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八四回天生有劫逃不过后世修行多磋磨

痞妃传最新章节目录
   “饭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喂耗子的。”
    小天养边叨咕,边用脚扒拉开那两碗隔夜冷饭连带两只正在享用的耗子。
    唧唧唧——
    算上尾巴比他脚掌还长的耗子老大不乐意了,还朝天养呲呲獠牙,但也只是呲呲牙,又赶忙去跟另一只老鼠抢那被打烂的吃食。
    小天养蹲下,按部就班的打开食盒,一股子热腾腾的荤香味儿散开,惹的两只小耗子又奔这儿窜了两步,阴森森的地牢里,小耗子的眼珠子瞪的倍儿亮,乍一看,好不瘆人。
    “嘶——”天养随手抄起了眼么前崭新的布鞋朝那俩耗子拍去,俩小耗子吓的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回过头,小天养瞄瞄手里的鞋子,再瞄瞄眼么前草堆子上那瘦瘦小小,脏兮兮的脚丫子,攒起了眉头。
    “有毛病。”他不悦的嘟囔着,手上的力度也不轻,尽管在劫算是卯足了劲儿弓着脚背,不一会儿,那双崭新的布鞋还是套在了她的脚上。
    在劫立马嫌恶的要脱,兹听天养忽的提高了声调道——
    “你脱,你今儿要把这鞋脱了,我打明儿起再也不穿鞋了,不就是光着脚丫子么,我陪你。”
    在劫脱鞋的手停在了鞋帮处。
    许久之后,才从她那始终低着的脑袋里,窜出了一个蚂蚁大小的动静儿。
    “我不用你陪。”
    “能放个带动静儿的屁么?”天养不悦的叨咕着,随手抓了两把草,一屁股坐在在劫旁边儿,接着把食盒里的菜一碗碗的往出拿。
    不一会儿,食盒的三层盖子拆开拼成的小桌子上,就摆满了四个碗。
    鸡腿,卤肉,小菜,大饼。
    那菜量虽不大,却相当精致,肉上的芡汁儿亮的直反光,跟寻常的兵营大锅饭一模不一样。
    天养到底是跟着僧格岱钦享过福,也待过兵营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些饭菜是‘专门’做给他的。
    只是他没吃,一来吃不下,二来得让这个丫头吃点东西。
    天养把碗筷摆好,去抓在劫紧攥着的小拳头,抽了一巴掌,把那拳头打散后,揪着自个儿的衣裳一角,擦着那小手。
    “可真脏。”他嘟囔。
    “我不吃。”在劫紧抿着干裂的已经起皮的嘴,话还没到尾音,肚子就跟着响应了一声,她悻悻的别过脑袋。
    小天养嗤笑,“是、是、是,你不饿,你多神呐,你觉得自己不饿你就不饿,你是天老爷家亲戚,刮风下雨阎王爷放屁都得听你的。”
    把筷子硬生生塞到在劫手里,小天养话软了下来,“赶紧吃吧你,在我跟前儿还装什么蛋?”
    “我知道你别着劲儿,可你恨也好,愁也好,都是活人的事儿,你这儿明儿个要是饿死了,这人间的事儿你都管不着了。”
    “嗯?”小天养挑眉,一副过来人口吻,“人呐,要志气不是要在命上的,我要像你似的,初一十五你不早跑不了给我烧香了,哪儿还有今儿给你送饭的命?”
    “赶紧吃,别等我掰开你嘴巴硬塞啊!”
    小天养扳起脸,不一会儿,只瞧那小丫头的手指动动,还是抓起了筷子。
    想是这丫头是真的饿坏了,自第一口饼下肚,到最后竟然狼吞虎咽的把这一堆吃的只剩下了碗,最后一口鸡腿下肚的时候,甚至还噎的打嗝儿没打好,猛咳了起来。
    小天养见状,赶忙揪住她的头发,帮她扬起脑袋,在劫捂着嘴,猛劲儿咳嗽,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也愣是没让到嘴儿的吃食掉出来一个渣儿。
    待好一番折腾,终于消停下来时。
    小在劫居然为那最终护住食物的胜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眼泪渣儿也喷了出来,鼻涕也喷了出来,透明的黏糊糊的挂在那黑瘦黑瘦小脸上,好不滑稽。
    噗——
    天养边扯着嘴笑着,边拽过袖子给她蹭着鼻涕。
    还真别说,认识这丫头这么久,这会儿算是最像个人。
    想来跟这丫头也算是冤家了,打从去年在京城外碰上,就一直掺合在一起,要么他被她娘绑了,要么她被他娘关了,要么他半死不活的她偷药来给她吃,要么她饿的风中零乱的他带着吃得来救她——
    真是不知道上辈子她俩什么关系,这命还掺合的没完没了了。
    “天养,你能救我出去么?”在劫忽然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不愠不火,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她并不是觉得稀松平常,而是她说话的口吻自出生只有这么一种。
    天养失笑,四下瞄了一眼那牢笼,半晌看她,“如果你说的是,出这个牢房,我还能想想,如果你说的是——”
    “算了,当我没说过。”在劫很快就断了她的话,可不,她多糊涂,天养不过是一个僧王麾下的小将,若是帮她逃了出去,还能活命吗?
