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槌录》第四卷 大难临头绝活路第三百零一章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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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都争先突来就攻,小琉璃不为所动,只冷冷瞪着对方,长剑圈转,轻轻挥动,只听当当两声,两枚银锥失了劲道,缓缓落了在地。她念及二人曾救自己一命,心中稍存怜悯,喝道:「撤掉暗器,赶紧投降,我还能保你们性命无忧,否则就休怪我下重手。」
    都争先佯装听而不闻,呼呼呼呼,接连发出四枚银锥,四枚银锥都比指头还要粗大,锥上缠绕道气,便是那「道气凝化」的功夫。
    与此同时,都争先抓准机会和袁昊眼神对视,这一交集,彼此连话也没说,袁昊立时领悟过来,起身拔腿,自旁奔往圆如师太的庵屋。
    小琉璃打落银锥,倩影一幌,蹬步追来,长剑指向袁昊后背,叱道:「站住!袁昊,你若敢再多走一步,我绝不会留情。师父和师叔是不会见你俩的!」声音中全是一片冰冷杀意,再不是平时知性容让的那位师姐。
    小琉璃见袁昊仍不停步,心中再无半点顾忌,长剑使劲,嗤的一声,破开空气,直往袁昊背心猛刺过去。袁昊只感背后生风,当下有苦难言,脚下一滑,施展「泥鳅功」,滑溜窜开,避过小琉璃这一剑。小琉璃吃了一惊,愣了半晌,很快长剑收势,接着又攻,她边追边打,连出一十一招,却是一招都未中。那泥鳅功施展开来,就如同真正化为一只田中泥鳅,一溜一滑一窜,上身左摆,下身右拐,当小琉璃以为袁昊丝毫未动,算准出招时机,岂料下一刻袁昊却如跳如弹般,急窜开三、四步距离,任她想出手攻击,也只得无功而返。
    泥鳅功的要旨,在「游戈挤身,落拓无心」八字,若能铭记箇中道理,学着泥鳅四处溜窜,存乎一心,敌方武功孰强孰弱,影响这功法并不大。尤其敌强我弱,力劲、速度、敏巧等诸点皆远胜自己,更能彰显泥鳅功的神妙之地。
    小琉璃从未见过这等古怪的轻功身法,她刚痛丧父母,心中恨极袁昊、都争先二人,思绪难以湛然,使将出来的峨山四剑杀意太甚,狠劲十足,自然没了平时连绵不绝之感,那四剑几乎成了「峨山一剑」,仅雄势剑法一支独秀。
    小琉璃适才几招未中,早已心生不耐烦,出招愈发粗暴,待一十一招全数落空,她更是横眉怒目,长剑愈使愈狠,剑招如天女散花般,左刺三剑,右刺二剑,上刺三剑,下次二剑,当是峨山四剑的「散花十剑」。
    只见这散花十剑使得艰难无比,动作不畅,第一、三、五、七、九剑的劲力都过猛,使出来的剑招难免是威力显着,而失之灵妙,大大违了灵剑势的字诀。
    袁昊眼角馀光一瞥,见那剑花纷至沓来,却瞧不出半点不对劲,当下心中悲苦,愧疚之情愈来愈深,愣愣寻思:「小琉璃师姐听信谗言,认定是咱们杀害她爹娘……呸!我怎能说是谗言?为人子女,爹娘遭人杀害,谁能冷静以对?小琉璃师姐和她爹娘好不容易得以相见,如今永远死别,谗言都要比真话还真,她出手不再留情,定是恨极了我,想一招了结我性命。」
    他心念转动,想起江大叔、江大娘待自己的好,尤是自责,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要施展泥鳅功,避开剑招,静静伫候原地不动。
    都争先忙冲上一步,暴喝一声,双手奋力射出无数发银锥,只听叮叮当当声响不断,他手上银锥全数射空,顺手拔了腰间长剑,同样使出剑招,五、六剑花纷飞,袭往小琉璃。
    小琉璃回身架招,见了剑招,和自己使得有几分神似,脸色微沉,扁扁嘴,冷道:「散花十剑,是了,你们俩还身负本学剑法。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苦苦央求师父和师叔传你们剑法,这就叫养虎为患,恩将仇报!」
    都争先理也不理,但和小琉璃相距甚近,手中长剑刚出,对方回击甚快,转眼就至。剑法门路本就不是他在行的武功,方才临敌之际,忽使剑招,确实出乎小琉璃预料之外,然而袭招既过,那便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如说以剑应招,反而使都争先破绽更大,没办法分神看袁昊情况,都争先只好喊道:「若虚!快带姓袁的去庵屋,这儿由我来应付。」
    李若虚点点头,正欲动作。小琉璃躲过都争先剑招,目光转去,漠然盯着李若虚,喊道:「二位姑娘,少柜主是妳们的人,此事还是由妳们来吧,我还有要紧事,就不管贵阁家务事。」
    这话刚落下,就见林后转出三道人影,其中两道倩影一左一右,细心搀扶中间一人,语态亲暱,不敢怠慢。但见中间那人脸上略无血色,眉宇深锁,先是盯了都争先一会,最后死死瞪着袁昊,满是狰狞恶色,目中憎恶如火,恨意滔天,却是孙翠儿、赵元佑、王芫儿三人。
    李若虚见是三人,脸上藏不住吃惊,道:「翠儿、芫儿、元佑公子,妳们为何在这?」
    王芫儿细心扶好赵元佑,目中情意绵绵,随后看向李若虚,脸上颇是尴尬又不快,歎了口气道:「小姐,妳就听芫儿一次,放任那两人自生自灭,好不好?他们以往是生是死,也都不关咱们的事,何况是如今呢?」
    李若虚眸子睁大,惊愕道:「芫儿,妳说这什么话?」
    只见孙翠儿哭丧着脸,央求道:「小姐,芫儿说得是真的!妳可知道这二人做了甚么好事?他们在山下杀了人,那村儿百姓以为咱们异地武者都同他们二人心狠手辣,瞧咱们便骂,语气好不客气。江湖豪客多是性情粗暴之人,再这般下去,只怕是要打起来啦。」
    李若虚蹙眉道:「翠儿,不许胡说,江大叔和江大娘的死,和先哥他们无关。」
    忽听得有人嘿的一声,李若虚循声看去,却见是赵元佑冷笑道:「先哥,先哥,好一个先哥。这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杀了人,他们连小命保不保都很难说。」
    李若虚柳眉皱得更深,但很快平复下来,道:「元佑公子,你那话是甚么意思?」
    赵元佑静静笑着,道:「若虚,我说的自然不是妳。妳是让他们捉了去充当人质,是不是?咱们都晓得。」他似嘲笑般打量袁昊、都争先二人,便不再答话。
    一旁王芫儿冷冷望着袁、都二人,道:「小姐,柜主很生气,要妳绝不得掺和此事。」她话锋一转,向小琉璃道:「江姑娘,柜主还要我托话给妳:那两名凶恶大憝,丧尽天良,实在可恶之极。江湖武者,见者理应杀之。风木之悲,还请阁下多多节哀,望高堂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李若虚听到这传话,不由震惊不已,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去。她冰雪聪明,自幼就开始处理阁中公文书章,接触敬词话句多了,如何听不出父亲哀挽之中,竟是暗藏了要她亲手杀了袁昊、都争先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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