙都晃了三晃,里面的人甚至以为地震了。
然而,海一粟势如风雷的一脚却落了个空,老乞丐的鱼竿尖端此刻顶在他下巴前三寸,被海一粟堪堪抓在手中。
“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明明是旺季不去打渔的渔夫,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海一粟嘴角咧开笑容,森然道:
“是吧?公孙帮主?”
丐帮帮主,江湖中有数的天字号高手公孙奉挑起眉头,“小子,真有几分本事,江湖上抓得住我这鱼竿的,没几个。”
“嘿嘿,过奖了。”
海一粟放下鱼竿,重新坐在公孙奉的身边,问道:“那,陪您疯也疯过了——”
“什么话?”公孙奉撇嘴道,“老夫给你支招可是真心实意的。”
“谢谢啊——”海一粟翻了个白眼,随即正色道:“不知您来此有何指教?”
“我知道你在憋什么屁,小子。”公孙奉用小指挖着耳朵,吹了吹后无所谓道:“老夫来成都只为了找人,正道和一心门打生打死关我甚事?”
海一粟拽着他胳膊不放,嬉笑道:“老爷贼,别这么说嘛~咱俩都是一起吃鸡喝酒的交情了,您老卖个面子,震慑一下一心门宵小,不算过分吧?”
“少来,老夫是很中意你小子,但私交归私交,丐帮从我接任起早就不掺和这些纷争了,还能为你破例?”
“少废话,拿我寻开心这么久,说破头皮也要给点补偿,不然我就赖着你不走了,看你怎么找人!”
说罢,海一粟果真一把抱住公孙奉大腿像是狗皮膏药般黏在他身上,快两米的大汉紧贴一个老乞丐,那场面要多可怕有多壮观。
“行了行了快放手!没见过向着乞丐耍赖的!”
海一粟依言放开他,公孙奉拔腿就跑,一溜烟冲刺,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个接近六十的老头,然而海一粟早有预料,跟着从东街追到西街,从南城跟到北市,两个人你追我赶一炷香时间,直到公孙奉开始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而海一粟满头大汗地追到他身后。
“呼——呼,我操,你真的有快六十了?”海一粟扶着墙喘气,公孙奉想要说话,但是不得不弯着腰,举起右手让他稍等,过了几分钟才费劲地说道:“去你的,我才想骂街呢,奶奶的,好久没有你这么生猛的小子追杀我了。”
海一粟狡黠一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接着追。”
“答应,答应!”公孙奉终于投降了,“施舍老乞丐酒食,还有心娱乐老人,算我欠你个人情。等我把成都的事办完,就去磕一心门给你们这帮抬抬场子,满意了!?”
“哈——哈,嘿嘿,多谢公孙帮主了。”
两个人同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海一粟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话说回来,您老来成都找什么人?”
公孙奉瞟了他一眼,顿了顿说道:“罢了,也不是什么秘密老夫很钟意的一个七袋弟子好久没交份子了,帮里的小子却告诉我他还在成都,老夫左右无事,便过来看看他有啥子纠葛,有没有被卷进什么麻烦中。”
“嘿~那我也帮着留意一下好了,说不定他也在正道联军里面呢。”
“还想卖我人情?”
