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记》第39章镇邪台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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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妍身未落地,扣在指间的绣花针已无声无息地发出,那偷潜上台的几人陡觉心口、眉间微微刺痛,意识便已从脑海中消失,咕咚咕咚栽倒在皑皑白雪上。韩妍足尖点地,飘掠而前,红衣微闪,已到了方绶衣身前,脸带笑容,道:“姓方的,别在这里搅和了。跟咱们走罢!”方绶衣见她纤纤素手拿向自己肩贞穴,自然而然向后一缩,但她这一缩哪里避得开韩妍这一拿,韩妍玉手微递,指尖已堪堪已沾到方绶衣的衣裳。
    便在此时,忽然一道强风自侧袭来,拍向韩妍右肩。韩妍不暇细思,手腕略翻,反钩对方腕门。来人应招奇快,未等韩妍招式使老,已然变招,化掌为指,在韩妍虎口鱼际穴轻轻一点,随即飘身后退,立于当地,微微而笑。韩妍大吃一惊,虎口穴道被对方这么一点,劲力立时消失,定睛细看,只见这人三旬有余,面貌英俊,神情潇洒,却是那姑射山传人司马青衫。韩妍怒道:“你干什么?”百花四绝吃惊之下,齐护住韩妍。
    司马青衫微笑不言。只见权九天手执折扇,缓步而来,笑道:“没有什么,只不过你要带走这位公子,我们不答应。”
    韩妍道:“关你屁事!”
    权九天道:“喔哟哟,一个美貌佳人口出粗言,那可大大不好!”
    韩妍被他说得俊脸飞红,心中大怒,若非忌惮鄢三泰武功之强,早已杀向前去。
    权九天声音忽然放低,道:“刚才你杀了五名马迹派弟子,确实手法巧妙,无人知觉,不过却被我们看到了。若你说话不如此横蛮,我包你此事不会被其他人察觉。”
    韩妍五人心中都吃了一惊。韩妍这“绣花飞针”乃百花门的绝技之一,韩妍潜心练习,已得了五成真传,这一下绣花细针无形无影地发出,宝相、宝因、宝光因注意力都集中在激战的八人身上,亦未发觉,没想到竟被这看来儒雅清逸的权九天看出来了。
    韩妍一惊之后,立即镇定,道:“你若是个女的,这一番话我可能会考虑考虑。但你是个臭男子,哼,我百花门从不受任何男子威胁。”
    权九天奇道:“你是百花……”一个“门”字尚未说出,银光耀眼,一枚细如牛毫般的绣花针已急射至眉心,急忙侧头避过,赞道:“好厉害的‘绣花飞针’!”这韩妍既自称为百花门,那她这发射暗器之法自然是百花门的“绣花飞针”绝技了。
    站在权九天身侧的司马青衫心中一骇,出了半身冷汗,他就立于权九天身侧,但直至绣花针射至权九天面门五寸时,才惕然惊觉,若非权九天功力卓绝,可自行闪开,自己从旁解救,定已不及,不由暗感惭愧。韩妍飞针一出手,百花四绝立即齐扑向权九天。
    司马青衫飞身而前,挡住了四人,笑道:“别忙,别忙,让我陪诸位佳人玩玩。”
    百花四绝身形轻盈若飘,来去翩跹,衣裳鲜艳灿烂,乱人眼目,但若论功力,却与司马青衫相去太远。羞花拿的是一枝尺余长的铁玫瑰,玫瑰上尽是根根小刺;闭月拿的是一面铜镜,镜面光滑,镜沿锋锐,既可进攻,亦宜防守,镜面更可反射出强光,射敌眼睛,厉害无比。那沉鱼则拿的是一杆小型钓竿,竿头尖锐,装有钓丝鱼钩,可飞舞旋转,兼有剑、索、钩、棍诸般妙用;落雁使的是则是一小型铁胎弓,弓弦可拉可弹,可锁人兵刃。四人使的都是小巧奇门兵器,招数精巧,诡招叠出,极尽巧、诡、奇、怪之能事。四人连环进退,互相支援,娴于阵法。在朝嵩饭庄中,沉鱼曾在一招间便轻描淡写地打败荆门四虎,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人武功均在伯仲之间。但此刻四人联手,仍远非司马青衫之敌。司马青衫身躯滴溜溜在香风丽影间旋转,奇快无比。任是四人如何进攻,也奈何不了他丝毫。四绝面如冰霜,莺叱燕啼,着着抢攻。
    台下群豪见忽然间冒出五名佳人,已是惊奇,五人忽然间又与司马青衫斗了起来,而司马青衫武功之高,几达绝顶,更令人又是惊异,又是佩服。武功低浅之人只觉鲜衣飘掠,人影模糊,哪里瞧得清五人身形所在,头晕跟转之下,各各转头避开,但过不了多久,又忍不住移回目光。有的是惊于五人容色绝丽,有的是震于司马青衫武功之强。刹时之间,台下群豪分作了三群,各自注目于台上的三场激斗。宝相斜瞥百花四绝等人,目中也是微微讶异。
    司马青衫与四人周旋良久,心下也是暗暗佩服,这四名少女均只有十七、八岁,却个个功力不弱,为近年武林少见。激斗之际,拳腿上渐渐增强了内劲。百花四绝顿时吃紧,香汗淋漓,胸若山压,但四女咬牙坚持,毫不退缩。
    司马青衫笑道:“各位美人,得罪了!”倏地一腿横扫。当面的闭月、羞花不愿后退,齐跃而起。司马青衫身形陡然倒退,急如箭矢,双掌呼呼,迳拍沉鱼、落雁胸口。沉鱼落雁二人顿觉掌风猛恶无伦,花容失色,身形一分,向侧里急避。蓦地里双手一麻,清风拂体而过,司马青衫自两人身躯间穿身而过,已夹手夺下两人的钓竿、胎弓。司马青衫竿弓在手,身躯已经绕开,身法飘忽,有如鬼魅,眨眼间已到了闭月羞花面前。闭月羞花身形刚刚落地,陡觉劲风呼呼,眼角中掠过一道腿影,直扑面门。二人大惊,但此时此刻,挡架、后退均已不及,二人不约而同,一个铁板桥仰身向后。腿风掠脸而过,二人尚未站直,玉腕一震,铁玫瑰、铜镜拿捏不稳,同时易手。司马青衫四件兵器到手,急飘丈余,哈哈长笑。百花四绝人人面色惨白,呆若木鸡。
    司马青衫笑声未绝,忽然一道灰影旋风般滚向他下盘,双手齐出,同时抓他左腿膝弯“曲泉”、右腿“神封”、“环跳”诸穴,速度极快。司马青衫陡遭攻袭,微微一怔,左足微退,右腿轻提,已化解了这一招,定神细看,见来人竟只是名二十来岁的少年,端鼻方口,面貌英俊,不由暗暗称奇。那少年一招落空,已然变招,化爪为肘,左肘撞腹,右肘撞胸,攻向中盘。司马青衫见这少年招法怪异,变化甚快,有心要看看他功力深浅,侧身而避,并不出手。那少年一招未老,突然急抓司马青衫面门,司马青衫凤点头闪开,那少年右手已疾伸,施展近身擒拿术,急夺司马青衫手中的镜、竿、弓、花四件兵器。
    司马青衫哑然失笑:“原来你是要抢这几件东西?”横迈三步,那少年已抓了个空,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小爷叫张小玑。快把我们的兵刃还来!”
    这少年正是百花门的花奴张小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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