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天》作品正文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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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刚才的心领神会,叫我头一次产生了和这个院子交融在一起亲近的感觉。说得明白点,这种亲近感来自你对一个处境从陌生到认知的熟悉程度。你不得不长大,按照一种习惯的秩序,按照黑夜白日强制更替的,永不间断的连续的惯性,你终于取得了独立办什么什么手续,填这样那样的表格,签上那个似乎必须是你的符号的名字的资格。然后你踏入一个陌生的空间,开始散播自己的印记,很快一片生疏的土地上就印满了你曾经留下的痕迹。就在此处,你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换着目光,产生一些念头,互相传递着有时模糊有时清晰的思想。言谈举止关切着周围的言谈举止,同时也被周围的言谈举止所关切,但是说到底,还是那些具有情欲意味的言谈举止,才能在你的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而且这种印象还携带着当时的感觉活力,随时在你生命的某段过程里被触发,激活,随时左右着我们的判断和行动。
    水房里,靠着一个地炉子的硬木的长条案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铝制的饭盒,盒里时常冒出自己的鼻子闻习惯了的饭菜的香气。一进院门,朝左一瞥,那边小径通幽,不用鼻子,光靠眼光和心思你就能知觉到一股臊臭味徐徐而来,因为小径的里边就是自己时常痛痛快快拉屎撒尿的地方。这是一种毫无理由却有十分把握的确认,有了连续的相同的确认,说明你已经跟一个地界有了固定的链接。
    我也蹲在下水池子的水泥台上干起了“细活儿”,学着赖子的做派,一边一边地不厌其烦地淘饭盒里的那点米。淘米现在对我来说指定是细活无疑了。不过说实在的,做这个细活也用不上多大心思,我还是心猿意马想着王姨的事。
    “瞧瞧,瞧瞧!你这个地方还是肉鼓鼓的!老蒋晚上摸着一定稀罕得宝贝似的吧?看看我的,都瘪茄子一样了啊!唉。没人痛,没人爱摸了啊!”院里的一个姨说,她在开口之前一定拍了另一个人的屁股,拍得“啪啪”直响!过后又拍了自己的。
    “老骚X!没正行!我替你摸摸吧,舒坦了没?呵呵。你说也是的,我都奔六十的人了,为啥到时候底下还是红鲜鲜的,烦死个人了啊!”另一个嘴上说烦人,可听那口气明显是在炫耀。
    “正好啊!再叫老蒋帮你整出个一男半女的,也能铆劲吃鸡蛋了!你看人家大王,末了还不是又弄出一个儿子来?要不是现在这X事有人管,不叫生养,还不是总算下了一个可心的崽子吗?”这一个也是羡慕得心里直痒痒地说。
    “是啊是啊!邪门儿啊!你说大王刮掉的这个儿子真是那老‘齁吧’弄出来的吗?他都要散架子了啊!还能爬上身吗?就算能爬上去,齁吧气喘的,能有多大能浓水?”另一个哼哧了几声,放了一个响屁,疑虑重重地地说。
    “大王朝身上揍呗!然后使劲······把那一XX头浓水子挤出了就行了!大王可不是能搞破鞋那种人。再说她比我还干巴,要腚没腚,要奶没奶的,那个骚老头能看上她啊?”这个可能也上来劲了,浪声浪气说。
    “这可没准啊,蔫吧人都做邪乎事!哈哈,你经常给你老头子使劲······”
    “呵呵。你不给他------”。
    就在王姨请了病假的几天以后,吃过中午饭,我突然闹肚子。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可能因为我小时候没吃过几口母乳,再加上那时的父母也不拿孩子当回事,吃的也是凉一顿热一顿,饥饱没准,所以把脾吃坏了,只要吃不对劲,不是干燥,就拉肚子!我跑到便所里,蹲了半天,总算把闹内乱的肠子肚子安抚好了,正要起身。院子里的两个大姨一溜风也冲进了便所。
    我们库里的厕所是穿堂的,男女都走一个大门。里面间壁出两个蹲位给女人用,外面有两个蹲位给男人用,虽然中间隔着一堵水泥墙,但墙是不封顶的,顶端留着一截通气的,所以一点不隔音。两个大姨没准就是被王姨回家坐月子的事触动那根心里的痒痒弦,早就按捺不住要找个阴暗的角落一起唠点裤裆里的那点事,过过骚瘾,找找以前当小娘们儿的感觉,所以一进便所,脱了裤子,腿一叉,就急不可耐地说开了荤话,也没顾上注意隔壁有没有人。
    她俩在那边发飙,叫我在这边觉得很尴尬,本来我的腿都蹲得有些发麻了,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敢起身提裤子。说实在的,那个男人不喜欢听老娘们儿唠骚磕呢?她们唠得越热火,咱们就越觉得来劲,好像过了什么瘾似的。我大气也不敢出,硬咬着牙根坚持着,可是这两位大姨的“蹲功”还像特别好,拉也拉空了,撒也撒净了,还在那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没完没了地唠炕头上的损事。最后我没挺住,想轻轻地活动一下腿脚,可能整出了动静。
    “哎。那边好像有人啊!咱这院里可有小伙啊,叫他们听了去,咱这老脸朝那放啊?”
