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剑仙》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三章为了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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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盛宴最后定的位置是神都芙蓉园,按照皇太后斐南衾的说法:“皇家要与民同乐,不可久居深宫,会体会不到百姓疾苦。”
    可事实上呢,你瞧瞧这芙蓉园,跟将军府也就隔着一条街,这心思为何,世人皆知啊。但能有什么办法,斐南徽是如今大唐最有权势的大将军,他妹妹斐南衾是当朝皇太后,他女儿斐文秀是皇后,他是皇亲国戚又把持兵权,自然是先想着他。
    天色渐黑。
    整座神都洛阳城就进入了欢腾之中,锣鼓喧天,酒香四溢,与那夜空中的烟火花红相应,芙蓉园上空飘荡着连片的红雾,游人幄帐成片,彩绸飘扬无边无际仿若直接青云。
    芙蓉阙下,千官入会,紫禁朱樱出于上兰,盛满美酒的玉杯连续敬献,装有各种新鲜樱桃瓜果的丝笼盘不断送来,冬日难见的芳草铺地,樱花落瓣缤纷……轰隆隆的车辇声传来,还能隐约闻见大批宫女贵人留下的阵阵清香。
    将军府的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只是听到车辇声才缓缓打开。
    斐家大多数人都早早的去了芙蓉园,今夜对他家可以说是荣幸倍宠,绝不能出什么差错。不过,斐南徽大将军却不用提前去,也不会提前去,皇宫的车辇快到将军府时,行进的速度就开始减缓。
    内堂的斐南徽起身,不紧不慢的让婢女伺候穿衣,一整身的青蟒金逸大袍,六个婢女才能抖整齐,或许是受了车辇声音的干扰,婢女略微有些慌乱。
    斐南徽沉声道:“不急,慢些穿。”
    这青蟒金逸大袍穿的愈慢,外面的车子走的愈慢,整座将军府灯火通明,或许是烧着什么暖冬的稀罕物件儿,整座府邸上空颤动着似雾非雾的白气儿,瞧着都暖和。
    车辇以龟速爬到将军府门口时,面容威严,身材高大,站姿挺拔的大将军斐南徽刚好走出门。
    皇家的车辇,自古都不能让外人靠近,就连这些驱车的扈从都是几代伺候皇家,很多都是先帝留下的禁卫。多年的秉性韵养就算是面对大将军也不会真的落低,可斐南徽依然是漫步走入皇太后的车辇旁五步之内。
    披金甲的扈从认得大将军,可大将军就是大将军,不是先帝,再有权势也要尊重皇家,所以他默默横矛:“皇太后车辇,请大将军自重。”
    整个大唐的将士,包括大半个修行界,有实力在斐南徽面前横矛的人,半只手都数不过来,这金甲扈从在亲身展示一个笑话。
    但职责与家风所在,扈从必须横矛,横的视死如归。
    然后,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雍容之声:“不可对大将军无礼。”
    金甲扈从长出一口气,后背冷汗已经浸透衣襟。
    斐南徽撩开衣摆,作势要行礼,只不过动作很缓慢,话却先开口:“斐南徽恭迎皇太后,给您请安。”
    斐南徽的衣摆刚撩开,话音未落,车辇中就传出话来:“哥哥不用如此见外,上车陪南衾说说话。”
    车辇再次启程。
    从始至终。
    斐南徽都未向后车中的李天意请安,也未跟后车中的女儿打招呼,同样,后车也未出声,半句话都未出,只是有只猫不轻不重的喵了一声。
    皇太后的车辇自然很宽大,内部设计奢华无比。
    斐南徽正襟危坐,正视前方,根本不与自己这位凤仪两朝,可谓最尊贵的女人对视。
    最后,还是皇太后斐南衾先开的口:“哥哥不用如此拘谨。”
    斐南徽沉吟:“您是皇太后,微臣只是一介武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斐南衾浅笑:“十三年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斐南徽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微臣年事已高,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一年的事情都记不住,更不用说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斐南衾冷哼一声:“可妹妹记得。”
    车辇轻轻晃动。
    斐南衾的声音有些略大,斐南徽皱皱眉头,手掌轻抬,一道无形的气息笼罩住车辇。有些事情,虽不怕隔墙有耳,但绝不能出了两人之外。
    斐南衾继续说:“如今,在这洛阳城里,你还会害怕吗?”
    斐南徽沉默不语。
    斐南衾声音变冷:“哥哥,我再喊您一声哥哥,可谁会想到,当今的皇太后与你这位大将军并非亲生兄妹啊?”
    看到斐南徽还是不言不语,斐南衾言语不停:“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许的也都兑现了,一切尘埃落定,还在顾虑什么?难道你夜里还在做噩梦吗?梦到十三年前,梦到我们的骨肉?梦到陛下?”
    终于。
    斐南徽不再沉默:“皇太后,您口误了,是您的骨肉,不是我们的!”
    斐南衾冷笑:“如果是我的,那为何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是天意?陛下当年虽只是太子,可眼睛雪亮,你懂,所以你下了手!我不怪你,我理解,我比你自己都理解这其中的利害!所以我很耐心,我耐心的等,一直等,都已经等到文秀入了宫,坐上我坐过的位置!”
    眼眸中有些雾气,斐南衾甚至笑了笑:“多年不见,文秀咋一下子就变成大姑娘了?昨日我看过她批改的奏折,那一手字,呵,跟你,可真不像啊!”
    “轰!”
    “轰!”
    “轰!”
    远方的芙蓉园估计是得了什么消息,隔着几千步就开始燃放烟花,迎接这长长车辇队伍的到来。
    斐南徽眼眸瞧着布帘,仿佛能瞧见外面的烟火:“微臣自小学武,不曾握笔,文秀随了她的母亲,字,自然是极好的。”
    斐南衾凤袍中的手,忽然攥紧,咬牙道:“再好,也死了,你不该再念着。”
    斐南徽吐出一口气,从未有过的哀伤:“有人走了,有人就会跟着走,你也不该念着。”
    斐南衾声音忽然提高:“那你做这一切又是为何?”
    斐南徽不语,良久,低吟道:“为了为了!”
    为何?
    为了为了!
    全是纠缠到一起的迷雾,浓稠不化的迷雾……
    烟火一声接着一声,炸裂了半座夜空,仿佛也炸裂了一些人的心房,也可能没有炸裂,或者都是伪装,谁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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