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九十九亿光年的你》第三十七章蚀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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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城,某栋大厦,某个暗黑的房间
    一个黑衣人坐在一把超大的椅子后面,旁边毕恭毕敬站着一个蒙面人。
    “车呢?”黑衣人冷冷地问。
    蒙面人躬身回道:“大人放心,车已经全部销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黑衣人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地看着他:“不是让你处理玲珑心女孩,为什么你撞了另一个人?”
    “属下知错!”黑衣低着头,“两个女孩长得很像,又是晚上隔得有些远,属下一时认错了人,错将这个女人当成了玲珑心了女孩。”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天意!真是天意!竟然让你误打误撞,发现了真正的玲珑心女孩,天意啊!现在这一切,倒是变得简单起来。”
    说完,黑衣人站了起来,踱步到四面全是落地玻璃的窗前,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宁城都尽在眼底,这个城市的繁华、奢靡、璀璨全都一览无余。
    他忽然哈哈哈地仰天大笑,突兀的笑声让一旁的蒙面人有些怵,他突然面朝黑衣人跪了下来,胆怯地说道:“大人,属下知道错了,请大人责罚。”
    黑衣人笑了一会儿停住,转身朝门口走去,经过蒙面人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没有错,你不但没错,我还要奖赏你。”
    说完,负手离开,留下蒙面人呆呆在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大人的心思,永远没有人能够猜透。
    ——
    林安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繁花盛开,日和轻盈,草长莺飞,欢歌笑语,她好像又回到了孩提时代,有可亲的爸爸,有温柔的妈妈,她在双重爱意的陪伴下,无忧无虑,恣意成长。
    好几次,她在恍惚间听到有人在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既遥远又真切,她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但每听一次,她就感到心里莫名地痛一次,或许是那声音太过悲凉了,太过伤感,她差一点就要受它蛊惑而睁开眼睛。
    不,她不要醒,她不才不要醒。梦里如此美好而甜蜜,她要永远呆在这里,她不要醒。
    江亦杨坐在病床前,紧紧地握着林安悦的手,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
    十天了,他在这里守了十天。
    手术后,林安悦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她身体机能已没有大碍,之所以一直昏睡不醒,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意志,在潜意识里她不愿意面对现实,拒绝苏醒。
    所以,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也说不准,总之一句话,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有可能几天,有可能几个月,也有可有一年,甚至一直沉睡下去。
    江亦杨怔怔地凝视着她的脸,他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底伤了她。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倒下的那一刻,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神,那样悲哀,整个眼底都是令人心颤的悲哀,那悲哀随着她身体的坠落,在她的眼底逐渐转化,慢慢地,竟然转化成了无穷无尽如死一般寂静的绝望。
    是的,到最后,她连悲哀都不愿给他了,留给他的只是无底深渊一般的绝望和不原谅。
    她定是恨透了他。
    在生命的关键时刻,他竟然,竟然选择了抛弃她!
    直到此时,只要一想起她那冰冷绝望的眼神,江亦杨便痛不可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黑衣人的目标竟然不是玲珑心女孩,而是她!不,抑或是他们一早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有他,还傻傻地不知道,可无论她是谁,他都不应该放开她的手!
    她恨他,不愿意面对他,她不想醒来,这都是他活该。
    夏芝芝坐在离病床几迷远的沙发上,冷漠安静地看着江亦杨的背影,心里又恨又恼。
    白天的时候,林晓然跟林母都来过了,这个时候,天早已黑尽,又是一个漫长难熬的黑夜即将来临。
    江夜风提着一个打包袋走了进来,瞟了眼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朝夏芝芝问道:“又没吃?”
