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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烨眉目清朗,顺了顺身上的雪花道:“虽是小雪,但也透着凉气。”说完他招了招手,不远处的小厮跑过来递给君烨一柄竹骨大伞,伞面竟是奢侈不透水的绸锦所制,仅一把竹伞也能看出来丞相平时的奢华。
君烨撑开伞上前,为宁姜遮住了头上的雪花,虽与礼不合,但她也没有扭捏拒绝,君烨这才回她刚才的问题:“宁姑娘可记得三年前曾救过一个受伤严重性命堪危的人?”
三年过去,宁姜那时候十二岁,她平时看谁有难性命危难时她都会援手相助,三年前的事她记不大清了。
君烨看宁姜神色大概是不记得了,叹息一声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宁姑娘刚到陈国的那一日,如同今日天上下着雪,寒气甚重,宁姑娘曾吩咐自己的下人将躺在雪地里的人送入医馆,还留了不少的银子。”
这样一提醒,宁姜便记得了,那时候刚到陈国,看那人躺在巷子口雪地里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难道那人便是?
君烨观察着她的神色有些变化,他将竹伞往她那边移了移,自己露出半个身子在伞外也不在意,但这个动作让宁姜心底一暖,她微低头,握着竹伞的男子手指修长的厉害,骨骼很大,白皙有力。
他和她走在长长的河道,君烨解释:“那日受伤落魄的人正是君某,后来君某参加科举做了官,便派人打听那日救君某的姑娘,但始终石沉大海无踪可寻。
直到宫里相见,君某才寻的姑娘,约姑娘出来也只是想让姑娘知道,那日的援手相助君某莫生难忘,姑娘的再造之恩君某感激不尽。”
他将这件事说出来,有自己的思量,她是救了他的人,两人隔着这一层关系往后找她也方便许多,她也念着这点也不大忍心拒绝他以后的相邀。
君烨是个深沉的人,肯为自己以后做打算的人,现在做的就是尽量为自己以后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宁姜明白,他说这话,表示以后有什么用的上他的地方,他会尽力而为。
这个少年丞相如今不过二十岁,深沉稳重,有礼有度,知进退,宁姜叹息,这样的一个男子,会看上那家姑娘?
世间女子怕是很少也很难入了他的眼。
宁姜不知,一旦自己想到这个问题,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深陷,被这男人稳重的气度,传奇的一生深深吸引。
宁姜看了眼前人一眼,温和笑道:“如此便是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君公子不必与宁姜客气。”眉目黛色,眼睛里光芒隐隐,笑容温柔不失大气。
君烨一愣道:“如此便是君某娇作了,宁姑娘心怀善意,是君某小人之心。”
宁姜道:“君公子此话怎讲?有恩必报说明公子不是忘恩之人,是个深明大义重情重义之人,这点宁姜还要向公子学习。”
君烨闻言一笑,眼睛清明,竟觉心中很久未曾这么乐意过。
那日是真正的初见,两人有了交往的借口,相见论谈多了起来。
我暗叹,这种真正才子佳人,话本上的相遇相知,宁姜虽为公主,但也是一平凡刚成年的女子,怎么把持的住?怎么不入套?
我问司命,后来呢?
司命有些醉意,摇了摇酒壶中的桃花酿,灵台不大清明,糊里糊涂的,推脱道:“下仙醉了,帝姬想听什么故事明日再听好了,小仙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我很想多听听师傅的八卦,看司命这样我也深知今日不可能了,偷偷藏了他的桃花酿,回自己房间。
一灯如豆,昏暗不堪,好在两位神君视力极佳,倒也不在意。
渊宁放下一枚黑子,堵了苏止的一条路,神识感觉不到附近有人了才问:“你打算以后怎么做?”
苏止一顿,半晌才放了一枚白子找了一条路出来,玉石做的棋子滑润无比。
他思索了一番,无果道:“我也不知,只有顺其自然。”
渊宁叹息一声:“封印减弱,世间魔气增多,妖魔作乱,终有一天封印会破,沌邪终究会出世。”
“万物轮回,世间每隔千万年终有一场灾难,沌邪出世无可避免的,但是也不是容他那么简单出世的。”
渊宁放下一枚棋子说:“你知道,我说的不仅是沌邪,灾难来临,她也将会重归,这世间本来就是她的,终究也是由她来守护。”
苏止脸色淡漠,不知在想什么,他道:“万物轮回,她也一样。”
苏止想起什么一般将连祁的事同渊宁说了,果然渊宁眉头一皱道:“他这不是胡闹么?难怪总觉得心中不踏实,他居然不知轻重的跑到上古封印的地方去了。”
“我让他去二哥那里自己领罚。”
渊宁眉头松开:“行思是个古板顽固的人,这次恐怕有的他苦头吃了,这些兄弟中也就行思严谨守行,虽然心疼连祁,但是终究会狠下心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苏止看了看外面天色,又看了看棋盘,棋子走了死路,他打散了棋盘问:“大哥对于宁姜的事想怎么做?”
