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天神好多年》正文第一百九十一章伤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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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染有点诧异,没曾想这个被她翻来覆去摇晃了数遍都没有半点声响的袋里竟真的装了一只小东西,且听这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还有点可爱。
    阿浔也是没想到那只“猫”还真的会叫,先是诧异了一番,诧异之后又忍笑道:“你看,我就说有吧。”
    但好像她证明里面是真有小猫妖之后,北染更将那只锦囊拽着不放手了,“还真有。那我之前没把它摇坏吧?”说着就要去解那锦囊的系带,查看内里小猫的情况。阿浔闻之又是一惊,抢去拽紧袋口不让她打开:“不打紧不打紧,它皮实,摇不坏。”
    北染听之觉得似乎有点道理,认同的点了点头,但立刻她又紧张起来:“还是看看比较好。”然而阿浔死守防线,与北染僵持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还是我来看吧。”最后猛一发力,从北染手里夺过了那只可怜的锦囊。
    锦囊成功到手,阿浔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它藏到身后,才慢条斯理道:“这只小猫在山里瞎跑受了点伤,待我将它带回去上点药。”
    北染一听乐了,“你往日里可没有这么热心,怎地对这只猫妖这么不一般?到头还不是要被你当做玩物瞎折腾的。”
    阿浔笑笑:“它可不一样,它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妖物,是我在山里碰到的,见它乖巧听话,就将它捡回来了,也不知是哪家走失的宠儿,待我将它的伤治好就放它离开。”
    北染又瞅了瞅她身后,然而阿浔藏得极好,根本看不着那锦囊的影子,稍有点落寞,听那小猫的声音,定是只极可爱的小崽子,只可惜阿浔这蛮横的姑娘把它宝贝得紧,死活也不肯给她看下那猫长什么样子。无奈中她只好摆了摆手,意示随她去。
    阿浔这才欢欣一笑,嘴角凹起一个小梨涡:“谢师父!我去做饭了。”
    一路小跑着到了柴房,阿浔忙将藏在怀里的锦囊掏了出来,解开袋口对着它喊了几声:“师公,师公……”
    话音落了未多时,霁长空步履稳健的从里走出,却见他那白若霜雪的衣袖竟不知何时断了一截,而他的臂弯中躺了一只毛发蓬松的小小白猫,看到这,阿浔方才会意那软萌到人心坎里的喵叫是从何而来,眼中的亮光淡了几分,这事实却是不如她脑补的那般有意思,无趣道:“原来刚刚的猫叫声是它呀?”
    看见她的表情,霁长空一手顺了顺小猫头顶的白毛,反问道:“不然?”
    “我还以为……”
    霁长空白她一眼:“以为什么?以为是我叫的?你平白说出袋里有猫妖这样的无稽之谈,我只能如此。”
    阿浔瘪瘪嘴,去看他怀里的猫,只见那只小猫在霁长空怀里躺得十分安分,四条小短腿蜷在身下,怎么度量,都只有巴掌大小,毛发白而绵软,一看就很好摸,所以,它头顶那本来顺滑的毛发经霁长空那几捋,反而有些凌乱。然而就是这样一只全身上下都施展不出杀伤力的弱小兽类,便把自己的情绪都表达在了眼睛里,一双灰褐色的圆眼半眯着,见阿浔看它,它也回望对方,且只扫去了眼底余光,看来竟是像在翻白眼。
    阿浔觉得好笑,果然,师公用他衣袖变幻出的喵崽,也完完全全循了他本人的行事作风,酷飒得没道理。
    话说回来,霁长空本在柴房待得好好的,怎么会落到北染手里,阿浔正待要问,霁长空正巧先开口了,“你今日跑去哪里了?”
    “摘菜做饭。”
    “摘个菜需要两日?”
    霁长空目光如炬,阿浔也觉理亏,踌躇了一下才说出实情:“是之前我们在山下遇到的那个小子,最近他在另一处驱邪除祟,来信叫我去帮忙来着。”
    山下遇到的那个小子?霁长空想了想,问道:“傅往之?”
    阿浔点头:“是。”
    既如此,霁长空也不再为难她,摆手道:“行了,你做饭去吧。”阿浔拎着菜篮离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一角、背对门口的那个男人,不禁感叹,师公和师父真是越来越像了,连挥手赶她走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她前脚刚迈出门槛,霁长空又叫住了她:“等等。”
    阿浔回头:“师公还有何吩咐?”
    霁长空两指拎着那只白猫小崽子的后脖子递给她:“把这拿去给你师父。”阿浔顺从接过,却只见那猫崽的两只圆眼睛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不曾想,霁长空曾觉那傅往之看着还是挺机灵一孩子,近来修为不知怎地反倒走了下坡路,单凭一己之力竟还解决不了那些半大的妖怪,竟还常常要找阿浔去帮他的忙。久而久之,北染知道了这事,没有反对,反还鼓励阿浔要多多施以援手,只是这样一来,她吃不饱饭、饿肚子的时候就越来越多。
    千百年前,她尚在天宫那时,做饭蒸糕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后来被贬下凡,无人再一起把酒言欢,自做自品也没那兴致,便将这事搁置了,以致现在毋宁饿着,也不想去灶前生把火。
    这日,北染趴在床上,饿得前胸贴后背,为了减轻胃肠的空虚而向身体发起的抗议,她面朝下卧在床板上,想靠入睡来屏蔽饥迫感。
    不得不说,许多时候,睡觉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合时宜的,她却恍惚闻到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股饭菜香。
    她蓦地睁眼,刚泛了点喜悦,随后脸又很快拉垮下来,阿浔临走前告诉她,此去恐怕要六七日才回来,而今不过才三日,怎可能是阿浔在做饭,她一手揉了揉乖巧蹲坐在枕边那只白猫的头,自嘲的笑了笑:“我还真是饿晕了。”
    然而当她闭眼打算再睡时,那股饭菜香却越发浓重起来,她再也躺不住了,翻身就去了厨房。一路上,她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觉熟悉,可要想又想不起,要说说不出,便就指甲掐着手心,向着那香味的来源越走越快。
    厨房的门并未合上,只是半虚掩着,北染来到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情将那扇门一把推开。
    随着木门的咯吱声响,屋里的人闻声回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有些慌张。
    澜安手里还端着一盘菜,看见北染站在门口,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被沙子划了嗓子,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两手也僵着,手中菜盘不知该拿还是放。
    北染看着眼前那个清俊少年,心口隐隐发酸,当时分明是她赶他走,但时隔多日再见,她竟欣喜无比。
    少年的眉目依旧如往日那般明朗,但从来一尘不染的白衣此时却因做饭沾了污迹,好看的高鼻和脸颊上也有些许的灰,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那让人生妒的盛颜——除了那道横在右颊上、叫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澜安踌躇片刻,才端着手中菜盘慢慢走至北染跟前,小心翼翼递给她道:“阿浔不在,我不太会做饭,也不知下不下得了肚、合不合你的胃口。”北染没去接,只是静静看着他,澜安沉了一口气,有点失落:“我知道我不该来,但……”
    他话还未完,北染一手轻轻抬起,最后落在他脸颊那道褐色的疤上,轻声问他道:“还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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