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再见（GL）》89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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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问我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家？
    我摇头,抽噎着说,我不回家能去哪儿？我就是害怕,害怕听到些自己不想听的话,更害怕自己又要和奶奶吵架。
    混账老爹问我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点头，我知道我和李大人在一起对他们造成困扰了,让他们觉得丢脸了,可是,除了李大人,我谁也看不上,喜欢她，当然就是要和她在一起了，不然我不就是成了不负责任的人了吗？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错，可是混账老爹却气得脸都黑了，也就口不择言了。他说自古男娶女嫁，阴阳调和才是正道，我和个女人在一起，还知不知道什么伦理纲常，天道德说了？
    我反驳说古有断袖磨镜,今有同性相吸，没文化还想教育人真可怕。
    老爹气得一掌拍得桌子震天响，咆哮着冲我吼,就算古今都有,也不能是我！他王宗耀要的是光宗耀祖,怎么能容许我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我也就不乐意了,跟着吼回去说，我不偷不抢，不当小三，不做情妇，光明正大想要和我爱人一起生活，怎么就伤风败俗了？和女人怎么了？混账老爹自己不也是爱情至上的人，以往他说他爱上小妈妈的时候，我屁都没放过一个，明明难过得快要死了，不也全力以赴支持他和花痴老妈的第二春了吗？凭什么他就能来阻止我想要的幸福了？
    我越说越生气，越说越难过，我不懂，我明明只是爱上一个人李大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我，抛弃我，唾弃我，混账老爹是我的家人，也要和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一样对待我吗？光宗耀祖有比我的幸福快乐重要吗？
    混账老爹红了眼，他说在他心里当然是我的幸福快乐重要，可是他没有办法接受我想要一起生活的是一个女人，两个女人也碰不出个蛋来，我们老王家是真要绝后了！他也不能忍受旁人说我的半分不是，若是我执意和李大人在一起，别人说我什么就是什么，他会连反驳别人，爱护我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哭出了声来，别人是别人，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是混账老爹花痴老妈奶奶我的家人他们不能骂我，不能说我，不能阻拦我，不然我才是真的受伤害了，我不怕旁人冷嘲热讽，我就怕家人冷漠以待。
    许如影抚着我的肩膀安慰我，又对混账老爹说：“面子哪有孩子重要？我不也没能让你光宗耀祖了，也没给老王家开枝散叶，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说进去了？”
    混账老爹一下子软了下来，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说孩子的事情，你扯到哪里去了？我对你……你不知道吗？”
    许如影不理会混账老爹，只是轻声地对我说：“小南，阿琳不是个拿感情当儿戏的人，我认识她远比你想的要久，她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认真做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准备。这次出的事儿，我和你爸爸都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涉及的层面比较深，也没放出什么风声来，在阿琳这边，我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不是个有私心贪欲的人，我相信她不会有事情，你也要有信心，好吗？”
    我点头，感激许如影还能如此抚慰着我如焚的心情。
    混账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是看着许如影对我轻声细语的模样，又不能再对我说出重话来，生生把自己憋成了个大红关公脸，只是不停地诘问，难不成就只有他是错的了吗？同性相吸也要有个度，都奔着结婚去了，这是要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我吸着鼻子不吱声。
    奶奶扔下碗筷说：“请你们过来是吃饭的，一顿饭都不能好好吃了，还有小辈在，呼来吼去的像个什么样子？还有什么礼数是还记得的？”
    许如影抱歉地对喻晓笑了笑，混账老爹饭也不吃了，独自坐到客厅里生闷气。
    奶奶一个眼神看向我，我乖乖地跟在奶奶身后坐到了混账老爹的身边。
