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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从车马出朝门,空教人梦断魂劳。种善因,结善果。人作恶、天必诛。且说魏监外甥傅应星偶感微恙未加理会,以致寒邪侵体,内燥不散,病势亦发沉重。见到外甥身体每况愈下,
魏阉心急如焚,急传宫中御医、杏林国手,过府为其治病祛疾。众太医云集荟萃、研讨病情、商议对策,望、闻、问、切、针砭、汤煨,一番辩证施治之后,可谓是倾尽全力,竭尽所能,
然而傅应星一如往常病卧榻上。魏忠贤见众人束手无策,污言秽语脱口而出,连骂其为“饭桶、草包。”他一气之下,将太医们哄撵出府,并张帖文告,凡有可以令其外甥转危为安者,赏金一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消息一经传扬出去,转天来了一个衣着褴褛、白发苍髯的老妪。她步履踉跄,行走极是艰难,料是这样,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岁顽童。这一老一小来到榜文前,老妪未及细看上面的内容,随即伸出一双枯瘦的手,将榜帖揭了下来。
巡差闻知有人揭了榜帖,钻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个老迈妇人。他立刻神情懊恼、怪眼乱翻,从参差不齐的牙齿中,挤出一丝唾沫。然后
他颐指气使地冲着老妪吼叫道:“疯婆子,你敢戏耍官府,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榜文也是可以随便乱揭的吗?”
老妪见到巡差盛气凌人的样子,脸上冷冷一笑。她告诉巡差,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少在这里狗眼看人低。巡差听了此言,气得哇哇大叫。老妪浑然不惧,又轻蔑地告诉他,若是他在这里继续纠缠聒噪,耽误了问诊时间,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巡差听了此言,高举的鞭子,又缓缓放了下来。他心中暗暗思忖:“管这疯婆子是否真有能力,权且将她送到府上交了差再说。”想到这里,巡差口中轻哼一声,然后掉头转身,引着老妪和顽童,三人一前一后,直奔魏忠贤府邸而去。
魏忠贤闻知巡差带回来两个乞丐,立时怒不可遏制。马上喝令家丁,
要将二人驱逐出去。巡差吓得脸色大变,用颤巍的语调告诉回禀魏忠贤,榜文张贴之后,无一人敢来尝试,这个老妪想是身负异秉,何不让她试试?
魏监细细沉思片刻,傅应星此时病入膏肓,权且死马当活马吧。是以他驱散众人,命老妪赶快到进来为傅应星医治。老妪和顽童,二人推门而入后,二人环顾四下,继而鼻子翕动、眉头紧皱,一脸为难之色。魏忠贤和管家等人站在一旁,圆睁怪眼,看得是瞠目结舌。少时
小童对老妪说道:“奶奶,这屋子有一股子的浊秽之气。”他一语言罢,老妪点了点头,随声附和,表示赞同。
魏忠贤听了祖孙二人的答言,伸长脖子,亦步亦趋地来到老妪的面前,他用疑惑的语气询问老妪,这个屋子日日熏香,哪里来的什么怪味?
谁知魏忠贤一出此言,小童连蹦带跳地来到他的身边,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衣服,接着对老妪说道:“奶奶,这个朽臭之气,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魏阉闻听小童出言讥讽自己,立时火冒三丈。他还未及发话,管家横眉怒目、张牙舞爪地对二人说道:“你们俩个活得不耐烦了吧,这可是堂堂的当今九千岁魏公公,敢对他老人家出言不逊?”
老妪和小童,见到管家狗仗人势,满口唾沫星子乱飞的样子。喜得拍手而笑。过了一会儿,老妪告诉魏忠贤,若想保住他外甥的命,须要一切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再有胡言乱语者,重重治罪。
此时魏忠贤一心要救外甥,只好强压怒火、忍气吞声,任由老妪摆布。小童此时解开裤子,冲着魏忠贤撒了泡尿。他口中念念有词,对魏监说道:“你站好了,童子尿可以清浊污、祛秽气,我要先将你身上的尘诟洗去。”
魏忠贤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气得双眼睚眦、白发倒竖,小童荡涤净室之后,老妪走到傅应星的病榻前,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拄着拐杖,缓步走到一旁,口中不时传出嗟叹之声。
管家见老妪面带难色,心中暗暗窃喜。他脸上波澜不惊地询问老妪,到底有没有把握可以治发傅少爷的病。老妪告诉他,此人已经毒入股骨,寻常之药纵有千车,也是于济无事。
她一语言罢,管家又神情得意地对她说道:“我们家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良方奇药求之不得?只要她说出药名,马上派人着手送来。”
老妪抬起头,轻轻地瞟了管家一眼,继面不紧不慢地怀中掏出两个状如鸡蛋般大小的药丸。魏忠贤看到这通体黑漆的药丸,激起心中的好奇,他询问老妪,手中拿的什么是药?”
