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器近》破阵子第四章[2]

剑器近最新章节目录
   铁鹰,翻身上鞍,朝风火城阵眼飞去。此时的他,恨不得自己肋生双翅,便能再快几分。正在焦急之时,一个身影倏地出现在他身边,正是铁寒松。只见铁寒松一脚踏上鹰背,一手便从后腰托起了铁寒杉,紧接着——“喝”,铁寒松轻喝一声,一把将铁寒杉给推了出去。
    铁寒杉不及回头,只能快速调整身形,便如一支离弦箭,几个呼吸间便到了阵眼处。这个时候,根本不由得他细想,一落地,便立刻咬破了舌尖,猛地喷出一口精血,同时祭出了那颗从邹怨山下取回的本命法宝。一时间,整个风火城到处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便如山崩地裂一般,大地颤抖不停,那些分布在风火城各处的大大小小的铁质雕像,此刻竟如同活了一般,各自行动了起来。
    这些铁质雕像,便是铁家各代先祖的遗体。
    只见那些雕像此时仿佛有了神志,相互之间配合得无比默契,各司其职,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分别飞到了各处城门处,施起法来。
    李谶拖着战舰,已经飞到了凤阳门外,并且此时正悬在半空中。那巨大的铁锚早已被他抛向凤阳门的城楼,却被阵法给挡住了。而那艘巨大的战舰,因为惯性,就要撞向那道看似薄如蝉翼的光幕。
    “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风火城上空的灵力忽然震荡起来,转瞬间便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把风火城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气泡甫一成型,战舰就到了。
    气泡薄如蝉翼,哪知固若金汤,坚如磐石,乃是铜墙铁壁,在那战舰的撞击之下,也自岿然不动。
    这气泡高逾万丈,那战舰也不遑多让,直如山岳一般。一时间,城门外“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那舰首已撞上了气泡,却不得前进半分,舰体舰尾因为惯性仍兀自朝前移动。
    战舰撞上气泡后,便开始分崩离析,而舰上满载着巨石沙土,此刻也纷纷落下,不多时,便在凤阳门外垒成了一座大山。
    风火城外城墙另五座城门,此时也是同样的光景。
    就在这时,倏地又是“嗡”的一声,才从铁寒杉施法中平静下来的风火城,又开始震动了起来。而此次震动,不单是地面,连周天的灵力也不住地震荡。霎时间,一堵堵十来丈高、数里长的土墙拔地而起,在风火城的城墙外,又把风火城给围了一圈!然而,这还不算完。只听“嗡嗡”之声不绝,震动不止,土墙之上又生土墙,层层叠叠,如同鳞片一般,一层一层地将风火城包裹起来。到后来,只留下一道数里长的口子没有合拢。
    风火城中,所有人都是面如死灰,呆呆地望着天上那一丝亮光……
    眼见头顶的光亮越来越少,铁寒杉焦急万分,一急之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旁的人大惊失色,赶忙扶住了他。铁寒杉仰天大笑道:“驱灵阵……化截阵……这是要把风火城变成一座死城啊!”说完又发狂似得大笑不止。
    眼见铁寒杉如此焦急,身旁的人劝道:“二爷,您别急,如此庞大的阵法,定然需要极其庞大的灵力维持,他们城外补给总有接济不上的时候,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趁机突围……”
    听到这话,铁寒杉只有苦笑:“哈哈,驱灵阵……驱的是风火城的灵力啊……阵法维持不住的那天,就是风火城内灵力干涸的那天……”
    ……
    不过,李谶还是过于自信了,他预计不出一年就可困死铁家,而风火城却足足撑了五年。
    这五年以来,风火城中灵力几乎干涸,那包裹着风火城的、如同鳞片一般的土墙早已摇摇欲坠,部分地方甚至已经坍塌,成片成片的巨大土块就跌落在风火城上空的防御阵法——那个巨大的泡泡——上面。城中的粮食、赤岩精也早已消耗殆尽,唯有少数人还偷藏些许存量,仅能吊着命而已。城中早已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铁家军近二十万,早已发不出军饷,军士们饭都吃不饱,更别说维护城内的秩序。
    若说铁家没有想过办法解围,当然是不可能。然则莫说城外被围得水泄不通,铁家派出十几次杀手,要去刺杀维持阵法的修士,却全数被擒获,就连城内——城主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只怕有数万——有的是想找铁家讨口饭吃的平民,有的是对铁家不满的修士,有的是因城外渗透进来的细作,鼓动而来的饥民,更有甚者,便是吵着发饷的铁家士卒。
    这日,城主府外。
    不知铁寒杉从哪里又找来数车粮食,正组织人手准备发放。可就那几车粮食,又哪里得够,杯水车薪罢了。初时,众人慑于铁家威势,还不敢抢夺。可经不住细作撺掇,饥民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秩序。那些发下来的粮食,哪怕放进嘴里,只要还没下肚,都恨不得给掏了出来。一时间城主府外,哭声震天,哀嚎彻地。
    “他娘的铁家要打仗,关老子什么事,可怜我那孩儿,竟然被活活饿死……”眼见刚发的粮食被夺走,一个饥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指着城主府的大门便骂了起来。
    有了开头的,余人再也忍不住,均指着城主府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铁家要打仗,还以为你们打下了风火城,城中百姓就有了好日子,哪知道……你们铁家躲在窝里吃香的喝辣的,受苦的却是我们。像你们这样的,有什么资格掌管风火城,那些年白城主对我们多好,不说路不拾遗,又哪里听说有人饿死的。我的白城主哟……”不远处,一个声音显得特别突兀,虽然不甚高亢,却也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想必,也是被灵力裹着,有意传开的。
