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轮》第一卷末法篇第六十四章尾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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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夜色，格外的明朗；浩浩汤汤的数十万中原黑骑，宛如一条黝黑的长龙；行军的目的地--泰山，已经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策马于中军的李信，却回首看向了中原方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一路北上的畅通无阻，已经很明确的在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征途。
    但是自己却也没有选择，授命领军，绝不可后撤；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更是他和她的暗中约定；此战若是功成，这浩浩中土，便是他李信的囊中之物了。
    李信召来三军副将，下达了急速行军，三路冲击泰山的军令。
    随后，前军、后军，分别望着泰山的侧翼方向，疾驰而去；李信则自领中军，三向出击，合力围困泰山，歼灭泰山主力甲士，随后掩护还在后方行军的中原剑士，冲击泰山之巅。
    “轰隆隆”
    马蹄声轰隆作响，仿佛天上的那轮明月，都要被震落下来。
    每一名骑士，都已经听不清、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响，他们心中只有一句话，也是收到的他们唯一命令，那就是：
    冲向前，刺杀自己看到每一个人，不论是军，还是民。
    由于侧翼进发需要进行迂回，因此李信和他率领的中军，是最先冲到泰安城前。
    然而，这座北方都城，居然还是空城一座！
    李信心中隐藏已久的惶恐，此刻都集中爆发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也有强烈的不安！
    泰山甲士，都去了哪里，这泰安城中的数十万百姓，又去了哪里！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即便他在第一时间喊出了停军的命令，但是前头部队，依旧没有能够及时接到指令，冲过了城门。
    当传令兵将指令传递过去时，位于最前沿的黑骑们，纷纷勒马回头，疑惑的看向后方。
    勒马嘶鸣声，接连不断，四处回荡，在这座空城面前，格外响亮。
    泰山之巅的石蛇，歪着他中间的头颅，吐着信子，看着头顶的海神，森然一笑，随后发出惊天的巨吼声！
    巨蛇腾空而起，带起滚滚落石，海神错愕不及，挪动自己庞大的身躯，堪堪避过，闪在了一旁。
    依旧静坐在仙阵中的流浪青年，无奈地拍了拍一身的散石，抬头看向了南方的夜空。
    九婴带着自己绵延不断的身躯，贴着泰山巍峨的山脊，俯冲而下，望着在山脚聚集的黑骑军，垂涎欲滴....
    而就在此时，一道惊雷，划破了夜空，化为雷龙的天纵，破空而至，与九婴擦肩而过，直奔泰山之巅而去。
    “哼...”
    九婴轻蔑的哼了一声，并未对着突然出现的神兵给与过多的关注，贪婪的冲向了山脚。
    天纵瞬息而至，在仙阵的上空盘旋收缩，随后落在了流浪青年的身前。
    流浪青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天纵，他也想不明白，本该与自己缘分已尽的剑，怎么就突然被解封了...
    海神的身躯缓缓下沉，虚空之中，荡起阵阵涟漪，受到这莫名法则的感应，天纵飞旋而起，自主地来到了海神的身前，在其近前一身低吟。
    “你们，认识？”流浪青年，不禁问道。
    “我当然认识，当年，不就是你把它从东海忽悠出去的。”海神似乎心有不满，却也没有过分在意那些往事。
    “那...现在物归原主，你带走就是。”流浪青年一脸诚恳地如是说道。
    浮在半空的海神和天纵，闻言均有些愕然地看着下方的流浪青年。
    “哼，它可不是物。”
    天纵也随之点头，以示赞同；人家可是龙，才不是物...
    看见流浪青年依旧对自己毫不在意，天纵亦有些迷茫，呆呆的在一旁浮沉不定...
    也正在此时，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顺着山风，从山脚飘了过来；偶尔还能听见九婴沉闷的嘶吼声。
    在这上古洪荒巨兽面前，普通人类即便是数十万之众，也不过是在巨兽吞吐之间，化为血雾。
    海神望向山脚，摇头轻叹：“问，苍生，何辜...”。
    随后，她看向还是那般老神在在的流浪青年，继而又道：“你天纵，还真是，缘分已尽，曾经的你，绝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坐视不理。”
    发呆中的天纵感受了到山脚死魂的哀怨，暴躁的扭动着身躯，散发出阵阵雷灵之力，似乎想要去阻止这一切。
    流浪青年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想死，就自己下去。”
    一听这话，天纵顿时像个瘪了气的孩子，不再出声。
    山脚之下，无尽的妖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血雾，不消多时，前出至泰山脚下的十万左侧黑骑军，便已淹没在在漆黑的妖气中，化为血雾。
    九婴不断的吞噬精血，无尽岁月下的石化，让他对精血，无比的渴望。
    随着精血的涌入，九婴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石质中恢复，其散发出的妖气，也愈加浓烈，遮天蔽月。
    即便相距数十里，停滞在泰安城前的李信，依旧在弥漫的妖雾中，看到了那不断翻腾的吞天巨蛇。
    “发出信号！三军全速后撤！”即便是面对这闻所未闻的景象，但李信还是快速地镇定了下来，下令撤军。
    然而，中军刚刚调转马头，奔驰至城郊，面对的却是严阵以待的泰山甲士，率军着，正是绝尘。
    李信望着前方接连成片的泰山甲士，顿时心生不妙，再次下令，发出了驰援中军的信号。
    从泰山右侧撤离的黑骑军，见到信号弹，也在第一时间调转马头，驰援李信所在的方向。
    虚空莫名波动，一个身着古旧帝王装饰的中年男子，破空而出，看着下方大地上奔驰的黑骑军，神色冷漠，突兀降临的，正是复活的石尸，绝亦然。
    “呵，双眼闭睁之间，已是千年光阴了”
    不久前方从石化中醒来的绝亦然，依旧难免一身的冰冷之气，脸色亦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