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红尘劫》第一卷一百八十、树顶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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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草、胡晓晨一听,忙向山峰下奔去。胡晓晨对赵小草说道:“不知这树藤能不能承的住我们两个人的身子,让王雪师父先拽我上去。”王雪在峰顶叫道:“无妨,无妨,你们是小孩子,身子轻,我一起拽上来。”赵小草和胡晓晨四只手各抓住树藤一处,赵小草大叫道:“师父,我们抓住了,你拽罢!”话音刚落,树藤便缓缓向上移动,王雪内力强劲,将赵、胡二人一点一点拖到峰顶自是不难。
    赵小草爬上峰顶,只见这峰顶果然甚大,方圆足有一里,像是老天爷鬼斧神工在山顶造出的平台一般,眼前尽是鲜花绿草,还有几棵参天古树,一片春意盎然,和山底下萎草枯树的深秋景象大相径庭,想是峰顶比山下温暖几分之故。赵小草看的呆了,喜道:“我看这归夜魂草多半在这里了。”胡晓晨道:“必是如此,相传归夜魂草四季常青、牛羊不食,也只有在这险峰之上了,牛羊爬不上来,自然无法进食。”
    王雪说道:“咱们散开在这里寻找,我们谁也不认识归夜魂草,倘若见到有不相识的草木,也不必管它是不是归夜魂草,先摘来再说。”赵小草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这峰顶足有上百种草木,其中我们不认识的只怕也有几十种,待会我们每个人摘来七八样不认识的草木,也分不清哪个是归夜魂草,到时候只得将这些草木全都搅和在一起给常龙服用了。七八样草木,能熬出整整一大锅药汤,非得给常龙和涨肚不可。”胡晓晨跟着也笑了起来,说道:“再说了,七八样不认识的草药随意熬煮,煮出来的味道想也知道该有多难闻。常龙最后的死因即便不是被黄强峰一锤子打死,只怕也是要被我们活活灌药给灌死。”他后一句话说的有趣,王雪也忍不住现出笑意,说道:“你们这两个小顽童啊,师兄弟都性命垂危了,你们还有心思说笑。快去找去!”三人当即散开,在峰上寻找。王雪早年在勃子山跟着李浩和步子怡学医,李、步二人于草药均十分熟识,大伙又是同住一处、朝夕相伴,短短几年,王雪便熟知了各种草药,沿着峰顶转了一圈,见到的花草倒是不少,但却都是自己相识的寻常杂花野草,莫说是归夜魂草了,连一株有医药功效的寻常草药也没瞧见。赵小草低着头,信步闲走,其间见到不少自己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草,但这些花草在山下也很常见,虽然不知草名,却也知决计不会是什么归夜魂草。
    赵小草最后走到王雪身旁,垂头丧气的道:“师父,没找到啊,我看,依我看,看……”王雪道:“依你看,常龙多半完了,是不是?”赵小草道:“这个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啊!”王雪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再说笑,倘若常龙他有何不测,你也别活了,干脆去给他做……”话说到这里,忽见赵小草眼眶通红,原来赵小草说常龙完了,其实并非说笑,而是她心中不舍。王雪暗自后悔,实不该一时冲动的训斥赵小草,柔声道:“好孩子,别难过了,是师父的不是,师父不该凶你,我见常龙这副模样,心里烦。”想到常龙躺在炕上,随时要没命,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升天归西了,又想他好好一个有志少年,结局竟是惨死他乡,身边除了一个非亲非故的王莹莹在时候之外,更是连一个亲人也没有,王雪胸口一酸,眼泪流了出来。王雪性子强悍,平日里再不容易也从没在弟子面前哭过,这时流出眼泪,引得赵小草也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赵小草叫了一声:“王雪师父!”