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七五回多数人未必是对少数人未必是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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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呆的铲土,一铲就是几个时辰的失落样子。
    秦敬当然听的懂,可圣心难测,哪是他能左右的。
    他只能道:“娘娘放心,万岁爷才吃了药,已经无大碍了,这夜里寒凉,娘娘带着身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要不然,我趴窗子看一眼?真的,就一眼!”毛伊罕甚至还举起了一根手指头,幼稚的没有半分皇贵妃的尊贵,就好像眼前的秦敬是庙里的神位一般,特别虔诚,“真的,我保证,我瞧着他安好,我马上走,肯定不会吵醒他!”
    “……娘娘……”
    “求你了……”毛伊罕求情的口气完全没有半分尊贵,可吓坏了秦敬,“娘娘,可使不得!”
    正惶恐中,毛伊罕却眼仁儿一翻,错开一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当下,扯嗓子学了几声狗叫。
    果不其然,满院子的侍卫奴才都怔楞中,只听几声真的狗叫声自屋里传来,很快,由远及近,‘砰’的一声,西暖阁的门被装开,一团儿白绒绒的长毛狗冲了出来。
    “拉姆!”
    毛伊罕呲牙乐着唤它,那长毛狗也兴奋的朝她跑过来,可没等近身,秦敬和秋萍就赶紧拦在前面。
    这怎么使得,就算这狗是皇上最喜欢的畜生,可娘娘可是带着身子的,万一冲撞了怎么了得?
    于是乎,就在这些人都忙乎这只‘御宠’之时,毛伊罕赶忙错步奔着那开着门的西暖阁一路小跑。
    她傻嘻嘻的笑着,看着那还亮着灯火的屋内,期待着,得意着,自己的脑子怎么就这么灵光呢?
    嘿嘿……
    毛伊罕一路无障碍的冲进了西暖阁,皇上就寝从不设内侍,这是紫禁城公开的秘密。
    当她抱着笨重的肚子踩过门槛,看着那个月华如仙般的男子立于案几前,执笔书画时。
    毛伊罕那原本就丑,如今因为臃肿更被挤变了形,看上去更丑的眼睛,忽然湿乎乎的,视线全都模糊了。
    她赶忙胡乱抹了抹,几个月才能看见一面,她可舍不得看不清。
    “皇——”她在反复纠结自己该用哪一句问候作为开场。
    可反复想了好几句都觉得不合适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根本从头到尾没抬头看过她一眼,就算他手里的笔已经悬了半天,他的眼睛也始终没有离开那副不知是甚么的墨宝。
    毛伊罕有些后悔自己叫狗的行径了,皇上这么投入,万一刚刚惊到他了怎么办?
    “对不起……我无心的。”
    毛伊罕边朝他走,边尽可能放轻自己的步子,压低了自己声音,她注意了很多,唯一没有注意该有的尊卑礼仪。
    没办法,诸如那些臣妾罪该万死的话,在她脑子里从来都是一阵风一样,吹过不留痕,她的石头脑袋,完全记不住。
    延琮这才抬头看她,如星子一般的眸子无半丝受惊或是意外,那双眼睛真的就像星空一样,那般晶亮,也真的像星空一样,浩瀚的无半丝波澜。
    “无妨。”
    延琮开口,一如平日般淡漠,可毛伊罕却是嘴角乐开了花。
    是呢,皇上跟她说话了呀。
    这紫禁城谁不知道,皇上话少的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个哑巴。
    可他非但没因为她硬闯而生气,还跟她说话了呢。
    “嘿嘿。”毛伊罕一定不知道,她笑起来像极了一个村口啃着苞米的傻子,臃肿的脸上点着零星的雀斑,让她看上去又傻又丑。
    许是她这模样实在滑稽,延琮的嘴角居然扯起了一丝丝弧度,这让毛伊罕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上是对她笑了么?
    毛伊罕感觉自己这会儿好像飞在天上似的,美的啊,连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都忘了,她也忘了问他身子怎么样,也忘了跟他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赶着鸡叫的时候踢她,还忘了说她不怪他从来没过来看过她,更忘了说……她其实做梦总梦见他……
    她其实想说的一大堆,可真真儿站在他面前,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回去吧。”
    先开口的竟是延琮,而唯一的一句话,就是结束语。
    但毛伊罕真的不生气,因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她的肚子说的。
    是呢,他这是担心她挺着大肚子站不住呢。
    “我没事儿,你没事吧?”毛伊罕没头没脑的回应着自己的潜台词,她话都问出口了,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来探病的,她赶忙用那丑丑的,红彤彤的眼睛,上下扫着延琮,见他气色不错,只是鼻尖稍稍泛红,瞧着也好了十之*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毛伊罕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笨蛋啊,你不是该说让他别听那些庸医的话,多出去走动走动的嘛,怎么话都被鬼吃了,啥也说不出来呢?
    “回去吧。”
    一模一样的话,延琮说了第二遍,甚至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很轻,很轻,轻的可以解释为温柔,当然,也完全可以解释成疏离。
    也许是毛伊罕原本就迷糊,又或者说人们都习惯在想糊涂的时候糊涂。
    所以,毛伊罕的理解是,皇上对她好温柔呢!
