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的十年》第五卷吾有郎兮无傻福第2章钱,我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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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求求你把木木还给我…”被林曼扶进屋里的余采坐在炕边,蜷缩着身体,两眼呆滞地仰望着墙面,两只手合十贴在墙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袁承乐这才注意到余采手指甲缝里凝结的血块,他想起方建刚刚在门口说的“一道门还锁不住你”之类的话,突然阴白过来,他刚刚敲了那么久的门,不是院子的人没有听见,而是院子里的人被锁在屋子里,虽说这院里的屋子可能锁得没有那么牢不可破,但要从一间锁着的屋子出去肯定也不是一件易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上面果然也沾上了一些血渍。
    林曼静静地坐在余采的身旁,一只手拉着余采的胳膊,一手怀抱着余采,任由余采碎碎念着,什么话也没说。
    在袁承乐动完角膜移植手术后,袁友亮夫妇二人便回到瓦罐村。回到村子后,他们就听说了余采的情况,再加上又回来这么时间,对于余采的情况也了解得七七八八、八九不离十。
    自从方木木离开后,余采就跟疯了一样,每天都将村子跑个遍,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她就不再找了,而是回到院子里到处喊着方木木…
    “木木,天黑了,快出来吃饭…”
    “木木,不能再玩了,你看月亮都已经出来了…”
    “木木,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木木,妈妈再也不拉着你的手睡觉了…”
    “木木,出来好不好…”
    ……
    后来,因为余采不止是疯跑,还动不动拉着别人家的姑娘,一个劲儿要把人带回家。那姑娘的家人实在没办法,只得找到方建,让方建管管。
    方建觉得丢人,直接把余采锁在屋子里。
    被方建锁进屋子一段时间后,余采没有再发疯,反而正常起来。方建观察了几个星期,发现余采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于是便将余采放出了屋。
    恢复正常的余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再说起过关于方木木的一个字,村里人自然也是知道余采的情况,即便说起方木木,也是背过余采,绝不会让她听见。
    余采这样的正常仅仅只为了大约半年的时间,某一天清晨,有人发现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光着一双脚,脸色煞白煞白的,一个人在村里疯跑,嘴里又开始念叨着要找方木木。
    等到方建得知余采不见时,早已有几个不知是真的热心肠还是想凑热闹的人站在他家门口来找他,各个都告诉自己在村里哪哪哪看到余采疯跑,更有变本加厉的人说,他看见余采抱着别人家的鸡一口咬死,在那儿喝鸡血呢…
    方建一听,想这还了得?咬死活鸡为了喝鸡血,这不成妖怪了嘛!心里瞬间开始打起退堂鼓,想让余采就那样自生自灭去,最好让人打死给埋了,也省得他再花力气去找人。
    奈何方建架不住那几个在他门口说得越来越起劲儿的人,惹得邻里都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热闹,有意无意跟他提什么人性、什么道德…
    方建只得穿戴好,跟着那几位“好心人”,一起满村子找余采。最终,他们在瓦河边上找到余采。
    那时正值寒冬,余采坐在瓦河边上,河水虽说已经结冰,但还是一点一点浸湿她落在地上的衣衫,然后将那渗进衣服的水再冻成硬硬的一块,像一把刀子,立在余采身旁,等待她随时使用。
    当人们来到余采身侧时,发现余采呆呆的,双眼无声地望着半空,一眨不眨,若不是浑身瑟瑟发抖,人们定然会以为她已经被冻死。
    余采被冻得青紫青紫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从她那因抖动而打架的上下牙关间,钻出一些细碎的话语声,声音很轻,但凑近便能听得清楚。
    “木木走了,我的木木走了!求求你,把木木还给我…”
    面对这样的余采,周围的人多少都有些恻隐之心,而方建却没有,他恨不得直接把余采一脚踹死,挖个坑直接扔河里叫沉了去,省得死了还占地方。
    碍于情面,方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余采拖拽回家里,再次锁起来。自打那以后,方建的逍遥日子也算是到头了,虽说偶尔抽个空去喝上一杯,但不敢久留,得快快地回来。家里的活计也全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冲进屋子踹几脚余采,一边只能屈服于生活,邋邋遢遢地干着活,糊弄着做点饭,将日子勉强维持住。
    今日袁承乐来时,正好赶上方建酒瘾犯了,出门去讨酒喝,这才让袁承乐多敲了几回门,让余采以为是方木木回来了,从锁着的屋子里硬生生冲出去。
    “唉~你们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确实是没有办法才动的手。”方建搓着手,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坐在墙根依旧自言自语的余采,满是心酸地说道。
