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第355章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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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许身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
    那作为‘神使’的老者缓缓站起站到了凸台之上,待众人抱怨声稍小,台下不那么嘈杂的时候开口先吟了杜甫的半首长诗,他的声音不算很高,却在让在场的数以万计的人个个听得清楚。
    吟罢诗后老者以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扫视台下众人一遍继而长叹一声说道:“我方才看了看台下,台下有孩子、有女人、有在襁褓中的婴儿,还有跟老朽差不多年纪甚至比我年纪大的老人,唉,这场灾荒让苍生受苦了”他顿了顿又道:“在我们这代人年轻的时候,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天上鸟飞地下兽跑河中有水田里长粮,百姓生活富足世间纵有悲痛更多的是欢愉,不知台下各位老哥兄弟是否还记得那时的日子?”
    他这一说立刻引起台下不少老人的共鸣,场中顿时一片哗然,有叹气的,有称是的,也有痛骂当今世道的,老者让众人发泄片刻待人声稍静点了点头又道:“想想当初再看看现在,大家可知人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者一句话问过台下窃窃私语却是无人公开答复,老者笑了笑道:“也许大家会说是旱灾,当然,今时的确是天下大旱,可大家想一想,本朝开国二百多年可曾有过如此持久如此恐怖的旱灾么?我不知道台下的朋友当中有没有熟读史书的,若是有不妨好好回想一下史书中的记录,是不是打人类有史以来每隔几十年到二三百年必然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灾荒降世,这些灾荒携灭世之威少则死伤百万,多则灭国灭邦改朝换代,诸位可知这又是为何?”
    老者说话声音甚高,台下众人无不听得清楚,梁榭听到此处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他虽未看过史书倒也听说过一些,好像确实是每隔一些年都要有大灾荒,至于好好的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也全然不知,台下的人群更是骚动,一老者高声喊道:“是旱魃,旱魃出世天下大旱。”
    台上老者微微一笑道:“有了旱灾你们说是有旱魃,这两年漫天飞蝗,是不是也有蝗魃?若是再有了瘟疫是不是还有瘟魃?老朽问诸位一句,你们可曾见过旱魃?”
    老者一句话问的台下众人顿时有些难以回答,这时梁榭身边那年轻男子不屑道:“什么瘟魃,管瘟疫的叫瘟神。”梁榭一笑也不跟他抬杠。
    台上老者双眼轻扫一眼台下诸人的表情,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接着道:“天地开辟以来原本这天地间的粮食钱财足够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惜有些人峻宇雕墙,珠窗网户,鼎铛玉石,履丝曳缟犹不知餍足,有的人却连粗茶淡饭都吃不上,古往今来,饥死的冻死的不计其数,是这些无耻的人掠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每当这世上奢靡成风时饿死的人冻死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每当越多人遭受苦难的时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就会越来越富有,掠夺使得他们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不可撼动”
    老者声音越来越高,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悲伤,待到‘撼动’二字出口时老者痛心疾首几乎是从内心深处嘶吼出来的一般,之后他顿住了,眼含悲悯的看着台下的人群良久无语。
    又过了片刻,老者长长吁了口气,声音转为平淡,饱含着沧桑娓娓说道:“老朽我曾经有一房妻子三个儿子,也算老朽有福,妻子很是贤惠,儿子也很是聪明伶俐,我们一家人虽然不够富足好在无灾无难日子也算过得去,原本老朽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过去,待儿子成人后抱孙子,百年后有人烧纸有人上坟也就够了,哪曾想就是这么简单混日子等死的要求老天都不满足唉~~~,那一年冬天,老朽记得正好是腊八节”
    老者渐渐说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妻子如何死去儿子如何遭到迫害,他语调低沉却依旧能让台下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梁榭猜想老者很可能运用‘千里传音’之类的功夫,据说这类功夫先以内力将胸腹之间的声音逼出口外,之后再空中借助周边的山脉,城墙,房屋激荡产生回声,由于声音的主人对回声时间间隔控制在叫嚣的范围内,故而回声与原声叠加,人听起来听不到回声只能听到叠加后更加宏亮的声音,据说此类功法练至高深处更无须借助任何地形,单以自己的声音互相碰撞便可产生回声叠加,这种手法一般会将一个音重复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说出口,之后再行碰撞使得声音扩而不散进行叠加,所以他们一般说话不会太快,梁榭不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功法(馊主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声音语调让他们碰撞叠加。
    由于这功法极为繁杂难练且又打不了人,防不了身,和‘狮子吼’还不一样,可以说如果不是功力深厚且闲的发慌的人(就当打牌了)一般没多少人愿意练,故而江湖上懂得此类功法的也为数不多。
    梁榭暗自打量周遭地形,但见周边山远城近他仔细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后已然确定对方使得正是‘千里传音’类的功夫且功力精纯自然大是了得,他暗自估评老者的功力,发觉此人功力深厚恐怕不在师父孙铭之下。
    台上的老者将自己悲惨讲述一遍,接着道:“妻儿死后,老朽问过一位得道高僧,高僧说我这是祖上造了孽报应到了我的儿子身上,我心中不忿,凭什么祖上造的孽要老朽的儿子来还?可我凡人一个又有什么办法,于是那之后我心灰意冷,整日借酒消愁,游走于市井之间,过了几年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悲惨之家一个接着一个,老朽饱一顿饥十顿很快就撑不住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半个多月,那时我想着就这么病死也挺好。
    那一天,听说有个‘神赎教’在施粥放粮,我实在饿的厉害,心想‘就算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于是拖着重病爬到了施粥的地方,那时候我只想着能吃一顿饱饭,才不管施粥的是谁,可就是这个小小的选择改变了我的命运。吃过粥之后我的病竟然神奇的慢慢好了起来,病好之后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有这次灾荒?
    就算老朽祖上造了孽难道这数百万上千万的灾民祖上都造了孽么?”他说到这里面带询问地看向台下众人,不待台下众人回答,他又接着道:“其实我想台下的各位朋友当中也有人这么想过,只是大家没有问出来,我当时带着这个问题找到了‘神使’加入了‘神赎教’,在这里我找到了答案,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张三的罪孽可能要李四来偿还,李四的罪孽可能要王五来偿还,有时候一个人的罪孽可能要一千个人一万个人甚至千千万万的人来偿还,而灾荒就是那些不知餍足的人的罪孽要诸位来偿还的结果,先是旱灾,再是蝗灾,这种种怪事预示着天罚已然降下,这是对人性贪婪的惩罚,可这不是公平,不是正义,而是上天要灭世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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