扑进王雪怀里。王雪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小草乖,我们不哭,事情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田地呢,现在就自怜自爱的,可未免太矫情了。”赵小草哽咽道:“倘若在这峰顶上都找不到归夜魂草,那山下更加不会有了,常龙,常龙他……”王雪道:“谁说找不到了,我们不是正在找嘛,说不定这个时候胡晓晨都已经找到了呢。”
    王雪这句话刚刚说完,便见胡晓晨手里拎着一大捆草药兴冲冲地向自己奔来,胡晓晨满脸扑红,大叫道:“我找到啦,找到啦!”赵小草破涕为笑,叫道:“你找到归夜魂草啦!太好了,谢天谢地,常龙有救啦!”王雪迎着日光,一时瞧不清胡晓晨手上之物,但见胡晓晨手里拎着的是一捆茎粗叶圆的鲜草,像是何首乌之类,总之绝不会是什么救命神草,待胡晓晨走近,见胡晓晨手里拿着的果然便是何首乌。赵小草见王雪神色并无喜悦,便猜到胡晓晨手里拿着的并非归夜魂草,心中失望,不由得低头长叹。胡晓晨道:“我找到草药,你该高兴才是,干嘛叹气?”王雪道:“你可知这是什么草药?”胡晓晨道:“当然知道了,这是紫乌藤,我小的时候常常用来冲水喝呢,甘苦甘苦的,也不知该算是好喝还是不好喝。”紫乌藤便是何首乌,只是江南江北的叫法各有差异。王雪道:“你既然知道它不是神草,摘它来干什么?”胡晓晨道:“这世间又不是只有归夜魂草这一种药方能补血补气,我们把这紫乌藤带回去给常龙服了,同样能恢复他的元气,救他的小命。”王雪瞧着胡晓晨手里的何首乌,暗笑他小孩子天真,何首乌是缓泻清毒之用,哪里能补血补气?但想何首乌既有保养功效,给常龙服用也并非不可,反正也喝不死他,要是天凑地巧的助他养好伤,也省去了寻找归夜魂草的麻烦,于是对赵小草说道:“你拿着草药下山去给常龙服了。”赵小草道:“师父不跟我下山吗?”王雪道:“常龙伤重多时,便是当真服了大补的药材也未必便能痊愈,何况这紫乌藤并没有补血功效。我跟晓晨还得去找一找归夜魂草。”赵小草从胡晓晨手里接过何首乌,道:“师父,我去了。”王雪点头道:“下山时小心些。”赵小草又点了点头。
    待赵小草走后,王雪跟胡晓晨接着在山中寻找。二人从日头当顶一直找到月明星稀,山峰顶上方圆只有一里,二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连峰顶共有多少不同草木都快能数的出来了。胡晓晨坐到一棵树下,说道:“师父,我累了,咱们歇一晚,明早下山去别处搜寻罢。我看这峰顶上是不会有什么归夜魂草了。”王雪也觉这峰顶不会有什么神草了,不然这峰顶也不甚大,绝没有找了几个时辰仍找不到之理,但山下尽是黄落的枯树枯草,一片深秋时节的荒凉,唯独这峰上生着青草野花,好像世外桃源,倘若易微山里没有归夜魂草倒还罢了,若是有,那必是在这峰顶无疑,若是就此放弃下山,常龙便有性命之忧,何去何从,实难决断。胡晓晨见王雪面露难色,宽慰她道:“师父先且安歇,我们明早下山前再最后搜寻一遍,说不定这归夜魂草只有清晨才能开花被人瞧见。”王雪心想此言有理,坐到胡晓晨身旁,说道:“我们都累了,先睡罢,有事明早再说。”将头倚在身后树干上闭目睡去。
    但王雪心里总念着常龙伤情,睡也睡不踏实,睡梦中只见自己来到一颗参天古树之下,住在树里的白发老山神走出来接见王雪。老山神不言不语,只是冲着王雪微笑,王雪欲待询问归夜魂草,但未及开口,山神便倏地消失。王雪一急,便即醒转,总觉得这梦又奇又怪,来的荒唐去得也荒唐,向四周瞧去,见胡晓晨睡觉不老实,早已翻翻滚滚地睡到了远处草堆里。王雪打了个呵欠,见天色未亮,正要闭目再睡,蓦的里想到胡晓晨睡前的那句言语,说不定这归夜魂草只有清晨才能开花被人瞧见,心念甫动:“这草名叫归夜魂草,意思当然是说夜间才会开花咯。”想到此节,再也无法入睡,急忙站起,要在附近搜寻。王雪之前是将头倚在身后树干上安睡,这时想要起身,自然便将一只手支在树上,手掌与树干相接触,猛地醒悟:“是了,老山神都已经指点过我了呀,归夜魂草在树上!”