    如果袁承乐没有跟方木木相遇,或许他就不会了解到方建的为人,那么也许就会对现在的方建心生同情。然而,他脑海中那些陈年旧事还是翻涌上来,他依稀记得方木木小时候挨过方建打后的样子。
    “那这么打也不是回事啊!又都不是小年轻,身体好恢复,毕竟都是上年纪的人,指不定给再打出个好歹来,那不是更麻烦嘛?”袁友亮见林曼和袁承乐都不说话,只得自己找话回应,总不能跟着进来,问题不解决,一帮人干瞪眼吧。
    “唉~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老袁,你说我现在还能咋办呢?辛辛苦苦养了一个闺女,一声不响地跑了,还跑得无影无踪,一点音讯都寻不到。现在又摊上这么个发疯的婆娘,一心要找那个白眼狼闺女。那又不是丢了个泥人。我和一把稀泥,随便能给捏个出来。”方建唉声叹气的,似是要把自己满肚子的委屈诉尽。
    “咋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呢?”林曼带着火气问道,“那么大一个人,一处一处地问,总是能找到的。”
    方建原本还有苦要诉,一听林曼话里话外都是怪他不用心找的意思,他便没再往下说,谁叫他是真的没找,再说下去,他怕是只剩下难堪。他叹了口气,低下头,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也不是这么个说法,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这个情况,但凡是有消息的,肯定也不会藏着掖着。”袁友亮试着将这场谈话的水端平,不至于让场面变成僵局。
    袁友亮的话倒是点醒了袁承乐,他只知一味地向家里人打听方木木的消息,从来就没有想过跟医院里的人打听,如果方木木真的出现过的话,不可能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样,肯定会有见过的人。
    “可不是这么个说法嘛。”方建一听袁友亮帮着自己说话,哪里还有刚刚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抬起头,理直气壮地继续诉说自己的辛苦,“村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村外也没见个消息传过来,我这还有这么累赘,再远的消息就没办法去探,只能听听从外头回来的人带过来的话。”
    “那先把阿姨送医院吧。”袁承乐站在那儿听了半天,也没从方建嘴里听出一句有用的话,更没有听出一点儿方建自己的过错。所以,他不愿再听下去,直奔主题,虽然方木木暂时还没有找到,但疼她的母亲不能再这样疯下去,总归要找个法子将人给治好,即便那样需要直面残酷的现实,可活着不就是在痛苦中挣扎着往起站嘛。
    “乐乐,说得在理。”林曼边用手整理着余采乱糟糟的头发,边说道。
    “可是…”方建好不容易挺直的后背又驼了下来,面露难色,他那双眼珠子不自在地到处瞟着,后面的话愣是没说出口,像是等着人问一般。
    “可是什么?”袁友亮赶在袁承乐张口之前,看着方建,开口问道,“但凡是有什么难事,你说出来,我袁友亮就算再没有本事,跑个腿,干个力气活的忙还是能帮得上的。”
    于袁友亮来说,说出这番话,一来是因为他与方建同住在瓦罐村,又离得这么近,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帮衬帮衬,自然是应该的;二来,他不想再让这些事情影响到袁承乐的身体健康。
    “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件难事,但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小事一件。”方建有些难为情地说着,只是他眸子里的谄媚太过阴显,“这坐车看病都得要钱,我除了这几间屋子,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钱来。”
    “钱,我来出,人,我拉去医院。”方建话音刚刚落下,袁承乐就立马开口说道。
    袁友亮轻轻叹了口气,叹袁承乐还是太过年轻,那方建是出了名的泼皮,到时候再因为袁承乐这句话,讹上袁承乐可咋办呢?
    “不过,我有个条件。”林曼自然也是了解方建为人的,为了不让袁承乐吃亏,她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陪护看病什么的,我就帮忙陪着,费用什么的,我也就先垫上,到时候乐乐直接把钱给我即可。”
    袁友亮在心中默默为林曼点了个赞,这样既能防止方建讹人,也没有驳了袁承乐的面子。至于钱的问题,他们老两口和袁承乐谁付都是一样。
    方建眸子里原本闪烁的光暗淡下来,人家把一切都安排得阴阴白白,自己若是再多说什么,那就显得别有用心,他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一致协商的几个人连哄带骗地将余采带到县人民医院,进行检查治疗。
    袁承乐看着余采住进医院后,在袁友亮夫妇的百般拒绝中,硬是留下一张银行存款单,上面有五万块钱,他叮嘱袁友亮夫妇,如果他们不想留着钱,就等余采康复之后,偷偷给余采,让余采能过个安生的晚年。
    袁友亮夫妇实在拗不过,只得收下存款单,并表示存单会给余采,毕竟余采也是个可怜人。。
    余采住院治疗的第二天,袁承乐便赶回市里,他还有些事要着急回去确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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