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成心许》32我的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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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得久了，双腿就麻木了，酌兮差点站不起来，她揉了揉小腿，重新给江承远倒了杯开水，回来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他身边的人走了。
    酌兮望了望四周，没看到要打针的小朋友，这才安心地坐下，舒服地差点哭了：“还是坐着幸福。”
    “之前让你坐你自己不坐。”
    酌兮朝他傻笑，妄图让他忘记这事：“我不是心疼你吗？”
    江承远发现，某人面对自己好像越来越放得开了，偏偏对着她的笑脸，他又无可奈何。接过酌兮手中的开水，江承远将它放到一边：“你不渴？”
    “我刚才已经喝过了。”酌兮又望了望点滴，“还有半瓶，很快了。”
    江承远提醒她：“旁边还有一小瓶。”
    “你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解决下人生大事？”她说得特含蓄。
    “不用了。”
    “真的？你刚喝了那么多水，又半瓶点滴下去……”
    “真不用。”江承远冷硬拒绝，他见酌兮打了哈欠，便道，“你困了就在这先睡着，好了之后我叫你。”
    酌兮确实有些困了，她平日作息非常正常，每天中午都会留半小时午睡，今天打破了休息闹钟，现在身体出现抗议了。
    “那我先睡一会，好了就叫我，其实我睡二三十分钟就可以了。”
    “嗯。”
    酌兮本来想靠着椅子睡的，但椅子的背太矮了，在肩膀以下，她要真那么睡动作实在太不雅观了。她看向江承远，后者以眼神示意。酌兮秒懂，好吧，男朋友牌枕头，也是挺不错的。
    酌兮睡眠质量还是非常好的，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江承远微微动了动肩膀，调整了下坐姿，让她睡得更加安稳。
    朦朦胧胧间，酌兮仿佛听见有人说话。
    “换好了……”
    “谢谢。”
    “大概还要……”
    “嗯，好的。”
    她皱了皱眉，感觉到有什么罩住她耳朵，世界又一片安谧了，紧蹙的双眉又舒展开来，酌兮再次安心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江承远叫醒的。
    “酌兮，醒醒，已经好了。”
    酌兮睁开惺忪的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江承远也不催，只道：“你还想睡就回去睡，这里容易着凉。”
    “已经好了？”酌兮望向点滴的方向，果然针管已经被戳进去了，再看江承远的左手，也已贴上止血贴，她揉揉头发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小时吧。”
    “一个小时？”酌兮吃惊地看着他，“那你肩膀……有没有事？”
    “没事。”江承远动了动肩膀，“放心好了。”
    “不是说了就睡二十来分钟吗？”酌兮嘟囔地伸手，给他的肩膀按摩。
    江承远轻描淡写：“没注意到，我之前也睡了一会。”
    “哦。”酌兮更愧疚了。
    “走吧。”江承远牵起她的手。
    酌兮还沉浸在之前的事情里，她特内疚地说：“要不我明天也陪你过来？”
    江承远看了她一眼：“你有时间？”
    这眼神……为什么她会有愧疚感……
    酌兮默默捂胸口，有点底气不足：“可、可以请假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酌兮试探地问：“或者改成下班后？”这么一说，竟越想越对，“下班后我们就都有时间了，到时候挂完药水还能去吃一顿。”也算是额外的约会呀。
    江承远就听着她越说越开心，到最后已经定下了计划。
    他抿抿唇，眼里漾出愉悦。
    呵……
    从医院里出来，江承远还有场教学研讨会要开，将酌兮送回家后就赶去了学校。
    酌兮刚睡醒，精神好，看看时间，离吃晚餐还要两个小时，她便拿出手机开始查找有什么时候适合江承远吃的食物，打算给他养养胃。
    不过首先，得要确定江承远晚上有空。
    酌兮给他发了条短信：
    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
    酌兮喜滋滋地写着：
    酌兮想的是大家开完会都那么迟了，应该肚子都饿了，吃份山药粥刚好填填肚子，也不会觉得占位，顺便还能促进促进同事之间的情谊。
    结果过了半天，江承远都没有回，酌兮就将手机放到一边，打算查看下冰箱里的材料。家里的米是不缺的，糯米、大米、小米、绿豆红豆应有尽有，毕竟煮粥方便，可以应付早餐和晚餐，还能减肥，所以酌兮准备了很多，吃厌一种换一种。
    剩下的就只需要买山药和红枣了。酌兮正盘算着，听见手机震动了下，她拿起来一看，差点被呛到。
    是江承远回的短信，只有短短七个字：
    酌兮脸一红，恼怒地回了过去：
    另一边，坐在会议室等待会议开始的江承远收到这条短信，唇角漫不经心地勾了下，他不疾不徐地按着手机键盘：
    酌兮哼了声：“算你识相。”已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江承远抬头望了眼走进来的年段主任，闲闲地按着手机，最后发了一条：