怎么做?渊宁心中确实有了想法,但是他还是觉得烦恼说:“希望宁姜能放下曾经种种,毕竟是司命失职,本来该经历大义的劫,却不想阴差阳错成了情劫。”
苏止闻言叹息,将过错归结到了司命身上,如果自己不动心?司命怎样都不会失职,他还想不通这点,只愿不要等到失去才幡然醒悟。
但渊宁终究是渊宁,是这七子中冷静自持看不懂那儿女情爱的渊宁。
亦是不屑感情纠缠的渊宁神君。
散了棋盘的两人说了几句话,渊宁便起身,广袖拖地,他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眼神有些复杂,便起步离去。
渊宁看向不远处,这是兆泽寺唯一的一片竹林,那人和自己的徒儿住在同一个院子,自他刚才进了西苑,这半夜过去她便一直没有回去,渊宁神君智商不迟钝,知道她有意躲着他。
宁姜抱着琴,坐在竹林里,夜晚有些冷意,她穿着白色的狐裘呆呆的望向远处,远处不远,仅仅是这片竹林的尽头。
以前他位高权重的时候,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如今呢?宁姜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想着这样也好,毕竟谁也不欠谁。
身后传来一身叹息,语气无奈:“坐在这里做什么?不冷么?”
宁姜微微转动眸子,没有转身,口上道:“不冷。”
没人发现她抱着琴的双手有些苍白和紧张,眼神不容察别的忧伤。
渊宁向前几步,转身与她相对,劝慰道:“回去吧,夜深寒重,你的身体容易生病。”
闻言宁姜心底痛苦难言,她身体一直不好,以前君烨疼她,每次生病了都会照顾她,与她讲故事,讲他的所见所闻,讲他对这世间的感悟。
君烨,不是眼前这人。
语气淡漠,神态淡漠。
宁姜终于抬头看他,锦衣华服,广袖垂地,这种布料凡世间没有,仍然是及脚裸的长发,但却未束,像瀑布一般散在脑后,但又一丝不苟,熟悉的眼熟悉的眉,但是又比君烨俊郎更甚,不可亵渎。
宁姜回忆翻滚,深深闭眼又睁开,眼前的人是世间的神君,不是君烨,即使是君烨,又当如何?
两人中间已是沟壑重重,即使她想,她和君烨仍旧不得终。
君烨爱她没错,但是心中也有更重要的。
而,不是她。
宁姜起身,抱着琴施了礼,她的骄傲和自尊做不了自怨自艾,也做不了声质问眼前的人,他到底当她什么?
她道:“神君说的是,我这便回去。”
情绪内敛,眼睛里满满的冷静。
渊宁心中感觉有丝烦恼,他淡漠道:“回去吧。”说完顿了顿,语气缓了些:“其实你大可不必喊我神君,我知你怨我,君烨那一世本就是个意外,你不必多想,你还年轻,过几日便是你的大婚,但愿你幸福。”
呵!君烨那一世是个意外,那她的爱成了什么?也是意外吗?
神君说话果然云淡风轻,轻描淡写。
她曾爱的男人,至今也深爱的男人,神情淡漠的愿她大婚幸福。
君烨伤她欺她不要她,她又该怎么要求眼前这高高在上的神君怜她一分呢?
宁姜亦淡漠的看了渊宁一眼,口气轻淡,如他所愿,“谢谢神君。”
宁姜走后,渊宁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那种被她眼神看了过后的不适,君烨当初爱她但也放弃了她,而他又怎么谈的上爱她?
这不过是他千万年劫数中经历的仅仅一小段,但是刚刚看着她纤弱的身姿,他还是不免出现提醒她回去休息。
后来渊宁归根于凡人身体羸弱,他想着他们曾经也好歹惺惺相惜过,不过善意出声提醒了一番。
我回房间的时候,师傅已经离开,苏止正坐在桌边添香,房间里清新盎然,闻着神精气爽,我跑到苏止身边,问他:“皇叔,你猜君烨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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