    夏芝芝斜睨了一眼江亦杨,将脸一横,根本懒得搭话。
    江夜风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将冰冷的饭菜收了起来,再将自己的带来的打包袋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拍了拍江亦杨的胳膊,“好几天了,吃点吧。”
    江亦杨面色憔悴,整个人像被抽了灵魂一样无精打采,对于江夜风的话语更是置若罔闻。
    他哀哀地在看着林安悦的脸,痛苦地质问道:“你就这样讨厌我吗,宁愿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也不愿意醒来面对我!小悦,你醒过来,你醒过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夜风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干脆转身走到夏芝芝旁边坐下。
    江亦杨在床前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声音里透着无边的凄凉,夏芝芝看不下去了,朝他嚷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段时间面对江亦杨,夏芝芝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就会朝着江亦杨冷潮热讽一句,作为林安悦最好的闺蜜,她当然清楚安悦所有的悲痛情感,如果江亦杨能早一点认清自己对安悦的感情,她又何必经受像现在这般的伤痛折磨。
    只是这一次,在她发泄完了之后,江亦杨忽然身体一滞,过了一会儿,他竟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病房外走去。
    江夜风看了夏芝芝一眼,轻声责怪道:“他都已经够难受了,你还火上浇油。”
    夏芝芝自知理亏,却不肯服输:“我又不是第一次浇油,以前也没见他这样。”
    江夜风摇了摇头,放软了声音说:“以后,别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了。”
    夏芝芝嘀咕着:“我也不想啊。可床上躺着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安悦现在这样,我,我心里难道就好受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江夜风受不住了,伸手搂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难过了,我错了。你想说就说吧,只要你高兴了,怎么样都行。”
    夏芝芝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
    她转过头将脸上的眼泪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朝他破涕为笑。
    夜很深了,两人相依着靠在沙发上,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江夜风身子一顿惊醒过来,眉心微蹙,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夏芝芝被他的动作弄醒,半睁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江亦杨。”他紧张地说。
    “江亦杨怎么了?”
    江夜风坐直了身体,没有吭声。
    夏芝芝见他神情异样,瞌睡醒了大半,摇着他的胳膊问,“江亦杨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江夜风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
    江夜风急急地朝病房外走去,夏芝芝紧紧地跟在后面,这个时候,已是凌晨,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整个楼道安静无声。
    江夜风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上走了两段楼梯,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江亦杨。
    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江亦杨靠墙蜷缩在地上,身边歪歪倒倒放着一堆的酒瓶。
    他头发凌乱,脸色煞白,整个眼睛布满红色的血丝,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按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他的头拼命往上仰着,牙齿紧绷,发出让人心悸的如同困兽般的呻吟。
    那呻吟如万箭穿心,如万千条虫蚁在心中撕咬,在痛苦的折磨下,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身体随着他的每一次呻吟而剧烈地抽搐着。
    夏芝芝完全吓坏了,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了。
    江夜风冲了过去,扳开他握着拳头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整个掌心都是鲜血,那样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掌流了下来,滴在地上,很快就染红了地砖,像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
    “给我蜂蜜水!芝芝,快!快!蜂蜜水!”江夜风一边抱住江亦杨,抓住他的手腕,一边朝夏芝芝疯狂喊着。
    夏芝芝反应过来,转身撒腿就跑。
    没一会儿,她抱着一瓶蜂蜜水跑了回来,隔着一段距离,伸手递给江夜风,江夜风接过来直接扣住江亦杨的嘴,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
    片刻后,江亦杨痛苦的呻吟声终于慢慢小了下去,直到最后,他像是全身散了架,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样了?”夏芝芝问。
    江夜风累得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现在,应该是没事了。”
    夏芝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看江亦杨,皱着眉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喝酒了。”
    “酒?”夏芝芝诧异,“你是说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喝酒了?可是~”
    江夜风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酒在你们这里,是正常不过的饮品,但是在我们那里,或者对于我们星球上的人来说,却是类似毒药的东西。我们从小就远离它,一点也不敢碰它,因为一旦喝了酒,我们就会痛不欲生,那种痛如千万只虫蚁在啃噬骨头、心脉、以及五脏六腑,那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意志不坚定的人还会被这种痛给活活折磨至死。”
    夏芝芝惊惧地望着地上的江亦杨,不可思议地问:“他难道不知道这种痛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他只是想以痛治痛吧?”
    “以痛治涌?”
    “因为心里的痛太重了,无法承受,便用肉体上的这种痛去掩盖、麻痹心上的痛,就像你们心里难过的时候想喝酒一样,以为喝醉了就不难过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夏芝芝面露愧色,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没想到,他心里竟然已经悲痛成这样。夜风,我错了,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江夜风朝她轻轻笑了笑,爱呢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轻声安慰道:“你没错,在我心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夏芝芝抱住她的胳膊,将头枕在他的身上,笑着薄责道:“油嘴滑舌,我看你是不是又想讨打了。”
    江夜风将脸递过来:“这么帅气的脸,你舍得打下去啊?”
    夏芝芝浅笑着:“滚蛋。”
    “你究竟要不要打?”
    “滚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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