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恋》正文154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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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洛初去吃早餐的时候，没看到顾仰辰，她微微有点诧异，看向顾仰辰的房间。
    佣人见状，说道：“少奶奶，少爷已经上班去了。”
    安洛初点头，心里莫名地有点失落，这段时间，顾仰辰不都是吃过早饭才走吗？
    此刻，顾仰辰已经坐在办公室。
    陶岩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仰辰摇头，瞳孔的深处是不为人知的忧伤。
    “那你为什么那么对大嫂？”陶岩打着胆子问道。
    “你这么无所事事吗？出去工作。”顾仰辰的声音已经微微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陶岩识趣地退了出去，顾仰辰摇摇头。以前，他可以安慰自己，在安洛初心里，陆子晰是哥哥，她的爱不能给他，所以自己有的是机会。现在呢？他还要怎样欺骗自己。也许，要不到的爱，索性不要，顾仰辰不是怕伤自尊，只是他心里突然明白，自己无谓的执着，到头来只会让自己伤得更深，伤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能昨晚真的喝得太多，顾仰辰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伏在办公桌上，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顾仰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不是交代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吗？这时候，门已经被推开，顾仰辰眼神里的愠火消失，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怎么来啦？”
    “仰辰，你怎么啦？”钟晏看着向来顾仰辰微微泛白的唇，担忧地问道。
    “没事，头有点痛。”
    有点？钟晏知道顾仰辰口中的“有点”有多么严重，她轻轻地说道：“仰辰，陶岩已经告诉我你跟安小姐的事情。”
    安小姐，顾仰辰的的脸色更加痛楚。
    “仰辰，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事已至此，你不能因此伤害你自己，折磨你自己。”钟晏顿顿，继续说道：“如果安小姐爱你的话，我相信她迟早会原谅你，所以你要振作。”
    顾仰辰的心里疼得更加剧烈，钟晏说得都对，但是关键是他压根儿就不符合那个前提，安洛初不爱他，所以似乎什么都是空谈。
    “仰辰，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钟晏的语气有点淡淡的哀伤。
    顾仰辰摇头，说道：“钟晏，我没事，不要为我操心。”
    “仰辰，所以你要快乐。只有看着你幸福，我心里才不会遗憾错失了你。”钟晏的声音诚挚却脆弱。
    顾仰辰怎能不动容，钟晏是个好女孩，他给不起她幸福，但是他希望她幸福。
    “仰辰，是她还不肯原谅你吧？你不要灰心，要不我帮你劝劝她？”钟晏试探地问道，她现在比较想了解的是顾仰辰和安洛初之间的真实状态，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顾仰辰摇头。
    钟晏用求证的目光看着他。
    顾仰辰脸上泛起虚弱的苦笑，当他不奢求安洛初的爱情时，原谅似乎无从谈起。但看着钟晏征询的眼神，他还是淡淡地说道：“我会自己处理好。”
    “要是她始终不肯原谅你，怎么办？”这个问题在钟晏心里盘旋很久，终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无所谓。”顾仰辰的话脱口而出。的确，他和安洛初之间从来都不是能否原谅的问题。她不爱他，即便原谅又有什么意义？原谅，改变不了冷酷的事实。
    但，钟晏怔在那里，这话那么自然地从顾仰辰的嘴里出来，她微微有点惊诧。不过，片刻，她的明眸中便有了隐隐的得意。顾仰辰和安洛初的感情哪禁得起折腾？他娶她，不过是无聊的商业联姻。只是顾仰辰心地善良，所以愿意善待安洛初而已。但是，这种感情，注定禁不起风雨，钟晏觉得胜利在望，眼角眉梢有了淡淡的欢喜。
    顾仰辰显然没有觉察到钟晏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头痛欲裂，有点艰难地开口：“钟晏，不好意思，我头很痛，你先回去吧！”
    头痛？原本钟晏以为那只是他心烦意乱的托词，没太在意。现在听到顾仰辰这么说，她突然注意到顾仰辰紧咬着双唇，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于是，有点慌张地说道：“仰辰，我陪你去医院吧？”
    顾仰辰摇头，语气清淡，但是声音里却有不容违抗的执拗：“钟晏，我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先回去。”
    尽管还有太多的不放心，但是钟晏还是退了出来。顾仰辰的脾气她了解，他向来讨厌违背命令的人。若是现在在他心里沦为喜欢纠缠不休的那种女人，那她的胜算微乎其微。
    钟晏的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没有注意到陶岩已经走到她身边。但是，意识到身旁有个魁梧的身影时，钟晏丝毫没有惊讶，她甚至都没用眼角的余光瞟陶岩，而是淡淡地开口：“仰辰头痛得厉害，劝他吃点药。”
    “嗯。”陶岩点头。原本还想跟钟晏说点什么，但是终究只是摇头，看着钟晏的身影渐渐走远。
    回过神来，想起昨天发神经的那个顾仰辰，他有点无奈地派人给他买药。只是，顾仰辰瞥见药盒，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放那里，我待会儿吃，你出去吧！”
    虽然声音淡然，但是顾仰辰就是顾仰辰，终究是命令的语气。
    陶岩走了出去，不自觉地叹息，依他对顾仰辰的了解，顾仰辰要是吃药刚才就吃了。可是，他知道多说无益，索性都没开口。转念想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在中午的时候还是去找安洛初。
