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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亲兵将绳索捆在腰间,双手伸开保持平衡,脚踏井壁,跟着李将军一道进入了幽深的古井之中。
……
越往下走,周边井壁上的青苔越来越滑腻,李经渔借着手里的火光四处看了一圈,周围的井壁上到处留着杂乱的鞋印。他低头朝底下看去,依旧还是黑暗一片,要到从很远的地方才隐隐有水流声传来。
两个亲兵先后行了十余丈,却已经踩不住两边的青苔了。这时候他们不得不拉了拉绳子,示意脚上吃不住力,改成由让上面的人拉着往下降了。
……
“明明前一阵子才下了这么久的暴雨,听陈冲说这古井又未合上井盖,为何这井水如此之浅?”
李经渔将火把舞到身前,倒垂着身子摸了摸身边青苔上略微发白的水痕。
这水位前两天应该还在此处的,这会儿已经不知道降到什么地方去了。
井口上传来陈冲如闷雷般的低呼:“将军,井下没事儿吧?”
李经渔拉了四下绳子,示意自己好的很。
跟在后面的两个亲兵双脚徒劳得在井壁上滑了下,望着这幽深而不见底的深井苦笑着摇了摇头。
……
眼看从井口望出去的天空越来越暗,李经渔不想再做久留,索性徒手从火把上扯下一小块儿带着火星的木炭朝井底扔了下去。
他一边叮嘱身后的两个亲兵注意脚下,自己则稳健的迈开步子,借着火星下落的一点余光、面朝井底小跑着奔了下去。
上面的陈冲见李将军这头的绳子下得飞快,赶紧亲自上来抓住了绳索。
也不知耳畔的风响了多久,李经渔回头看过去,他头顶上井口上的那眼天已经化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他身下不远处那潺潺的流水声却终于清晰了起来。
“拉紧绳,我看到井水了!”
李经渔的声音在空间有限的井中来回撞了几次,终于传上去到了井口上的众人耳中。
陈忠让身旁的人拉紧绳索,自己则取出小册子来准备将李将军从入井到现在,他陈冲胸腹中吐息的次数记录下来。
绳索交接到一半。
原本粗糙的麻绳面忽然挣脱交接士兵的手,如同游蛇般疯狂得向下溜了去。
“抓绳!”陈冲和他身旁的杜瑞同时跳起来冲向那越来越短的摆绳。
……
李经渔本想加速去触碰那井水,两脚却突然踩裂了井壁上一快木板。
一声脆响下,他整个人完全往偏折着跌入了那木板后面的黑暗中。
他手里的火把啪嗒一声跌入了井水里。
……
两个还在他身后的亲兵错愕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徒劳得伸手在空中抓了抓。
……
眼看李经渔因为绳索的突然放长,整个人撞入那片黑暗后,摇摆着,头朝下就要撞到坚硬的井壁上。
飞舞翻滚的绿色蔓藤忽然从他胸前的护心镜中破体而出,若有生命力般得扭动着抓住了石壁中的空隙。在李经渔的头离着井壁还有一指的地方稳定住了他倒悬的身体。
右井壁上一个被人隐蔽在木板和青苔后的半人宽洞穴张开嘴无情得嘲笑着李经渔。
“娘的,死不了!”
上面的众人终于抓住了绳索,松出口气。
不顾手臂上的擦伤,李经渔扫视一圈后,仿佛发现什么宝贝似的两眼放光。他示意还在自己上面几丈处的亲兵扔个火把下来,自己则将身体尽量弓起来脚朝前钻入了那个洞穴之中。
火把下落。
李经渔的双脚正好点到洞穴的地面上。
他右手抓出腰间的匕首护在胸前,左手正好在空中一捞,恰好抓在了火把的柄上。
洞里阴暗湿冷的厉害,四周松软的黄土中隐隐有水珠沁出来,看上去不太稳定。
“将军,这井水下面便是出水层了。”李经渔的一个亲兵降下来,莽着胆子潜入那井水里看了一圈,已经能够清楚的瞧见这井下的出水层了。
李经渔晃了晃手中的火把,示意已经知晓。脚下则依旧不停的往着洞穴深处走去。
大概行了十几丈,他被前方一片凹凸不平的青冈岩层挡住了。
这洞穴仿佛到了头。
李经渔翁皱着眉头四处看了一圈,他本以为这洞穴应该是条叛党密道的入口,哪知道这么快就到了尽头。
他胸口中的木元素之力滚动起来,似乎兴奋得想尝试着去破一破那岩层。
李经渔看了眼周遭不时有黄土粒落下的洞壁,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冲动,转而猫着腰在洞里面四处搜寻了起来。
“这是什么?”李经渔借着火光暼到角落里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绿色东西。
……
“瓜皮?”李经渔将那东西捡起来凑在鼻子上闻了下,心里乐了一阵,这帮叛匪倒是有兴致,在这地下还有闲工夫啃个瓜。
他在周遭又看了一圈,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
临走前李经渔还是不甘心得用手里的小刀挖了挖那岩层。
“这么硬,倒不像是人为用元素力堆积起来的。”
那伙叛匪前些日子定是躲在这洞穴里趁着人少的时候上去装神弄鬼吧。这样看来,那红衣僧人来了之后,这伙人应该就撤走了。
可等这伙人已走了之后,为何这古怪的僧人还是坐在原地?李经渔思前想后,却发现似乎井水下降的时间点也对不上了。
他叫了个亲兵升上去,让陈冲他们尝试着和那僧人交流一番。他自己则呆在这里继续翻找了一阵,确认不留下任何的可疑之处。
……
最终,等李经渔回到井外的时候,陈冲他们无奈得朝将军摇了摇头表示那哑巴僧人依旧只是枯坐在那里。
“叫几个眼力好的盯住井口,多准备石块儿存在这里,要是再生乱子,咱直接将这井给埋了。”
……
“你再去跟常都郡那里通报一声这里的情况。”
陆经鱼的亲兵官杜瑞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将军,这城中的绣眼鸟?”
“他们指挥使沈大人自己怀疑陇北窝里出了家贼,不让他们动了。”李经渔这话故意说的很是大声。
“内阁的意思?”
“哎哟,你小子懂得不少啊。”李经渔单手化刀在杜瑞脖子上作势切了一记。
“还不赶紧滚。”
杜瑞解下背上的长枪交给身旁的人,跨上马儿飞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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