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志》正文卷八十、归心如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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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艰难,依然苦苦守着这李家,守着这个家的希望,让人敬佩啊!孩子,你要向他们一样挺起李家的脊梁,为李家骄傲,也让李家为你骄傲……”任凌峰劝导道。
    李维军良久才哭罢,请求道:
    “表舅爷爷,任爷爷,我想出家去,想离开这里,了却所有烦恼。”
    “孩子,心凉了是正常的,剃光头并不能了却烦恼。出去往往还是要回来的。只要你在心里了却了,一切就无惊无扰了!”段玫道。
    “我再也不想在繁杂纷扰中过生活了,至少目前我不再想见到这里的人和事了。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人要跳出从前生活环境的魔咒,才能完成成全自己的蜕变,否则就不会出息。你现在已经思考脱离从前,虽说颓废,却也是福音。其实在你的家里就有最佳例子,就是你奶奶一辈的女性们。许多时候大家都感慨她们的生活跌宕起伏,少有人注意到她们超强的蜕变能力,从外姓的小姐到统一的李家太太,从太太又回到自我——虽然每个人不愿意这样,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日渐贫困中自力更生,从贫困不堪到被批骂被歧视尊严尽失,她们……她们是值得学习的榜样。”段玫说着眼泪从眼眶滑下。
    “这样吧,你去我国外的所在处生活试试吧!我不回去了。那里空着,什么都齐全……”
    “出去走走也好,你之前太着急跟时间争输赢了。不论去哪里,我相信你慢慢的会把自己迷路的心找回来!”段玫道。
    “我不争就落在后面,就被动无助……”
    “孩子啊,可是你知道吗?等你争到我们这样从容面对时间时,距离被时间永久封存也就不远了。跟时间争输赢,从古至今,没有一位赢家,没有……”段玫摇头道。
    李维军走了。除了一张漂泊的启程票,他什么也没带。除了母亲,他也没有跟任何人道别……他回首前尘,感叹:世界就是一个个牢笼组成,从这里到那里,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去另外一个牢笼!努力实现的自由与价值不过是从一个不舒适的小牢笼到相对舒适一点儿的大牢笼,再到更大的牢笼。从前期盼着离开李家庄,后来一度绞尽脑汁想离开单位,现在想离开有认识自己的人的地方……
    李维军悄悄走了,消失在熟识人的视野中。曹广文不见其人,渐渐平息了心头怒火。她冷静想想,觉得自己的怒怨百无意趣。李维军是乡下贫困出身,凡事以老家为中心,目光如炬也不过是时时照着他老家的长短。他虽然人在城里,可是他的心一直都没有走出乡下那座大院。徘徊在里面,考虑如何重新振兴家族。而从小到大优渥自在无拘的自己岂是和他同一层次,和不同层次的人计较,真是可笑!她懊恼当年听哥哥的话,选择一个看似老实实则愚顽的人。想想这些年,他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老实固然是过好日子前提,但是他们之间不同角度看待问题,不同思维考虑事情,是他们之间出身成长经历所铸就的沟通沟壑,也就很难达到相互理解……
    李维军走了,让段玫忍不住落泪,任凌峰见状忙劝他:
    “你这又何必,他又不是……等他在外头转悠够了,想通了,就回来了!给他时间,让他反省反省!”
    “人啊,指责别人容易,反省自己难。李家的悲剧开始,我们应该首先反省自己,这个自己也包括李家人。”
    “是啊!”
    任凌峰找到覃红星,和她商量,他出钱资助,让李维国和李维群着人一起把李家男人的墓迁回来,也算是替李家暴然离去的男人了却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回家的心愿,也替李民源完成其人生重要使命。
    覃红星感激涕零。
    迁墓工程开始了,李家祖先们被破坏的墓也同时进行了修复。李家男人们客在异地的墓全部迁回来了,在祖坟按照辈分,墓一排排的安置。
    客葬异地的人全部回到祖地的当天下午,段玫、任凌峰一起到李家祖坟地亲自迎接昔日兄弟的回归家园。他们站在李瑞卿、李铭卿的墓前,一起眷顾昨天的血雨腥风,一起述说别后的酸甜苦辣……
    “你这些年在国外就一直做你的学术?没做点儿别的?”
    “你指的别的是什么呢?”
    “成个家之类的!”
    “只有这个没有,其他的做过很多,是是非非,甚至不知道对错……你呢?”
    “指什么?”