    “少爷的车。”有个眼尖的女佣说道，正要放下汤匙回屋的安洛初鬼使神差地继续吃饭，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门口。他，是特意回来吃饭，或者道歉的吗？安洛初的心头有那么点忐忑。虽然摇头，那个暴君怎么可能这样？但眼睛里却有不知名的光芒闪烁。
    但，走进来的却是陶岩，安洛初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问道：“他让你帮忙拿什么东西吗？”
    陶岩摇头，说道：“大嫂，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虽然有点疑惑，但安洛初还是点头。
    空旷的客厅，陶岩看着脸色憔悴的安洛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外人怎么插手？只是，想到顾仰辰眼神里的痛楚与绝望，陶岩咬咬牙，开口：“大嫂，我知道老大当年做的事情伤透了你的心。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替他辩解，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但是，大嫂，你回头想想，除此之外，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没有？说到底，当初那样做不就是因为他爱你，他想娶你吗？”
    爱？安洛初的心里异常地苦涩，他想娶她倒是真的，不过，貌似与爱无关。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等待陶岩继续说下去。
    “大嫂，老大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那段时间，他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抽烟。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颓废，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很自责很内疚。要不是情非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
    安洛初微怔，顾仰辰心地不坏，她心里清楚，所以才越发不能相信他竟然做出那等龌蹉之事。只是“情非得已”，安洛初无奈地摇头。
    “你不相信我吗？大嫂。”陶岩见状，想要补充说明。
    但是安洛初急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她轻轻地说道：“我相信你，只是——”安洛初说不下去，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情非得已”。
    “只是什么？”陶岩愈发着急。
    安洛初摇头，说道：“没什么。”
    “大嫂，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只是，你们这样下去怎么行？我看你神情忧郁，老大也是精神萎靡，何苦呢？今天，他头疼得厉害，却偏偏不肯吃药，我想他是想惩罚自己的过错吧！”
    什么？安洛初突然睁大了眼睛，这个顾仰辰，头疼干嘛不吃药？不知道现在好点没有，安洛初急切地开口：“那他现在怎样？”
    “在办公室休息呢，应该无大碍。其实大嫂，你比我更清楚，他得的是心病。”陶岩试探地说道。
    安洛初有点放心下来，却自言自语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的过错，笨蛋。”
    “什么？”陶岩听得隐约。
    安洛初再次摇头，神色却有点轻松。
    陶岩有点糊涂，安洛初现在到底怎么想，她会不会原谅老大呢？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陶岩告辞。
    安洛初坐在那儿，心里突然迷茫，她和顾仰辰，真的是在彼此折磨吗？顾仰辰应该快回家了，安洛初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心里有了不知名的期待。但是，顾仰辰真的走进来的时候，安洛初却有点慌乱，脸色故意装得很冷淡。
    这时候佣人告诉他们晚餐已经准备好，安洛初走向了餐厅，顾仰辰没有尾随而来。他是去换衣服了吗？安洛初不以为意。怎么，以为自己是少爷，吃饭还得大家都等你？我才不管，安洛初虽然这样想，却始终未动碗筷。
    倒是旁边的佣人见状，忐忑地说道：“少奶奶，你吃饭吧！少爷说他不饿。”
    不饿？还真是大少爷脾气，安洛初的眸子有她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失落。
    她怏怏不乐地扒拉了几口饭，往卧室走去。
    不久，佣人都已经回去，安洛初想着客房里的那个混蛋，眉头微蹙。
    似乎有轻微的脚步靠近了门口，安洛初的心悬了起来，眼神里有微弱的光芒乍现。但脚步声随即走远，顾仰辰下楼了吧？安洛初有点沮丧，却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出。
    顾仰辰在吃晚餐，看到她，头低得更低。安洛初想想，往厨房走去，路过顾仰辰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脚步。但是顾仰辰却看都没看她，只是埋头吃饭。安洛初有点懊恼，这个顾仰辰，他是饿死鬼投胎吗？跺了几下脚，安洛初还是悻悻地走了出去。只是餐桌边那里还有顾仰辰，安洛初惊讶地抬头，顾仰辰正急匆匆地往客房走，他的手里竟然端着饭。
    安洛初突然明白，顾仰辰是刻意在躲她。“安洛初，不是不想看到我吗？你放心，我顾仰辰没那么贱，以后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他的话浮现在她脑海，她后知后觉发现他指的是这个。
    只是，他决定老死不相往来吗？哼，谁在乎？安洛初气愤地跺脚。但，却还是竖起耳朵聆听屋外的动静，只要有风吹草动，安洛初就立即装模作样地走出去，边走还边给自己找借口，喝水，拿东西？只是，注定要失望，空旷的客厅寂寥无人，安洛初有点委屈地看着客房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