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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数日,伍拾玖像着魔一般不断练习这套步法,越练越是痴迷,只觉得体内真气随着步法快速流转,几乎要喷薄而出。有时柳自在也跳入图中与他过招,一开始伍拾玖不是脑袋上吃巴掌,就是屁股上挨脚印,到了后来体内真气生出感应,毕方火囊的功效显现出来,连柳自在也不敢拖大,渐渐需要动用内力相搏。
再练数日,柳自在道:“你原本因缘际会,养成了火灵诀的修炼体质。如今本门三种武学你都已学会,可以试试九灵诀中的其他御灵之术。”
伍拾玖一呆:“我修的是火灵诀,与我相克的水灵诀也能修炼吗?”
柳自在道:“当初我将五行灵术扩展到九灵诀,正是基于这九宫飞步。九种灵力,就像封闭在九个格子里,互不干涉,但此刻你已融会贯通,加上内力骤增,有了这份根基,单论每一种灵力都能任你挥洒。”
伍拾玖将信将疑,见菜田旁有个水缸,犹豫着走了过去,心中默念水灵诀,调动体内真气。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赏羽洽满已逼着他将九种灵诀倒背如流,此刻催动灵诀,也只是唤醒记忆。哪知水灵诀刚一催动,那水缸里的水像活了一样,盘旋升起,在空中凝成一个水柱,将伍拾玖吓了一跳,他念力一松,分了心神,那水柱立刻散落下去,回到水缸中。
柳自在道:“你再集中念力试试,心中想着要让它做什么,看它会怎样。”
伍拾玖集中精神,再次催动水灵诀,水缸中的水再次凝成水柱升到空中,一会儿幻化成圆形,一会儿又呈正方形,时而变成一把剑的模样,时而变成一把刀,但不管变成什么形状,只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一滴洒落。
伍拾玖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这九灵诀竟如此神奇。又试了一会儿,那水幻化成一个少女的样子,看身形,不是双夕夕又是谁?
柳自在叹了口气,轻声道:“原来情之一字,天下人都堪不破。”
“师兄,你说什么?”
伍拾玖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触动了柳自在的心事。他对九灵诀毕竟运用不熟,一分心,体内修炼最为纯熟的火灵诀本能生出抵抗之力,空中那团水忽然间热汽生腾,不受控制,兜头向他浇落。他想后退闪避,不知为何身体竟然不听使唤,眼看那水已成沸水,就要将他烫伤,柳自在抢上一步抓住他往后一扯,那股水又自行回到水缸中,只不过,已经变成了一缸开水。
柳自在道:“你刚才心中有了杂念,水火相克,水来扑火是其本性。运用九灵诀不能强行违背五行之道,也不能超出自身承受能力。人的内力再强,也不可能搬动一座山,阻断大江大河,更不可能让相克之物融为一体。九灵诀,只是借助天地万物的灵息为我所用,承载这份力量的,是你的身体。”
“明白了,就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没错!更不要妄想将九种灵诀同时使用,凡好大喜功,贪多冒进者,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昆仑派掌门妙衡真人奚古涯,是近年来不世出的武学奇才,生前以极为霸道的内力同时驾驭六种灵力,最终难以解决灵力在体内相生相克的矛盾,经脉寸断,走火入魔而死。”
伍拾玖道:“原来是这样。我记得黑月明就是昆仑派的,这奚古涯是他的师父么?”
“嗯,黑月明已是昆仑派弃徒。此人同时驾驭三种灵力,已是极限,旁人不知,其实凶险无比,不过比起他师父的修为,还差了太远。即便如此,也在江湖上混了个三绝手的诨号,真真好笑之至。”
伍拾玖心想,原来同时使用多种灵力并非什么好事,这又和赏羽老人最初教我的大不相同了,大概这就是“贪多嚼不烂,术业有专攻”的意思。
柳自在又道:“吴道子的绘本并非空穴来风,那线索中为何提示你要寻找另外八位通灵使者?你能力再大,也不是三头六臂,只有每人专注于自己的一种灵力,并将它发挥到极致,如此集合九灵之力,才有希望共同关闭灵门。”
明白了这个道理,又是数日勤学苦练,伍拾玖逐一尝试九种灵力,渐渐心思澄明,每驾驭一种灵力,便排除一切私心杂念。自此内力和九灵诀愈发融合贯通,修为精进。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如果按照潘罗支等人脚力,此时已进入吐蕃境内。他心中牵挂双夕夕,正琢磨着如何向柳自在道别,却发现这一天师兄出门后久久不归。眼看日上三竿,直急得他在崖边来回踱步。忽然听到悬崖下方有马的嘶鸣声,探身向下一看,却是柳自在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来到了悬崖下方的一处浅滩上,那马正是大黑。
自从伍拾玖被带到伶仃崖观心阁,大黑就窜入附近山中四处游走,好在这匹千里良驹记挂主人,时不时回到走散的地方寻找,这天正巧被柳自在遇到。
伍拾玖施展轻功下了悬崖,来到浅滩,大黑直高兴得摇头摆尾,凑过来不断在他脸上又舔又蹭,亲热得不行。
柳自在道:“这乌云踏雪马你从何处得来?”