    天养没说话,紧抿着小嘴,从她无神却异常简单的眼睛里,读到了她的心。
    当然,在劫并不知道那杀了她亲爹的女人是他娘,更不知道那抄了她家的睿亲王是他爹。
    如果知道了……。
    到时候再说吧。
    天养又待了好一会儿,俩个孩子像平常似的,话并不多,仅有的话,也都是天养在说,在劫无非是跟着眨眼。
    临走的时候,天养替把整个牢房的草,都往一块儿聚了聚,给在劫堆了一个厚厚的草垫子。
    因为草划拉的过于干净,那两个躲在一旁的小耗子也无处藏身,天养拎着尾巴挨个儿给抡出了脑袋顶上的木栅小窗。
    最后把那花2两银子买的斗篷给了在劫。
    “晚上盖着点儿,这阴着,着凉了伤风可不爱好。”
    在劫愣愣的攥着斗篷,一声不声,可那平淡无波的眼神里,却有着天养能读得懂的不舍。
    这小丫头就算没过过一天寻常孩子的日子,她说到底,也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天养明白的,他只是时常忘了,自己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
    天养并不想碰见她娘。
    所以他几乎只在白日里才去看看养病的先生,因为过几天就要拔营出征了,白日里她都很忙。
    而到了晚上,他也很少待在给安顿他的营帐,尽管那个营帐讲究的处处富贵,据说曾经是僧王住的。
    可对天养来说,他宁愿坐到不远处的栅栏上,扯着脖子,去看半宿的月亮。
    他是恨她娘么?
    不,当然不是。
    小天养从来没那么想过,对他来说,能生他,给他一条命,就是最大的恩惠了,其它的,怎么对他都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么?”
    白日里先生这样问过他,当时他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应一句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个问题就会变成哑巴,但他真的无所谓的。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而已。
    小天养看着大大的月亮想啊,想啊,想曾经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的爹,也想前些日子,他见过几次的娘。
    他该高兴呢,他的爹娘都是人中龙凤呢。
    咳咳——
    冷不防身后两声咳,吓了小天养一跳,差点儿从栅栏上掉下来,好在自个儿反应快,脚塞进了栅栏一勾,稳住了身子。
    小天养不太爽快的回头,瞬间眼神儿不知跟哪儿飘了。
    “大晚上的,不在帐子里待着,跟这儿喝风呢?”小猴儿一开口,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石猴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戳后边准备半天的语言,就是介玩意儿么?
    小猴儿笑的干巴巴的,恨不得抽自个儿十个八个巴掌,可不成想,那小子却笑了。
    笑的一排芝麻小白牙明晃晃的,是这两天她都没敢宵想的表情。
    “喝西北风儿解乏儿,不信你也试试?”小天养嬉皮笑脸的逗着哏儿,他都不明白自个儿绷着两天一夜的紧张,因为她这一句话,说没就没了。
    他这一扯,小猴儿也乐了。
    俩人一大一小,就这么对着呵呵傻乐了半天,也不知道乐个什么玩意儿。
    反正把俩人原本紧张端着的肩膀头子都乐松了。
    也把各自暗地里攥着的拳头乐开了。
    像是心有灵犀,不,就是心有灵犀,俩人忽然都对此前空气中流动的莫名其妙的尴尬了解透了。
    果然是有啥娘就有啥崽儿。
    合着俩人儿压根儿就没那么多复杂的心里,说穿了就俩字,‘不懂’。
    当娘的不懂怎么当娘,没想好怎么当娘之前,躲。
    当儿子的不懂怎么当儿子,没想明白怎么当儿子之前,也躲。
    噗——
    小猴儿想明白前因后果,自个儿又笑喷了,她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瞄着对面小子那不掩嫌弃的表情,她心情大好。
    “行吧,我做大的,我仗义一回,不为难你了,也不为难我自己了。”小猴儿嬉皮笑脸的拍拍天养的肩膀儿,哥俩儿好似的口气道:“打今儿起,你还叫我小猴儿爷吧。”
    小猴儿爷,第一次见面儿时,他就这样叫她的。
    如果一个称谓能让她娘俩不再这么尴尬下去的话,她是无所谓。
    可小天养有所谓,他抽抽嘴角儿,被他这个玩笑起来比他还不着边儿的娘弄的有点儿崩溃。
    顿了半天,他才闷出出的道:“什么猴爷儿,一个女人家也不……”
    “那就猴哥儿吧。”小猴儿呲牙,“反正你小子也看的明白,咱们家这情况,估计一时半会你爹你也不能叫爹,到时候估么你还得叫那厮一声七爷。”
    “他也爷,我也爷,听上去跟哥俩儿似的,忒别扭,不成。”
    一番‘深思熟虑’后,小猴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对,你就叫猴儿哥吧。”
    天养:“……”
    小天养立时在心里收回了一半,他爹娘都是人中龙凤的假设。
    “行了,喝够了早点儿回去睡,我去瞧瞧谷子去。”小猴儿挥挥手,并没多待,她心里明白,感情不是一天处出来的,今儿既开了个好头,她也不贪,反正以后都会在一块儿,来日方长。
    “嗯。”天养半天憋出来一个字,那张随了他爹顶好看的脸板的跟什么似的。
    小猴儿心道:臭小子,学谁不好学你爹装蛋!
    可转身之前,还是留下了呲牙一笑,没办法,她这会儿有点儿美,不笑难受。
    “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