老妪摊开左手,对魏忠贤说道:“这个叫清君丹,专门医治皇帝身边那些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小人。有扶正固本之效。”魏忠贤闻听老妪之前,一对金鱼眼珠子滴溜直转,口中不时吞咽着唾沫。接着他又指了指老妪的右手,对她说道:“你这右手拿的是什么药?”老妪撇嘴冷笑道:“这粒药丸叫做除奸丸。专治一手遮天,构陷忠良的奸贼。有邪湿,通体泰之效。”老妪话中含沙射影,句句挖苦奚落,魏忠贤听了,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
他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对老妪说道:“放屁,放屁。世上哪有这种药,分明是你无中生有,编排出来的瞎话。”老妪见魏监动了真气,语气淡然地告诉他,如若不信,可以当着他的面,一试此药的功效。
魏忠贤铜铃大眼,放出两道凶光,他恶狠狠地告诉老妪,如果药物不能令其外甥起死回生,他就要以虚言相欺之罪,将她们二人关入大牢。老妪将清君丹和除奸丸,分作两半,各取一半,以童子尿送服到傅应星的口中。
一时半刻过去,傅应星依然未见醒转。管家这时狗癫一般,趋至魏忠贤的面前,对他说道:“千岁,这一老一小,定然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到千岁府上戏弄千岁。我看应该把她们送交大理寺,由许大人负责定谳勘问。”
魏忠贤点了头点,管家立刻一反常态,面现狰狞,喝令家丁们,拿绳套索,将老妪和小童,捆绑了起来。接着管家头前,众家丁连推带搡,驱赶着老妪和小童,快步朝着大理寺走去。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有的指手画脚,有的叹气嗟怨,总而言之,心中对这祖孙二人的际遇,均是感到大为怜悯痛惜。管家呲张獠牙,耀武扬威地哄赶围观百姓。待一行队伍渐行渐远之后,百姓们摇头晃脑地说道:“唉!这不是狗嘴里夺肉,老虎嘴上拔牙吗?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招惹九千岁。我看她们这次是死定了。”众人七嘴八舌地一阵议论之后,各自犹如潮水一般的散去。
存义助杨长志重振旗鼓,夺回帮主之位后,襄阳之事诸事皆定。想到自己背负血海深仇,他与玉凤和紫嫣,一番商议之后,决定伺机行刺魏忠贤。
皇城重地、天下脚下,金砖碧瓦,巍峨气派。然而存义无心留恋美景风光,他们正欲寻找客栈投宿,却发现街市上,百姓们一哄而散,个个面上俱是一片感伤之情。
存义暗暗记在心里,投店歇马之后,趁着四下无人,他掩好房门,对小二说道:“小二哥,请问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百姓们神情沮丧,嗟叹连连?”
小二俯首帖耳,小声告诉存义,适才有一老一小,被魏忠贤府上的恶仆,送到大理寺去了。得罪魏千岁,还不是茅厕里掌灯——找死吗?
说罢,小二摇了摇头,关门出去了。
小二走后,存义满面郁愤,玉凤和紫嫣,从旁温言暖语的好生劝慰。
存义对她二人说道:“魏贼心狠手辣,这老弱幼童,落在他的手中,岂有活命之理。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紫嫣对存义说道:“大理寺戒备森严,若想劫牢救人,谈何容易?若是计议疏漏,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搭上我们三人的性命。”玉凤闻听紫嫣之言,也劝存义三思而后行。
存义回想其父杨涟,当年惨遭许显纯加害,最后含冤而死。他的怒火像积郁的火山一样迸发出来,他告诉玉凤和紫嫣。现在必须争分夺秒,许显纯为虎作伥,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若是他们再稍有迟疑,老妪和小童,恐怕为其所害。
玉凤和紫嫣听了存义的一番诉说,面带坚毅、气不改色,她们问计存义,该当如何营救老妪和小童。存义决定调虎离山,对玉凤和紫嫣一阵耳语之后,二人点头称是。
许显纯接案之后,安排三班衙役、两排甲士,立时升堂。他正襟危坐,惊堂木一拍三响,恶狠狠地对老妪说道:“你这个恶婆子,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竟敢到千岁府上捣乱,还不快从实招来?”
老妪耸肩冷笑,深邃的眼睛瞪视许显纯,许显纯立时感到脊背透出一阵凉寒。不过他故作镇定,继续厉声喝问老妪。老妪指着许显纯说道:“没有人指使我,如果你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告诉你,是公理正义,有了它们的指点,我要指证揭发魏贼的罪行。”
许显纯听了老妪慷慨激昂的陈词,吓得屁滚尿流。他用颤抖的语气说道:“住口,你这疯婆子,堂堂九千岁,也是你可以诋毁中伤的吗?来人啊同,给我重打五十大板,我还她招是不招。”
他一声令下,衙役迎上前来,抡棍便要殴打老妪。刚要动手之际,突然一名捕快闯了进来,对许显纯说道:“大大人不好了,你家宅子走水了。”许显纯听了此言,咧着蛤蟆大嘴,瘫坐在椅子上。老妪哈哈大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许显纯圆睁恶眼,对老妪说道:“你给我住口。”说罢,对甲士说道:“把她们二人都给我关到牢里去,出现任可差错,我要了你们的脑袋。”说罢,他带着一干捕快,火急火燎地奔赴自己家中。许显纯离开之后,
玉凤施展游龙功,仙步流盈、蝴蝶翩跹,来到牢中。甲士们齐冲出来,拔剑持戈,对她吼叫道:“什么人,敢到牢房里来。”
玉凤细语嘤嘤,告诉甲士,适才许大人在半路上遭到了歹人的截杀。
兵士们闻听此言,个个面面相觑。玉凤对他们说道:“信不信由你们,本姑娘恕不奉陪,少时许大人送了命,你们都是罪责难逃。”
众兵士哪敢怠慢,犹如潮水一般,跟着玉凤驰援去了。存义趁机破牢救人,不但将老妪和小童救出,还在无意间遇到了昔日锦衣卫第一高手,追魂刀刘侨。此时他的琵琶骨被巨环贯透,存义拔出丹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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