    铁寒杉在城主府外的高台上听得真切,之前那些饥民的谩骂,他也物理反驳,只有暗自承受。而眼前这个声音,明显不是出自饥民之口,定是细作在暗中捣鬼。
    那边话音未落,这边又有一人嚎道:“白城主在世时,对咱们平民百姓多好,可曾让咱们挨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罪?铁家害死了白城主,咱们还有什么脸受着嗟来之食,不如就此全饿死算了。”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挑动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让所有人都不禁跟着啜泣起来,甚至一些铁家军也再难自制,低头无语。
    “我呸,谁他妈的在这里乱说话,谁说铁家人吃独食了?”铁寒杉还没有什么表示,身旁一位铁家将领眼见众人群情激愤,他害怕场面失控,忍不住骂了一句。铁寒杉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饥民看来就要把城主府给掀了。
    此时哪里容得铁家辩白。
    铁寒杉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众人的情绪,只得赶紧拉回说话的将领,对着饥民满脸赔笑道:“铁家正着力筹措粮食和赤岩精,只得几日,便有足够的粮食,大家也不必再受饥苦。”
    “哼,你铁家作恶多端,咱们可信不过,府库中的粮食怕是早就藏到别处去了。”这时,一人倏地站起身来,指着铁寒杉说道。他声气充沛,全然不见饥态,只是已没人关注这些细节了。
    “你话说清楚了,铁家怎么作恶多端了!”听到这话,一名铁家人登时怒火上冲,倏地从腰间拔出刀来,指着那人,吼道。随着他这一吼,周围也有几人拔出了武器,一齐指着那人,看样子就要动手。这些人自己都吃不饱,还将粮食拿出来分给众人,此时还要受到这种指摘,早就憋着一肚子火。
    “哟呵,还有力气拿刀呢!还说你铁家没藏粮食!”
    “听到人家说你铁家作恶多端,就要杀人灭口么?”
    “不要脸啊不要脸……”
    “对啊……”
    眼见就要起冲突,铁寒杉紧走两步,赶忙跑到那几位铁家人身前,顺势一挥袍袖,把所有的武器收到自己手里。
    “谁说铁家作恶多端?!”
    铁寒杉正要开口继续安抚饥民,身后忽然传出来一声咆哮似的怒吼。这一声怒吼瞬间抓住了在场数万人的精神。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铁家现任家主——铁寒松——正站在城主府门口,面沉似水,望着府门前的人山人海。
    “谁说铁家作恶多端。”眼见众人安静了下来,铁寒松放低了声气,平声说道。
    “哟呵,‘铁城主’出来啦,好大的气势呀……”这时,不知从哪儿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阴阳怪气。他话还没说完,也不见铁寒松有什么动作,竟如鬼魅一般,一把从人群中把那中年男子给抓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城主府门口。一见铁寒松抓到细作,铁家众人立马围了上去,将那中年男子围在垓心。
    被铁家人围住,那中年男子竟然不慌,挣扎了几下站起身来,又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才说道:“哈哈,‘铁城主’好大的威风啊,要杀人灭口么。”
    一听那中年男子的话,周围的铁家人怒不可遏,众口一词吼道:“把话说清楚了,铁家怎么作恶多端了!”
    “哈哈……”
    那中年男子忽然不住地狂笑起来,隔了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也豁出去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怕你铁家杀人灭口。”说着,倏地抬起手指着铁寒松,继续说道:“不说其他,五年前,在离城犯下什么样的罪孽,你敢跟我对质么?”
    听到这里,铁寒松还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铁寒杉却是忽然心里一紧。
    中年男子越发激动,继续道:“邹怨山下,你铁家为了夺宝,血祭了二十六位青年俊杰,你可敢承认么?”
    听到这话,铁寒松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胡说八道”——他当然不知道这事。
    眼见铁寒松的反应,那中年男子怒极反笑,道:“看来铁家不只是作恶多端,还是不折不扣的寡廉鲜耻之徒,呸!”
    “瞎说八道,铁家怎么会干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你说话可得讲证据……”
    围住那中年男子的铁家众人目眦欲裂,一面推搡那中年男子一面质问。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男子,一面走一面说道:“铁家不是要证据么,我给你们找来证人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满脸怒火,斜眼挨个瞥过铁家众人,最后眼神落在莫娢身上,只见莫娢双目失神,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见到人群中出来那男子,铁寒松两兄弟心里同时“咯噔”一声,两人眼神相交。
    铁寒松从弟弟的眼神中看出——“确有其事”;
    铁寒杉从兄长的眼神中看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