“哪啊,这明明是还您人情。”
海一粟这话却不假,说白了,公孙奉不欠他什么,无非是看他顺眼才答应的所谓条件,海一粟按着江湖规矩为公孙奉办事,也是理所应当。
公孙奉哂笑,“好好好,算的真精。”
“他叫梁实在,面容白净,身材中等,消瘦,嗓音难听”
“最重要的,他是个瘸子,平时拄两个孙斌拐。”
外貌还挺突出的——能让帮主中意,怕不是将来内定的接班人呐。
海一粟暗自记下,他知道要想把和公孙奉的关系套牢,为将来防患未然,这个人情必须还。
毕竟,他既不喜欢欠人,也不喜欢别人欠他。
“小子。”
就在海一粟走上街时,坐在地上的公孙奉忽然叫住了他,前者回头,却见公孙奉语重心长:
“他人的恩惠不一定是功利的,你有时候只需要收下,并心怀感激地活着便是。”
“不然,凡事都要算清,人生反而成了笔寂寞的糊涂账了。”
海一粟嘴唇微开,但是沉默不语,公孙奉哼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肩扛鱼竿隐没于人群:
“别活得那么累,小子。”
海一粟伫立片刻,用手掸了掸肩膀,哼一声向着反方向而去。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活下去。
海一粟如此想着,眼神逐渐冰冷起来,面容越发像对战成定时的那种狰狞,行走在路上,两边的行人纷纷侧目,然后慌忙躲避开那股冲天的戾气。
就在他走到唐府门口时,焦急张望的崔利贞总算盼到了他,一把将海一粟拉近厢房门口,海一粟大喜过望道:“崔妹这么着急啊?好极好极,待我一展雄”
“何愁出事了。”
五个字,海一粟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挑起的眉头深深压在眼眶上方,那股戾气重新笼罩在身上。
冲进厢房,陆何愁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被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只见满身的皮肤发红,一层汗不断渗出,唐坤掌门坐在榻前捏着陆何愁的手腕把脉,旁边诸葛秀不时喂他喝盐水,以防虚脱。
“怎么回事?”
海一粟急于问清来龙去脉,崔利贞小声道:“刚才几个路人把他送到唐府,说是当街昏过去了,看状况应该是下毒。”
“谁干的!?”
崔利贞摇摇头,海一粟又看向众人,然而所有人都没有线索。
唐坤掌门示意大家出去,然后从外面关上门,对所有人道:
“小老儿用银针测脉,应是无大碍了。”
“无大碍!?”海一粟本来就不在乎理解,此刻更是直接揪住了唐坤的领子,“他都当街被人毒晕了,你跟我说无大碍!?”
“海一粟,你冷静点!”崔利贞忙拉开他,后者咬牙不语,唐坤脾气是真好,整理一下衣领子说道:“海贤侄不必着急,现在来看,陆贤侄身上的毒素早已有人解掉了,之所以高烧,只是因为——怎么解释呢?”
他整理了一下,比划道:“若说人有精气神三宝,那中毒前后,身体虚弱,血脉薄弱,三宝受损,这人就容易被病魔趁虚而入,并非是毒素导致的。换言之,陆贤侄此刻发烧,也说明身体内的毒素被人清除,小老儿虽然不能医治蛊毒,至少判断此人中毒与否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海一粟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唐叔,对不住啊。”崔利贞捏着他耳朵道:“太过无礼了!道歉态度端正点!”唐坤摆摆手,“关心则乱,无妨无妨。”
这时,诸葛秀推开房门说道:“何愁醒了。”
几人相顾而视,海一粟和崔利贞走进去,却看见陆何愁晕晕沉沉地撑起身子,崔利贞连忙扶着他坐直身体,问道:“何愁,好些了吗?”
陆何愁晃晃脑袋,开口第一句话:
“青”
“啥?”海一粟凑近耳朵道,
“她叫青儿。”
陆何愁嘴角带着傻笑地简单交代了一下经过,随即喝了两口水,身体催促着他打个哈欠,再次沉沉睡去了。
两个人背身关上房门,外面的众人纷纷询问,“他怎么样?”
“不治之症。”
海一粟拉着脸说道,在一旁的崔利贞纳闷了,明明按何愁的身体素质,那个状态再过半天就能痊愈的样子了啊?
“这么严重!”张一腾都快哭出来了,“到底是什么病?”
海一粟嘴角抽抽两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相思病。”
“啥?”“啊?”“什么?”“这——”
“唉——”海一粟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崔利贞,却发现她也在偷看自己,连忙把头望向天空。
“风骚的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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