    山峰顶上的树并不甚多,其中最大的一棵树便是王雪身旁的这一棵。王雪整理好衣容,细细打量面前这棵巨树,见这树又壮又高,树干上横生出的枝杈多到数不清楚,树枝上乱七八糟的开着粉红色的大花,也不知是什么树,心想:“管它什么树,我爬上去瞧瞧再说。”但那树干实在太粗,最低的一根横生树枝也有三仞多高,饶是王雪身子灵活、内功深厚,攀爬起来也是不易。王雪张开双臂抱住树干,双腿在树皮上一点一点往上蹬,如此四肢并用,消耗体力实多,只攀爬了不一会,已累得额上出汗,但又不能在中途停下,不然手脚没有可以抓握踩踏之处,停下歇息只能越停越累。王雪勉力又爬了一会,右手终于能抓住一根树枝,心头微喜,正要借力坐上树枝,忽见那树杪处生着一块奇怪之物,依稀像是一朵盛开的大花。王雪心头一凛,首先的想法便是此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归夜魂草,急忙坐到树枝上,借着皎洁月色定睛细瞧,见树杪上生着的果然是一朵大花。王雪游离大江南北,什么样的奇花怪草都见过,但眼前这朵花却实在大的出奇,外观上看此花与寻常野花无异,但寻常的花朵只有拳头大小,能用只手拖起来,而眼前这朵大花却是南瓜大小,得用双臂去捧,这样巨大的奇花,无疑必是传说中的归夜魂草。王雪又惊又喜,本来还以为此次上山得在山里面住个十天半月才能回去,不想第一夜便寻到了魂草。
    王雪虽算不上是神医,却也精通草药医理,一见便知此花须得将花瓣剁碎晾晒熬煮方可服用,正要伸手去摘,忽听头顶微有响动,似是树顶有轻功极佳之人埋伏偷袭,抬头一瞧,只吓得魂不附体,树顶哪里是什么轻功高手,却是一条黢黑巨蟒。那巨蟒身子盘在树顶,只将头缓缓探下,一双无神的墨绿色眼珠紧盯着王雪面孔。王雪常在山中走动,见到过的蟒蛇原也不少,但这样大的巨蟒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那巨蟒身粗入磨盘,蟒头比王雪脑袋还大上一圈,王雪一见之下不由得吓得双腿酸软、头皮发麻,见蟒头缓缓向自己靠近,不敢再伸手去摘花,急忙跳下树去,向一旁狂奔。那巨蟒见王雪退去,又缓缓缩回树顶。
    王雪奔出数十尺,见那黑腹巨蟒并未下树追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之余,心中一个劲的在想:“我王雪太他妈糊涂了,在树下酣睡之前竟忘了察看树上情形,我和胡晓晨睡梦中没被大蟒活吞,那真是前世之福。”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王雪才慢慢将气喘匀,又放轻脚步来到树下,悄悄走近察看。那树高大茂盛,夜魂草生在树杪,虽然被好几片树叶遮着,王雪抬起头,倒也能瞧见,但那条巨蟒盘踞树顶,王雪却是一点也瞧不见,心中不禁发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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