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快来》正文第90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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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诊大厅,对面是医院的小花园,仿古的亭子下坐着一对小夫妻,丈夫把手放在准妈妈的肚子上,一脸幸福地望着妻子,脸部有些浮肿的妻子也在甜蜜地回望,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妻子隆起的肚皮格外刺眼会有那么一天吗?黎花低头擦了擦眼睛,快速地说:“走吧!”
    “还真生气啦?”袁子墨声音中加着小心,“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还真以为我是个吃货啊!”
    袁子墨感觉在黎花的回应中听到了一丝悲伤,心神慌了一下,“花花,你?”
    “我想回家!”
    对所有人来讲,家都是温暖的代名词,是可以躲避一切的地方,黎花早已视那所房子为家、是自己的归宿,她想把自己封闭在那个空间里,面对的只有袁子墨或者自己,放空、整理、出发。
    青涩懵懂的少年时期,黎花留着男孩一般的短发,除了校服就是运动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脚上都是运动鞋,只到有一天,高一级的女生一本正经地劝她说:“黎花,你为什么不穿裙子?还有,把头发留起来吧,你一定是个标致的女孩子!”
    黎花看着女生的淡紫色连衣裙,她的眉毛好像画过,嘴唇上闪着亮光,和善的眼睛也是亮的,真美!
    黎建国不允许她穿裙子,还教她一些防身的工夫,把她当成男孩来养,那时她以为爸爸是担心有人欺负她。升入职高后,每个女生都打扮得很漂亮,她慢慢发现,父爱纵然重如山,也无法代替母爱,这永远缺失的部分是她心里最深的痛,深深浅浅的自卑萦绕着她,她不敢去面对青葱美好的眼神,更不敢去喜欢,爱情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黎花长时间的沉默让袁子墨误以为她还在生气,几次想去牵她的手,又淡然地收回,他在黎花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难道,是我们都错了?
    “先去店里吃饭吧!”
    黎花空洞的眼睛看着袁子墨,半晌,“我想一个人走走!”
    黎花漫无目的地走着,有几次险些撞上电动车。自己是真的爱袁子墨,就是因为太在意,才会胡思乱想,就是因为太在意,她才有了危机感,这份危机不单单是来自朱小荻或者郭漾,又或者是某个同胞,还源自于她的自卑和心里的慌乱,这慌乱从她看到那个隆起的腹部开始,一直在一直在,再联想到不久后同样要做妈妈的小雅,她开始有那么一丝丝怀疑,自己的内心动摇了?
    曾经为了与袁子墨更加般配,或者说更配得上他,她特意买了语言沟通技巧的书,又给自己添置了几件在她看来已经是很贵的衣服,也试着穿裙子、化妆,这么做,她承认有一部分是自卑心理在作怪,但更多的成分是想‘女为悦己都容’,因为喜欢和爱,她想为他做更多的事情,更想做他想做的事情,可他想做的是什么呢?
    治病,郭漾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财力,朱小荻的段位和她天壤之别。
    自已拥有的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抛开这些,自己的爸爸和姑姑能接受这样的袁子墨吗?还有马上面临的‘口诛笔伐’如果不能做母亲,自己以后真的不会遗憾吗?
    黎花,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春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不敢仰望,站在人行横道上,对面的信号灯由绿变红又由红变绿,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马路边上迎春花已经开了,大片的金黄色花朵布满细细的枝条。当对面的绿灯响起急促的催促音时,黎花茫然地迈出了右腿
    奶声奶气的“妈妈、妈妈”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到一张天使般的笑脸和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在挥舞。
    然后
    头好疼啊!
    迷迷糊糊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把她的手捧住,温柔、轻声地呼唤:“花花、花花。”
    眼睛还是睁不开,黎花呢喃着:“妈、妈妈,嗯,妈妈!”
    周姝良的眼眶溢满泪水,任由黎花的指甲陷进自己的手背,她对袁向前说:“子墨还是联系不上吗?你再试试!”
    “试了,关机!”袁向前一脸焦急地说,“医生不是说没大事吗,一会儿就能醒吧?”
    黎花被120送来的时候,周姝良正好在大厅门口,捶在担架床的手臂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件焦糖色的风衣、特别是运动鞋上红黄绿三色的鞋带,她太熟悉了,那是黎花的LOGO。
    怎么轮休一天还被120送医院来了
    袁向前的电话打到了店里,“小琼,子墨在吗?”
    答案是否定的。
    黎花是被一辆急驰的电动车剐倒的,头部撞在马路牙子上,脸在倒下的瞬间被灌木和月季花的刺划伤,此刻整个头脸几乎都被纱布包住,情形有些吓人。
    “花花、花花,”周姝良还在轻声呼唤,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早该清醒了。
    床上的黎花刚刚醒过来,两人的对话她听到了,她也清晰地记得半梦半醒中自己一直在喊‘妈妈’,那么,周总听到了,自己也以为周总的手是妈妈的手,这,还怎么醒过来啊,怎么面对自己的上司和有可能是未来的婆婆,又如何解释自己的意外?干脆装死
    “你在这里不方便,回病房吧!”周姝良开口撵着袁向前,她想单独和黎花聊聊,总觉得这丫头最近不太正常,心里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看着就累。
    “黎花,我知道你醒了,喝水吗?”
    黎花的嘴角在纱布里抽了抽,这领导太厉害了,低声呻*吟着:“您,怎么发现的?”
    包着纱布,再加上长时间没喝水,嗓子干巴巴的,声音别提多难听了。
    “呵,有本事睫毛别动啊!真以为自己是邱少云啦!”
    周姝良的一句玩笑减轻了黎花的负担,她哼哼两声,“不知道怎么和您说。”
    “那就慢慢说,趁这机会,我们好好聊聊,是女人和女人!”
    黎花慢慢坐起来,头还是疼,肚子快憋爆了,看了眼手背上的针头,“我,想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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