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度》正文卷0060输了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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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遗卢良伟自然不知窗外楼下发生的情况,将粪包扔开,路易便为卢良伟解了定身术。
    “大叔,你昨日说,你们来寻我,是朝连运有要事想问?”
    卢良伟十分可惜地朝窗边望两眼,坐到路遗身边,自顾自地到一杯茶准备喝,“具体什么要事,为师也不是太清楚,稍后你自去同他问个……哎哎!你抢为师的茶作甚!”
    卢良伟的茶还未递到嘴边,已经被路遗夺去。
    路易嫌弃地看了他刚刚摸过牛粪的手掌一眼,“没把你撵出去都是好的!亏你还自称将军,怎的跟个山野村夫一般,毫不讲究!”
    “正因为曾经是将军,惯常征战讨伐,多跟马匹牛羊有交道,久而久之,也就不觉得脏了!”
    “你说曾经,所以你果然是被贬谪的废将?”
    路遗本来没有探知卢良伟曾经所历的意思,不过他自己提起,便顺带说一两句。
    卢良伟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就将自己如何升将被贬的由来,说了个一清二楚。
    听完卢良伟的描述,路遗心中的怪异之感突增,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就连卢良伟,也与那城阳国公赫连白怀有不浅的瓜葛。
    自从来到费县,似乎所遇所见,全都与那人有关,仿佛整个城阳天下,遍地都是与他有仇的人。
    这便罢了,可这些人,全都被路遗遇见,其中柴无悔,更是抚养了他将近二十年……
    若说一切都是巧合,未免太让人匪夷,当然,不排除赫连白怀作恶太深,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可路遗仍旧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自他踏入费县地界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指引……或者说强行将他拉到某个未知可怖的世界里去……
    看路遗出神,卢良伟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值,爽朗一笑,伸出大手重重拍上路遗的肩膀:
    “乖徒弟,你莫要摆出这样一副神情,富贵在天,为师能在赫连大人手上保全这条性命,将老之际,还收你这样一个徒弟,已经别无所求!
    你千万不要想着为为师讨回公道之类,没那个必要!”
    被狠狠一拍,路遗吃疼,龇牙咧嘴一番,谈兴尽失。
    于是毫不客气就将人撵逐出门:“谁要为你讨公道!小爷我可从没想过认你做师父!走走走!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
    ……
    计算着时间,知道比赛即将开始,路遗才收整心情,再次运气暂缓住肩背处的疼痛,开始逐一查看一会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昨日牢内被冰封的时候,他曾看过苗青出刀的样子,虽然没能将冰块劈碎,但路遗很清楚,如果没有那层防御,不借助外力,真刀真枪地同人交手,他的胜算几乎为零。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苗青的实力,几乎可与全盛时期的刘天奇匹敌。
    他们的招式都异常迅猛,快如闪电,让人难有丁点儿招架之力。
    路遗已经在刘天奇手上吃过一亏,所以对于苗青,他根本不指望靠着自己伤残的身躯取胜。
    将自己所有逐一摆上桌,路遗看得连连摇头。
    “即便有雀羽又能如何,走又走不了……
    结花福袋?将人带物全部收进这里面?那也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今日逃了,只要我还在费县一刻,这朱家寨的人,就一定会对我追杀到底……
    五菱塔和符纸?这种时候,似乎也派不上用场!那母女俩怎么可能容忍局势被控在我的手里!
    龙骨箭倒还行,只要能比苗青的刀更快……”
    一念及此,路遗忍不住骂了声:“若能比她更快,还用得着在这里取巧投机?!”
    长叹一声,路遗恼火地将东西囫囵装回包袱。
    当触及到上参给的乌青蟒鳞,他不由怔了怔。
    便在此时,卢良伟的声音再次从门边传来,打开门,陈笑笑朝连运也在一起。
    看到路遗,陈笑笑眼睛里没有笑意,似要将路遗吃下肚,声音也极为冷漠,“还有一盏茶,寨主和诸位长老都已在看台上等,你若准备好了,便速随我来!”
    话一说完,他也不等路遗回复就自顾自下了楼。
    看着陈笑笑转瞬即要消失的背影,路遗三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时间已经不多,他们也就没有多想,草草收拾一番,就跟着去了擂台。
    擂台搭在山寨正门对里的一片院场正中,台高三尺,两丈见方。
    四围临时架了三层看台,已经被朱家寨的男女老少坐满。
    寨主白翎和一众长老坐在擂台正前方的掩雨楼中,错成三排。
    朱白令别刀伫立在白翎身边,苗青坐在最侧边靠近楼阶的位置。
    昨夜下的雪还未开始融化,除了台上阶下,场间仍旧一片雪白。
    在陈笑笑的“引领”、卢良伟朝连运的陪同下,路遗被带到了擂台下方。
    不待他上台,车思病佘初他们也都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被拉了出来。
    所有“待罪”之人,手脚皆由铁链拴着,被强压到此,以便近距离地体味绝望。
    路遗胜,他们或可有一线生机。
    路遗败,他们便全都得为死去的朱白羽陪葬。
    车思病佘初因为不请自来,所以也被列在了待杀的名单之中。
    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路遗这时才感受到压力和紧张,他因为觉得,自己乃是匡哗残魂的宿主,不可能那般轻易就死去,所以没怎么将事情放在心上。
    可真到了擂台之前,听着陈笑笑所说那些人能不能活都取决于他,感受着好几百人或怨恨或期盼的目光,他突然有些无措,不自觉将手中一直拿的乌青蟒鳞更握紧了几分。
    鳞片划开皮肉,嵌进他的掌心,血水沿着纹路流出,滴在雪地上,绽成一朵朵赤红的花。
    卢良伟注意到他的神情以及手上的动作,不无忧心地轻拍一下他的胳膊:
    “乖徒弟你放心打,为师在台下为你鼓气!输了不丢人!”
    朝连运路遗闻言一同将他看着,路遗苦笑一声:“输了确实不丢人,但会死人啊大叔!”
    朝连运难得地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卢将军,你要不会安慰人,其实可以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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