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之城》第十一章往事回首终是过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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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在没有被霸占的体育课上，初三三班的学生在寒冷的晴空万里的蓝天下自由运动。
    因为太冷，赖、甄、方三人手插口袋整齐的往教室走去，经过初三一班教室的时候，听见政治老师厉声教育道：“不好好背划的重点的内容，能考好那才真是祖坟冒青烟-------妖气了！”
    政治老师一只手撑着讲台，一只手指着外面：“让那位同学在五星红旗下反思！看看他现在对得起谁！”
    赖小川转头看向了旗杆，政治老师口中的那位居然是易铭，他双手拿着政治课本，嘴里默默念着书的，赖小川忽然莫名的幸福了起来，很是幸灾乐祸。
    赖小川捣了捣方圆：“那个谁呢？”
    方圆看去：“赖小川，你开心了？”
    赖小川幸灾乐祸：“不是很……是非常……”
    走在两人后面高个头的甄子平问：“小赖，前两天你说要去堵截那个易铭，给他颜色看看，是你自己去堵截吧？”
    赖小川回头瞥了眼甄子平：“你说呢？”
    “我感觉……”
    “什么？”
    “我感觉你不是他对手！”
    “什么对手？”
    “我感觉……你打不过他！”
    “我们是他对手。”
    “你们……是谁？”
    赖小川指了指说话的甄子平，又瞧了瞧方圆回：“加上你和方圆，就是对手了。”
    “啊……我就不参与了吧……”甄子平异常恐惧的推脱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算上你了！”
    三人走到三班教室门口，靠在三班的墙上，同时盯着易铭看。
    甄子平：“我和他个子差不多，但好像……我觉得我真打不过他，再说我们仨都是三好学生，不能欺负别的学生，尤其还是联合起来欺负，对不对？小赖。”
    赖小川：“我们不动武力。”
    甄子平忽然松了口气，笑着回道：“那就好！”
    方圆和甄子平进了教室，赖小川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门口，看着罚站在旗杆下的易铭。
    易铭打眼瞧见戴着毛线帽子，梳着两个长长麻花辫子女孩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以为有什么事情，也同样看向赖小川。
    赖小川冷笑自语道：“你好意思直视我？”
    不知为何，易铭用政治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赖小川嘲笑道：“还用书遮着？你以为你那样貌比潘安呀！”
    易铭把书往下拉，慢慢的露出双眼，发现女孩还是盯着自己看，而且笑的很是灿烂。这位笑容灿烂的女生忽然抬起一胳膊，食指指着自己。
    赖小川小声嘀咕：“等着！”说完转身进了教室。
    易铭把政治书本放下，这才想起了在食堂二楼窗户同样指着自己的那个女学生。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这位笑得灿烂的学生，不是对自己笑，而是对自己发出了嘲笑。
    夕阳西下，红日的暖阳铺洒在路上。
    赖、方、甄三人蹲在杏乡三叉路口的石桥上，赖小川看向迎面骑来自行车的学生，易铭的身影远远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赖小川赶紧说道：“他来了！”
    “我觉得这不太好吧！”甄子平小声的说着。
    方圆：“又不是打他，再说咱仨人怕什么？”
    甄子平：“万一他要打我们怎么办呢？”
    方圆：“我们是三个人，不是三分之一人！”
    甄子平：“我体力不支！我怕他让我们三招，我们都不是他对手！”
    方圆：“你这大个子白长了！”
    快靠近的易铭则温和的看着赖小川，他下了车，从书包里取出一沉重重的白粗布袋子，走到赖小川面前，易铭伸手把白粗布袋子给赖小川：“米，还你的，多给的算是我的歉礼！”
    赖小川居然接过米袋子，她愣了几秒，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赖小川还真没有在脑海中排练过这场面。
    “对不起，我那几天真的挺饿的！”易铭对着身后站着的方圆和大个子甄子平举了个躬，同时也想让他俩原谅自己。
    赖小川手里捧着米袋子，在心中的满满的怒火立马烟消云散，而且散的非常快。
    赖小川低声问：“那个，还有那天集市上？”
    易铭：“什么？”
    方圆接过话说：“你在集市上撞了她，她的面糖都掉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赖小川问。
    易铭：“啊？我真的没注意！我那天挺着急的，就跑的很快，撞得人好像也不少，面糖我下次还你，行不行？”
    赖小川觉得不原谅他，都是罪大恶极，她泄气似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不起啊！那我走了！面糖我下次还你。”说完易铭‘驾车’离去。