    “为什么出家做和尚?好像除了打仗,你就再也没做别的了……”
    “当年我们一起雄心壮志的愿望九死一生的实现了,发现并不是理想企及的样子,甚至更糟糕,就把一切都看淡了,甚至是不想看了,所以躲一边了……”
    “还以为你真信佛了呢?躲就躲,可是你不该不做两件事,一是应该给李家一个已故老革命军人家属的待遇……”
    “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就……即使及早给他们争取到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完全有可能因此给他们带来更多麻烦。现在你能回来,是因为正常了。现在,尽所能给他们争取……”
    “另外一事,为什么不娶她——少原?”他犹移了一下,艰难而略带哽咽的说出了那个让他满怀愧疚的人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
    “我全都知道。当我们住在沁月楼里时,我知道她在注视我时,注视她的人是你。当我断然拒绝父母的安排时,我就全知道了。我希望我这样做能够让你们携手同行。我以为我走了,你会娶她,她会更幸福。而我也……想不到我是白费了一辈子的苦心……”
    “不管我怎么注视她,可是她忠于的等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尊重她,就如你尊重表妹梅爵一样!你当时如果带她一起走,也许她不会是这样的一生……”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独立的女性的了,而不是再是我认识她时率性而为的梅家小姐了。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李家的巨大变故,我还是一定会带她走的。可是我如果带她走了,就是对不起铭卿兄,更对不起李家这一群无所依傍的女人们,对不起李家的生者和死者的寄予她的唯一希冀,沉重的让人难以承受得起的希冀……”
    想到李家故去的女人们,他们决定把她们的墓也迁回李家祖坟,她们守望着李家的希望和岁月,她们也最有资格入李家的祖坟地。
    但是,女人们没有那么幸运,她们的墓里找到的只有翡翠李子,共掘出来四枚。其实女人们的墓在梅爵去世后的每年夏季都会被水冲平,人早已浮萍归海,只是翡翠李子从来都没有被冲走。每年雨水过后,李民源最重要的事就是在河滩墓地寻找翡翠李子,把她们葬回去,依然堆起高高的坟头。由于李家的奇异,这些女人活得荣辱颠簸,加上死的很凄凉,所以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也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而这种情况李民源又对谁都守口如瓶,所以墓里只有翡翠李子的秘密就连覃红星也不知道,因而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代表李家女人身份的翡翠李子依然得以保存。
    覃红星告诉各位长辈们,婆婆下葬时没有翡翠李子,所以河滩里只有四枚,而不是五枚。
    段玫思量后找来侄儿媳妇覃红星商量,让她去订做一枚和李家传世的翡翠李子一样的放在梅爵的墓中。
    覃红星口中应诺,心里却犹豫不决,因为她的手里就有现成的翡翠李子,只是当时婆婆传给她时,告诉她,老婆婆要求传这些翡翠李子给未来的李家儿媳妇们。她不知道是继续传这几枚翡翠李子给它可能的未来的主人,还是拿出来一枚,放到婆婆的墓里。她想了想,告诉了表舅舅段玫和叔叔任凌峰,请他们给拿主意。
    段玫和任凌峰则认为既然有的,就拿出来一枚。他们认为这些翡翠李子应该随其主人安歇了,其实他们更觉得这令人压抑的翡翠李子的传说该结束了。李家未来的女主人们,也不可能会继续完全按照老规矩选定了……
    所有的代表逝去的李家女人的翡翠李子的都葬下了。李家的墓地卿字辈人中也包括张白贞,也只有她的墓不是仅仅只有翡翠李子,而且人也在,一起在棺木里静静的沉睡着。她原本是一直没有翡翠李子,在找到墓地后,覃红星着人找到宋艳丽要回了李家的翡翠李子,也给前辈张白贞放进了墓里去。
    下葬翡翠李子的时候,任少原也来了。女儿孙女等晚辈们劝她不要去颠簸了。她坚持要来。她说:
    “这是李家故人离散已久灵魂的重聚,要去,多一个人去,就让那些灵魂多一份慰藉!”
    任少原到了李家庄子,站在墓地上,看着一个个葬下去的绿莹莹的翡翠李子,想着曾经自己熟悉又遥远的女人们,心中不由得感叹:人有尊严的活着,就是一种磨难!翡翠李子的演绎的故事该结束了……李家的女人啊!你们曾经的惊天动地的世界,是而今以后别人口中感慨万千的故事……李家后人将卸下包袱,开始新的故事了……
    李家故人终于都回归故里了。段玫、任凌峰等人有时间就会到李家墓地看望老友。
    这天,段玫、任凌峰却在李家墓地见到一位和他们年纪相仿的陌生人。陌生人站在李丹姊的墓前,捧着一束大红玫瑰,絮絮叨叨,把花放在墓碑前,脱帽致礼,然后转身……段玫看看任凌峰,见他也一脸疑惑,就背着手上前挡在陌生人的路上,问:
    “兄台是哪位啊?”
    “您是……您贵姓?”
    “我姓段,是李家亲戚!好像从没在李家见过你?”
    “这么说也许应该称呼您段兄。我姓董,名宏阅!”
    “董宏阅?这姓名,我没有听李家人提过!您是李家的老亲吗?”
    “惭愧,我不配被李家人提起。我是来祭奠未婚妻李丹姊的!”
    “哦,知道你是谁了!记得当年梅爵的丫头冬子提过,说李丹姊当年就是因为董家退婚而去的!你就是……”任凌峰走过来说。
    “只知道她走的悲壮,不想竟是因为阁下啊!李家人从没人提你们董家不仁不义!甚至连你们的姓氏都没提过。”段玫鄙夷一笑道。
    “她因我而去,他们李家人虽然不提,可是我从未忘记过。我曾多次找过她的墓,来祭拜她。她一直在我心里,虽然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彼此长什么样。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会一直守着这份承诺,直至长眠!”
    “她走后,你没娶妻?”任凌峰疑惑道。
    “……”花白须发的董宏阅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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