    可不,她有毛病啊,为什么要给自己泼冷水,跟自己过不去?
    就算皇上现在不喜欢她又怎么样?
    一个宫里待着,她又有了他的子嗣,她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慢慢来呗。
    就算他最喜欢的不是她又怎么样,最少他不讨厌她啊。
    毛伊罕压住喉咙往上用的酸酸的什么,扁着嘴唇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她扬着下巴,尽量不让自己看到那案几上,墨迹还未干涸的画像。
    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没有信心继续说服自己。
    是呢,他真的把那只臭猴子画的活灵活现的,像的只看一眼,她都以为她要钻出画像,出来跟她玩笑。
    嗯,毛伊罕,你看不见,看不见,什么都没看见。
    “皇上也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臣妾先走了。”
    告辞的时候,毛伊罕破天荒的把那些规矩礼仪词都用上了,说完这句话,心里又舒坦了好多。
    是呢,她是臣妾,是他的妾,按伦常论的话,怎么都比那只臭猴子来的亲吧。
    嗯,对,就是这样。
    毛伊罕一翻自我*后,美滋滋的从西暖阁出来,迎上秋萍一副担心的眼,她耸耸肩,扯了个再丑不过的傻笑。
    这一笑,秋萍那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
    “娘娘,夜儿个路黑,奴才给您备了撵子,您且候上一会儿。”秦敬到底是个周全人,一翻诨闹后也没忘了毛伊罕如今的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毛伊罕没拒绝,尽管她现在十分想走上一走,可她抱着肚子上是球摸了摸,还是放弃了。
    少时,几个太监抬了撵子来,在秋萍的搀扶下,毛伊罕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跟秦敬一翻唠叨,‘照顾好皇上’‘别总让皇上在屋子里闷着’等种种秦敬完全解决不了的废话后,一行人离开了养心殿。
    永巷上安静极了,坐在高高的撵骄上,头顶的月亮比来时大上好多好多。
    是心情的关系么?
    毛伊罕怎么就觉得月亮比来的时候亮好多好多呢?
    是呢,今儿非但见到了皇上,皇上还跟她笑了呢?
    “嘿嘿……”毛伊罕傻嘻嘻的自己托着肚子乐,笑的几个原本面无表情抬着骄子的太监们不知所措,一旁的秋萍也只得臊着脸看向别的方向,恨不得那骄子上抬的不是自个儿主子。
    秋萍心下笑念着,但愿她肚子里的皇嗣别随了她,不然将来若是也这般呆,可是可怜了太后这份盼孙子的心了。
    想想不觉好笑,秋萍抬袖掩面,彼时一行人已经到了月华门前,随行挑灯的太监匆匆小跑到拐角处,才要挑高灯笼——
    却听这时,忽的一声猫叫,不知打哪边儿的墙头窜跳下来一只猫,照着前面抬撵子的太监的脸就跳了过去,那太监一惊,慌乱间竟然松了手,待他反应过来后,轿撵已经完全栽倒了地上——
    而所有人,都已经在惊叫声中,慌了……
    ……
    慈宁宫的夜晚,许久没有这般亮了。
    宫中四处掌灯,太医们一个个紧张的额头直冒冷汗,来回穿梭在内殿。
    尽管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去抬头看那个始终不发一言,端坐着念经的太后,可只从她那手中被她攥的像是随时能磨成粉墨的碧玉念珠来看,如果今儿不能大小同时保下来,他们谁也别想安生。
    可不?
    连从小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儿的秋萍姑姑都……
    太医们下意识的咬着牙根儿,不敢看偏殿那始终跪着,被邓昌贵不停的掴打着脸的秋萍。
    “你糊涂!太后娘娘信着咱们,让咱们伺候娘娘们,可不是让咱们陪着一块儿胡闹!”
    “咱家看你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忘了!”
    邓昌贵阴阳怪气的连打带骂,那动作阴柔,可力道却是十打十的劲儿,不一会儿,秋萍的脸上已经是道道血痕了。
    秋萍又岂会不知,这个老东西是存了私心的?
    打从娘娘让她们一个照顾永寿宫的,一个照顾翊坤宫的二位有了身子的娘娘开始,这个从前对自己还算客气的老东西,就彻底露了真面目。
    可不?
    这宫里哪有相安无事的关系?
    就算只是两个不知道里面是男是女是生是死的肚子,也足够让她们对立了。
    秋萍眼泪一颗颗往出掉着,她委屈,也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心。
    已经两个时辰了,太医院前前后后已经来了二十几个人了,都在内殿里忙活着,除了毛伊罕的一声声惨叫急匆匆的脚步声,根本再没有其它声音。
    秋萍知道的,今儿个,无论里面的大人或是孩子有事,她都难逃一死。
    尽管太后娘娘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在她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意。
    有幸,又过了一个时辰,慈宁宫里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随着那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落了下来。
    佛祖保佑,毛伊罕居然在艾灸催生中,把孩子生了下来。
    尽管是早产,却哭的格外亮堂。
    而毛伊罕,虽然是精疲力尽,却也无恙。
    呼……有幸,只是虚惊一场。
    当里头的婆子满头大汗的出来报喜,是个‘阿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太后娘娘的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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