    “还不是你先发得骚!小伙就小伙,小伙好啊!哈哈。”
    “算啦算啦,还没骚够啊?赶紧提上裤子夹好腚沟子走人吧!”。
    我在水池子边上又把腿蹲麻了。我回过神来,仔细朝饭盒里一看,盒里的米已经少了一半。准是刚才我心不在焉,回想着厕所里的损事,把这“细活”干砸了,把那些米都淘进了下水池子里。
    “罪孽啊!有你小子这么淘米的吗?!”我刚刚朝饭盒里加好水,把饭盒放在木架上。老王头走了进来,他看到水池子里散落着一片白花花的米粒,大声训斥着我。不过老王头很快就变了调,他那一脸横纹里竟然冒出了少有的下流的笑意,用手指着我的裤裆又暧昧地说:“快把自己的小鸡掏出来啄啄。贪污浪费,极大的犯罪!”
    “掏什么小鸡啊?我这有现成的老母鸡。”这时保管员“眯眯眼”拎着一个大柳条筐走进水房插嘴说。她把柳条筐放在下水池子的边沿上,这筐里装着三只活的黄毛老母鸡,“咕咕”乱叫着。“眯眯眼”放下筐,可能是刚才一路拎着筐把她累坏了。她站在那喘了几口粗气,快速地活动着手指头又冲老王头说道:“王师父你先替我照看下啊,我先去大王那里看看啥情况。哈,这事咋能赶到一起来了呢?少见少见啊。你再帮我请个假,有事的话就去大王家里找我。”说完话她急匆匆地走出了水房。
    “自己不下蛋,看着别人老了老了老下蛋,取经去了啊?”老王头看着“眯眯眼”走远了,丛筐里抱起一只老母鸡,放到下水道的池子里,然后自然自语地说。
    “眯眯眼”和马姐仿佛的年龄,她戴着一个大眼镜,所以从眼镜的光晕里外人还真看不出来她那双“席篾拉的”眼睛。说来也怪,“眯眯眼”除了眼睛小,其他方面都是标准的漂亮女人样儿,身材啊,面庞啊,都不输给白姐。造物者就是这样,造就了一种完美,然后必须造就一些不完美来衬托完美。“眯眯眼”结婚许多年了
    ,可也不知道啥原因,一直没生育。
    我没说什么,其实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只是麻木或者是习惯性的客套地轻轻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老王头这样暧昧的表情,我竟然被一种情景攫住了,突然处于失神状态中,产生了一种奇怪但又非常强烈的联想。我突然觉得整个院子都被异样的情绪笼罩住了,这种异样的情绪从王姨请病假回家坐月子那天开始扩散,越来越浓,渐渐地形成了具有魔力的气场。凡是在院子里活动的人都会被感染,表情中全带着既暧昧又鲜明的“色”彩,说出话来,听着全都那么黏黏糊糊,性意味十足!有了如此强烈的念头以后,我不由自主地在水房里四处打量起来。我的眼光所到之处,虚空中全都凸现出一幅幅扭摆着的女人的臀胯,还有隔着衣服晃晃悠悠的两个鼓胀的大肉球。因为身体上面没有头,所以看着身形像是王姨,但明显比她丰满,肥盈。这应该就是一般女人的缩影,曾经留在我脑海中的许多个女人的肉体的投射。也许正是王姨的身体了有了变化,她在没请病假之前曾经在水房里不止一次地不同以往地扭摆过,当然她准是无意识的,那不过是一个母体处在孕育状态下的自然反应,是种本能的无法按捺住的招摇!而我不过是重现了当时注视过后一直无法消散的景象,因为这景象出现之时就伴随着强度很大的新鲜感,在我的感官上留下冲击过后的活力十足的痕迹,一旦被某种情绪撩拨,当时的情景就会自动浮现出来。
    “老张老张!老张来没来?赶紧把休息室里的饭桌子鼓捣鼓捣啊,当了一辈子木匠,那点屌活都干不好,咋越修越逛游啊!妈了个臭X的!”
    “来了来了,修那个桌子啊?主任?”
    “妈了个臭X的。你都修了好几回了啊!还问我?今天必须给我鼓捣结实了,过后我要验收,再像你裤裆里的屌似的,一碰乱逛荡!我扣你工资啊!”
    “唉。那破桌子用了多少年了啊?我上山时这破玩意就在那破屋里穷逛荡。当初是谁做的啊?用什么木头做的啊?我也当了一辈子木匠了,楞是没看出来。木头太硬,不吃钉啊?”
    “妈了个臭X的。你跟那个师傅学的木匠啊?木头都认识你,你不认识木头?这木头可是------”
    “主任。我把你的意思跟王姨说了,她说真是太麻烦领导了啊!等方便了以后一定好好谢谢领导。”这时长青从外面急忙走进院来到主任的面前说。这时我也来到了院子里。
    “谢个屌啊!什么X事啊,都赶一起去了。”说到这里,一向不苟言笑的主任,也暧昧地笑了一阵子,然后流了流气地又说:“也是,真他妈的是‘X’事和屌事赶一起了,那个刚生,这个入土,热闹啊!”这话说完,他走过去,推开休息室的门,探进头去朝里边喊道:“哎!你们几个,别没事闲扯X淡了,快把屋里收拾收拾,今天大王家办事,要是亲戚来多了,她家里放不下就她领咱院里来。你看看这屋里造的,人家外人看到了,不给我丢脸吗?!”。
    “主任,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领导啊!关心职工的疾苦!”院里的老木匠竖起大指冲着主任直点头,听着倒是有几分真意地说。
    “瞎拍啥啊?这算啥X事啊!她是我的老职工了,比你进院还早啊!她家里出了事我能不关照关照?快给我干活去吧,饭桌子鼓捣不好,我照罚不误!”主任被老木匠捧得显然很受用,但还是硬装严厉地说。剋完了木匠,主任扭身进了屋。
    我们院子里的老木匠看着还不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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