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云烟》第二十二章风起云涌,亲历乱世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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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州。
    巍峨的黑色巨城矗立中原之地，在乱世中给华夏百姓带来一丝安心之感。自从京城被陷，这里，似乎是江北最后的坚城。
    洛州北方随处可见逃难的饥民，有的徘徊于洛州，有的继续向南而去，打算渡江前往江南再谋生计。其中就有一些胆大难民，实在难以维持，于是将脸一蒙，客串一把强盗。更有甚者，野心勃勃，只觉得放眼天下，唯独自己心中有沟壑，可掌百万兵，于是大吼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揭竿而起，去干了造反那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洛州城内倒是颇有法度，毕竟外敌虎视，关乎生死，洛州都督早将此城防得如铁桶一般。但城内却也绝对称不上风平浪静，每日城内也是有些乱象。如白莲教、永生会等等邪教乱党四处造谣传教，每日在街上高喊“神爱世人”。再加上华夏道统刚刚遭受大劫，因而江湖骗子之流也是大行其道，四处兜售大力丸，百姓在战乱中惊慌畏死，有谣传炼制“仙丹”之法多半信以为真，由此中毒者不计其数。
    千里山河，饿殍遍野，乱世之中，命如草芥！
    洛州都督欧阳烈正在府中细看洛州防卫图，皱纹横生、白发披散的脸庞无不显示出这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但在其眉宇身姿之间却也可看出年轻时的威武之态。轻点着地面的右脚和连续敲击桌面的手指都显示它们主人此刻的焦躁与不耐烦——这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
    门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老头子听出是自己的儿子欧阳哲，于是头也不抬地问道：“哲儿，近日城中情况如何？”
    欧阳哲跨入门中，身形颇有欧阳烈年轻时的风采，更是少了几分急躁，多了几分沉稳，现在欧阳烈身边为副将，近不惑之年的他一身武艺兵法尽得家传，远近也小有声誉。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有几分忧虑。
    “父亲，城中情况依然如前，并无什么变化，只是今日清晨我派去武库之人送来盘查结果，言道库中羽箭耗费甚巨，请求父亲发函江南，请江南诸府调运。”
    敲着桌面的手指骤停，欧阳烈抬起头望向欧阳哲：“我洛州数年无大战，亦无大量调运，羽箭耗损从何说起？缺失多少？”
    欧阳哲沉默半晌，轻声道：“五成。”
    “什么？！”老头子瞬间就爆发了，“缺失如此之巨，洛州转运使难道都拿去烧火了？他主司府库，他有何说辞？”
    欧阳哲眼中闪过些许疑惑之色：“洛州转运使寇朝封这几日称病在家，拒不见客。”
    老爷子缓缓站起，面上怒色渐消：“洛州承平数年，军资之事我等也疏于过问，近日即将大战才发现羽箭缺失，转运使又称病，这其中有蹊跷啊……”
    寇府。
    洛州转运使寇朝封正在一间隐秘房间中默坐，表情复杂，而其侧方主位上，赫然有一道全身包裹在黑气中的身影。
    “寇大人，最近几月你为我北夷提供大量军资，洛州因此损失不小，老夫这里谢过了，呵呵，原本老夫是要应约带寇大人去我北夷军中，可大汗又有要事传信。”
    寇朝封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却又马上稳住，缓缓开口：“莽长老客气了，请讲。”
    “三日内，烧毁洛州武库！”
    寇朝封目光一闪：“今日查验武库，欧阳老头怕是已知结果，最宜时机正在今晚！”
    “那老夫便静等大人功成了，耶律将军率大军不日即达洛州！”
    “城破之后，还望大汗践约！”
    “哈哈哈……寇大人放心，有此奇功在，莫说执掌洛州，便是宰执东南又有何不可！”声音渐去渐远，黑气也消散于无形。
    寇朝封的脸色阴晴不定，拿着茶杯的手也是越握越紧，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几回后，忽地长出一口气，大喝一声：“来人，随我更便服去城中一游！”
    寇朝封带着两名侍从自后门出府，转过几条巷子来到城中最热闹的大街上缓步而行，忽见前方不远的树荫下有一卦摊，卦桌旁立一“卦语乾坤”招牌，桌后坐一年轻道士，长发披于脑后，面貌清朗，一身浅色道袍越发衬得飘逸，手中一柄白色拂尘更添几分出尘之意。
    寇朝封一笑。此人“卦语乾坤”口气大得出奇，却无普通江湖骗子“算卦”、“神卦”、“仙人指路”等等的恶俗，且风采出众，该是有些门道，于是上前开口道：“这位小道长，替在下卜一卦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