伍拾玖将白千驹关外贩马巧遇大黑,又临时借给自己的经过说了,柳自在沉吟道:“此马又名乌骓,是帝王坐骑。当年霸王项羽骑的就是乌骓马,这马必定另有主人,今后倘若遇到,你定要小心,切不可只顾着贪恋良马。”
伍拾玖道:“我也觉得这匹马非比寻常,原来还有这么显贵的身份,今后若是遇到它真正的主人,我就还给他。”
柳自在点了点头,又道:“算起来你已经来了一个多月,本门武学你也学得差不多了,日后多加勤勉,必有所成。我再给你一件兵刃,将来或有大用。”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把的宝剑递了过去。
伍拾玖接了过来,见那剑鞘古朴陈旧,有的地方甚至起了皮。剑柄上更是黑黢黢的,似乎沾满了泥垢,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倒像是一件破败的兵刃。
“师兄,这……这是一把剑吗?”
“怎么?你看它残破,瞧不起它么?”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它像个古董……”
柳自在笑道:“这回你倒是说对了,这是师父成名前用的兵刃,有个名字叫剑川血刃。”
“剑川血刃?”伍拾玖疑惑着拔出剑来,见那剑刃上有不少豁口,剑身锈迹斑斑、坑坑洼洼,如同一条废铁,只不过两侧剑身的中间各有一条很深的凹槽,乌黑锃亮,显得材质非凡。
柳自在道:“剑柄的护手上有一处凸起,你按一下试试。”
伍拾玖右手持剑,拇指沿着护手试探,果然摸到一个凸起,他用力一按,突然掌心一阵钻心的刺痛,“啊哟”叫了一声,就要撒手扔了。
哪知这剑就像长在手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脱,接着剑身的两道凹槽之内同时注入鲜血,那剑突然寒芒暴涨,银光四射,剑气逼人。
柳自在道:“你服过比方火囊,鲜血有极强的腐蚀性,足可滴血穿石。这剑名叫剑川血刃,平时只是一柄破败的兵刃,一旦触发机关,剑柄上倒刺刺破血肉,便与你的血脉相连,成为削金断玉的利刃。你此刻运起火灵诀,它的威力,与你赤手空拳又有不同。”
伍拾玖此刻右手刺痛感渐渐消失,眼看剑川血刃的剑气越来越盛,当下运起火灵诀,一招“呵壁问天”朝着河对岸的山崖上轻轻一指,一道烈焰激射而去,轰隆一声,那山崖上被砸出一个大坑,山石滚滚脱落。
“我去……这也太神奇了,简直就是RPG(火箭筒)啊?”伍拾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得语无伦次,现代古代词汇一起蹦了出来。
柳自在道:“这便是它为何叫做剑川血刃,师父三十岁之前用它行走江湖,从未失手。但你切记,此剑杀伤力太大,最耗骨血,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触发机关。因为你就是内力再强,身体再壮,终归也是一副皮囊包裹下的血肉之躯,总有耗尽的时候。平时拿它当作兵刃足够,此剑虽残破陈旧,别的兵刃却也休想伤到它。”
“明白了。”伍拾玖在护手的凸起处又按了一下,凹槽中的血液渐渐淡了,接着右手一痛,倒刺收回,剑川血刃又恢复破败的模样,再看掌心,还留着一个血点。
此时日头西斜,夕阳洒在红岩河面上,波光粼粼,柳自在指了指河对岸山崖上一个洞穴道:“你的第六位通灵使者就在洞中,既然他不肯走,我就在这里替你看着他吧。”
伍拾玖一愣:“你是说裴知吾?”
柳自在道:“他和鬼三婆就在那洞中居住,据鬼三婆讲,这少年去年时在大名府曾遇到一次灵门开启。”
伍拾玖恍然道:“怪不得吴道子的手绘线索图中,将他列为第六位通灵使者。”
“相传灵门开启,必有异兽出没,这少年遇到的,是梼杌。”
“梼杌?”
“那也是上古异兽,生得人面虎身,是四凶兽之一。梼杌出现后,当地百姓惨遭屠戮,地方军队也拿它没办法,这怪兽不除,灵门就会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少不了窜出一些其他的妖邪鬼魅。”
伍拾玖想起自己第一次跌落灵门时,虎头蝠、山黄、毒蛇等妖兽都是成群结队窜出,更何况其他灵门开启。
柳自在续道:“于是当地就有人想起了这位剑圣的后人,地方官亲自登门拜访,鬼三婆这才带着孙子前去帮忙。一番恶斗,梼杌被诛杀,当地人自是欢欣鼓舞。”
伍拾玖道:“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为什么线索图提示裴知吾是在冀州大名府一带,却在这褒斜谷道遇见他。”
“他来到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据说凡是接近灵门之人,都会化为齑粉,但这少年为了诛杀梼杌,数次接近灵门都能全身而退,这事传了出去,当地人便说他是妖怪,与那怪兽如出一辙。这祖孙俩倍受排挤,离开了当地。鬼三婆年轻时与我有些交情,这才找到了我。”
伍拾玖愤愤道:“这不是冤枉人么?世上只有通灵使者可以接近灵门,所以也只有通灵使者能够关闭灵门。那些人无知也就罢了,人家救了他们,反过头来又造谣中伤,真是可恨!”
柳自在淡淡一笑:“天下事,悠悠众口,本就难以说清。人心鬼蜮,不知藏着多少绯言绯语。这少年底子不错,只是心性还需打磨。希望他将来不被虚名所累,助你一起关闭灵门……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走吧。”
说完背负双手,朝着崖边走去。伍拾玖见他孤伶伶的,身形单薄,很想走过去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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