    奶奶给了混账老爹一杯开水，我在混账老爹刻意营造的凝结气氛中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奶奶长叹着说：“耀儿，这孩子什么都不像你，就是这性子，拿着模板刻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一根筋，要怪谁呢？也就怪我没把你们都带好吧！”
    混账老爹连连摆手说不关奶奶的事儿，也没有责备奶奶的意思，是我太过不争气，眼里心里没点是非曲直，半点的羞耻之心都没有。
    我辩解着说，爱一个人为什么要觉得羞耻，我又不是在偷人！
    混账老爹也就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让我噤了声，带着满心的不服气。
    奶奶拦下了我心里的不以为然：“南儿，第一次看到你因为那孩子受伤一声不吭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孩子对你来说不一般，你从小什么事儿没对我说？就是身上被蚊子咬个疙瘩都能叫上半天，那么大的伤，你却想瞒着我，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孩子了。可是，我太想让你走所有孩子都应该走的路，找个踏实能照顾你的孩子结个婚，生个孩子，平安喜乐过好小日子。所以我安排了你跟小奕交往，没想到你并没有拒绝，我也暗地里十万分的高兴。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么快，小奕那么懂事优秀还一心一意只想着你的孩子还是被你给丢了。你跟我说你喜欢李大人的时候，奶奶心里明镜一样的。南儿，那是奶奶最苦最难的一段日子，我和你爸爸一样，不知道是哪里错了，是我教错了，还是你爸妈不幸福的婚姻让你走偏了，我拼命地回想我们都做错了些什么，才让你生了病，竟然会喜欢上女孩子，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甚至迷信地想过是不是我们老王家前世做了什么坏事，今世才遭了这样的报应。我常常看着你为她哭为她笑，为她茶饭不思，为她心花怒放，你那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心思让我左右为难。南儿，喜欢一个人确实是你的自由，想和什么样的人过日子我们也确实应该遵循你的意愿，只是，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吗？我们这么的爱着你，生怕你磕着碰着，担心你挨了欺负受了委屈，我们竭尽全力地想给你快乐平和的生活，当有一天，什么人都可以在我们面前说你的不是，说老王家孩子不正常，我们还必须藏着掖着当做听不见的时候，我们会有多难过吗？有康庄大道可走的你又为什么非要去受那份罪呢？奶奶想不通啊！”
    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奶奶的痛心疾首。我一直都是十分自我又自私的人，我是遵从了本心，却将我的家人置于了不堪的境地。如奶奶所说的，活在当下的我，管不住悠悠众口，也赌不了恶意评说，我会痛，而我的家人同样会感同身受。
    “奶奶……”我扑到奶奶的身侧抱着奶奶不撒手。
    奶奶推开我说：“南南，不要怨奶奶，你带那孩子过来吃饭的时候，我就曾要求她断了你的非分之想，她也应下了，没想到没多久又食言而肥了。我是很生气，明明那么理智聪明那么知道进退的人，为什么又要像你一样掉进糊涂坑里呢？这么多人，为何偏偏要是你？我不喜欢不讲信用的人！”
    我一下子被奶奶说懵了，李大人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奶奶还有棒打鸳鸯的时候。
    我噘着嘴，我不能怨奶奶，可是才晓得奶奶居然在我艰难追着李大人跑的日子里扮演着隐藏的坏人，我就觉得自己着实跟傻瓜差不多了。
    混账老爹在边上哼着接茬：“对，不讲信用的人要不得，在生意场上都不会有生意好做！这样的人怎么能进我们家的门！妈你就是凡事太讲道理了，当时要是把小南送出国，或者把那女的调开，哪还有现在的什么事儿啊！”
    我就觉得混账老爹混账到极致了，要真这样子做了，我百分之一百是要跟他翻脸的。
    我猛地想，混账老爹这回该不会真的对李大人落井下石吧？
    “爸！”我从沙发上蹦起来了，带着不可置信的恼怒。
    “王小南！”混账老爹也是生气了，对我怒目圆瞪，“你把你爸想成什么人了？我要踩一个人，还需要在人家落难的时候吗？”
    我不置可否，无奸不成商的商人啊，我怎能擅自揣懂他的心思呢？
    许如影按着混账老爹的肩膀平息着他的怒火，又晲了我两眼说：“你这孩子，是真要把你爸气病了才好呀？阿琳这事来得突然，就是你爸不肯出面，我也定是会去查的，又怎么会真对阿琳做些什么呢？”
    我点点头，相比于混账老爹，我更相信于许如影，反正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她从来都是对我实话实说，真心相待的。
    混账老爹鼻孔朝天，冷哼着给了我张冷峻的侧脸。
    我也就又觉得难过了，我不就是个爱个女人李大人嘛，为什么大家都要觉得我生病了，都要觉得我做错了，都要给我摆脸色，会摆脸色了不起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哇”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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