    甄子平看着易铭离去的背影：“你看人认错的态度！”
    赖小川叹了口气。
    甄子平：“你说我们仨能打过他吗？你看他那么瘦！”
    赖小川怒眼瞪着甄子平，甄子平没有再说下去，麻溜的走到自己自行车旁。
    三人骑着自行车，甄子平因为没有为三人‘联合打人’而轻松地哼着歌。“你看人家都没在意，你倒好这小小的事情折磨你那么长时间，自己在演绎被伤害着，你说没我在，你俩能抵住他吗？”
    方圆：“行了，是谁说他让我三招都打不过人家！”
    赖小川想不明白，使得自己难过的事，肇事者居然一点意识都没有，自己却在怒气中一发不可生气。
    赖小川哭笑不得。
    再次去画画的时候，易铭买了好几十粒的面糖给了赖小川，并再次抱歉，让赖小川感觉得自己是得理不饶人的小女子。赖小川推脱了几次，但在易铭真挚的道歉下，赖小川别扭的收下了面糖。
    在这莫名其妙的过程中，这个‘学渣’意外的加入了三人学霸的行列中，至少在回家路上和去上美术课的路上变成了一类人。
    星期一的早上的第一节课，甄子平没有现身，这可把方圆急的厉害，就问赖小川：“小川，是不是郭大个子又被锁到了校园门外，被校警问话呢？”
    赖小川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听着课。
    方圆：“你这是什么反应？”
    赖小川就是不搭理她问的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圆又问赖小川：“你说这甄子平……”
    赖小川无表情的吃着饭张口，这才告诉了她事情，她说：“被他爸毒打了一顿，而且是脱掉裤子打的，那屁股打的……哎呀！太惨了！”赖小川一边说一边面露痛苦的表情。
    “你看到了？”方圆着急的问。
    赖小川点了点头
    “甄子平不是他家宝贝吗？”
    “这宝贝早熟，现在成了数码宝贝！”
    “具体怎么回事啊？”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几日前，赖小川和姥姥去甄子平家的养猪场买猪肉的时候，遇见眼含泪水的甄子平妈妈正往外走，姥姥就问甄子平妈怎么了，甄子平妈拿着手绢擦着留下来的泪说：“川姥姥，你去劝劝，这甄爸都快把甄子平屁股打成肉泥了，我拉都拉不开。”
    赖小川和姥姥立马往后院走去，来到甄子平家院子，甄爸爸穿着黑色毛领皮夹克，带着发亮的黑皮手套，正坐在院子藤椅上喝着茶。甄子平正趴在长凳上半脱裤子，屁股上是被甄爸用细柳条枝抽的红印。这细柳条是学校里女生宿舍院子的柳枝，好多年前甄爸偷偷的溜进去，折下好几根，最后就留下这一根，经过这几年的保存，都已经包了浆，特别好用，拿来打犯错的甄子平，尤其是说要打现在所犯的色之错的甄子平，正是符合这柳条的意。
    “你这干嘛！把孩子打成这样？”姥姥边往院内走着边说，小川和甄子平妈跟在后头。
    甄爸胖胖的手戴被撑得都能看见黑皮手套的黑色流水线，他拿着柳条像姥姥迎了过来。
    赖小川每次看见甄爸和甄子平在一起，总是联系不起来两人是父子，甄爸长得肥头大耳，塌鼻梁小眼睛，而甄子平长得高高瘦瘦高鼻梁大眼睛，这两人就是电池的正负极，你瘦我就胖，你高我就矮，你大眼睛我就小眯眼，你白我就黑，你帅我就衰，就这样两极的存在着；是不是亲生的赖小川是不知道的，唯一作为说辞的是甄子平像他妈妈，这也就完全符合逻辑了。
    作为赖小川学习上的的竞争对手，甄子平在上次的期中考试夺得全校第一，在赖小川心里都觉得是奇怪的事情，在甄子平流里流气的外表下，应该是流里流气的成绩，怎么看都不是得第一的料，以外表来评价一个人的内在、内涵、和全部应该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赖小川和方圆总觉得甄子平暗地里一定那种拼了命分秒必争的学习，至少会背着两人做很多努力的事情，因为三人在一起的时候，甄子平总是一副对学习不太在乎的样子。每次赖小川、方圆问的时候甄子平总会说“没有啊？我就课堂上听听！”每当听见甄子平随意轻声说出来的时候，赖小川和方圆俩人总想要打他一顿。
    在杏乡大家都知道虽然甄爸爸胖矮挫，但他在爱美的道路上一直是跑着的。他让赖小川明白一个真谛，即使自己长得丑的一逼，也不要放弃追求美丽的心，因为本来自身条件就有问题，为什么不稍微改善自己外在，愉悦自己也是一种美！这种真理在爱美的甄爸爸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甄爸的脑袋和胖胖的脸庞在脖子里黑毛领的包围下显得像盘子里的猪头肉一般，甄爸带着失望语气说：“川姥姥，你说我这么努力养猪，不都是为了孩子，你说他居然小小的年级做出这么害臊的事！”
    甄子平一直趴着，头一直都不抬。
    赖小川看了眼被打的血红的屁股在寒冷的冬日里晾在外面，忽然想到如果在夏天打成这样的屁股，甄子平若一动不动就这样趴着，那苍蝇就有食物了！
    想到这，赖小川笑了一声。
    甄子平忽然梗起混着鼻涕的泪水的脸仇视的的瞪了赖小川一眼，随即又无力的提溜下去。
    赖小川小声嘀咕道：“瞪我干嘛？”
    姥姥看了眼嘀咕的小川一眼。
    “小川，你就得笑笑他，让他知道什么是害臊！”
    上个星期天，甄子平偷偷从父母房间床底下的若干白色塑料口袋的一袋中偷了将近一百块。甄子平曾对赖小川说过，他家床底下都是钱，有很多口袋，当然都是一元硬币，所以甄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