    最近女生出事的事情特别多，酌兮本来还没什么，看到江承远这句话，心里顿时毛毛的：
    她默默地把防狼棍和辣椒水都放进了包里。
    宋子绪电话打来时，她正在逛菜市场，她接起来应了一声，顺便和老板道：“老板，山药给我称半斤。”
    “好嘞。”摊位老板手脚麻利地给她装袋称斤。
    宋子绪听到她这边的对话，问道：“打扰你了？”
    菜市场声音喧哗，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酌兮只能捂着一只耳朵通话：“没有，我就剩这个了，等等啊。”
    酌兮与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提着买到的山药和红枣出了菜市场，才拿起手机继续通话：“不好意思啊，刚才吵了点。”
    宋子绪脾气好，毫不在意地笑道：“没事，你这是打算做晚饭了？”
    “是啊，打算煮碗山药粥。”
    “这么说我这通电话来得不巧了？”
    “诶？”
    “本来打算今天请你吃饭的。”
    酌兮听出他语气里的失望，颇为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她想了想道，“要不明天吧，明天中午怎么样？”
    “也行。”宋子绪一口答应了，“就这么说定了。”
    “嗯。”
    与宋子绪约定完吃饭的时间，酌兮回到家开始煮山药红枣粥。煮粥是件很轻松的事，只要把准备好的材料都放进锅里，按下煮粥键就好，简直是所有学生党和工作党的福音。
    趁着煮粥的时间，酌兮去洗了个澡，再画上淡妆，嘿嘿嘿，要给江承远长脸呀。
    她扣着时间到了学校，这个时间段出来觅食的学生很多，酌兮刚准备随便找个人问下地址，就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徐酌兮？”
    酌兮转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两名女生，刚巧酌兮都见过，是江承远带的学生，叫住酌兮的，正是张静清。
    情敌见面，有点尴尬，酌兮朝她挥了挥手：“你好。”
    张静清的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着的保温壶里：“你是来找……江老师的？”
    “嗯。”
    “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吧。”说罢，张静清转身和身边的友人说了几句，就朝酌兮走来，“走吧。”
    “哦……谢谢。”酌兮看了另一名女生一眼，那名女生以口形无声地喊“师母再见”，酌兮脸一热，跟着张静清走了。
    也不知张静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带她走的道路有些偏，基本没什么人经过，酌兮猜到她多半有话要和自己说，也不做声地跟着，心想幸好自己带的是保温壶，保温时间有八小时。
    果然，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张静清停了下来：“这里人少，说话不容易被人听见。”她坐到草丛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酌兮依言坐下。
    两个情敌能讨论什么呢？多半也就那个人。
    所以张静清开口第一句话她一点也不意外：“我没想到，他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酌兮皱了皱眉，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她弯弯唇道：“那你以为他喜欢的应该是什么类型？”
    张静清挑眉，带着她这个年纪女生特有的张扬和自信：“漂亮的、有能力、能匹配上他，和他有共同语言的。”
    酌兮觉得自己特坏心眼，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这些都是你认为的。”
    张静清冷笑：“那你觉得你哪点配得上她？”
    酌兮想了想，认真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讲配与不配，就好像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从来都是合适与不合适的。在一起的是我们两个，而不是我和你呀，说句粗俗的话……”
    酌兮敛了笑容：“干卿何事？”
    张静清气急：“你……你得意些什么？以后分手了有你哭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酌兮冷静道，“现在我能看到的，是他给我看到的，与未来有关的所有美好的眺望。还是那句话，就算我们以后分手了，关你何事？”
    张静清眯眼，她一直以为这人软绵绵的，别人一句重话就能将她说哭，没想到她却比谁都冷静。
    “还有一点你错了。”
    “什么？”
    酌兮眯着眼睛，对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像只得意的、仗着主人撑腰的小猫，看得张静清牙龈痒痒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某种笃定的信任：“不是他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而是他喜欢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