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江南》第十三章分道扬镳·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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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有分有合，亲友有聚有散。分合为势，聚散皆缘。
    家乐和周丽分手后，两人就再未见面，也不联系。可是，一天，周丽忽然给家乐打来电话，约他在一家名为罗曼蒂克的红酒会馆门前见面。周丽一再恳求，家乐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应下了。
    周丽要见他，家乐不知道这是她旧情难忘，还是他俩的缘分未尽。自己倘若依旧单身，就用不着推三阻四。可是，自己现在已经成家。小青一旦知道他要去见昔日的女友将会做何感想？然而，既然应下，就不能不去。思之再三，家乐决定背着小青去见周丽。他仅当此是普通朋友的会面。
    家乐最先赶到了见面之地。说是红酒会馆，门面其实并不大，和中档餐厅或小宾馆的差不多。可是，生意还算不错，不时就会有人进进出出。家乐刚在门口站了不久，就有一个打扮既时髦又妖娆的小妹上前和他搭讪。从言辞中，家乐猜她一定是红酒妹，是向他推销红酒的。因此，家乐说他不喝酒，而在等人。红酒妹就离开了。
    家乐不想再有红酒妹上前打扰，就在红酒会馆前面的马路上来回地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被人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来了，怎么不进去？”
    家乐转过身去，看到面前站着的正是周丽。她伸出手去，撩了一下脸前的乱发。她还是过去那样花容月貌、明眸皓齿。
    “说好的在门前见面。我若进去，不就是爽了美女的约吗？”
    “你还是像过去那样较真儿。”
    “你可是比过去更漂亮了。”
    “谢谢夸奖。”
    家乐和周丽一起走进红酒会馆。一楼都是一些卡座。周丽嫌一楼人多口杂，就提议上二楼。家乐也应允了。他俩又一同走进一间红酒屋里。红酒屋的装饰和陈设都是法式风格。
    “这里怎么样？”
    “很好。”
    “这里算是呼市最好的红酒屋了。我常来这里喝酒。喝红酒一要酒好，二要有情调。”
    “这里就让人处处感受到法国的浪漫气息。”
    “听说你结婚了？”家乐和周丽都坐下后，周丽问他。
    “刚结不久。你呢？”
    “至今仍是单身贵族。”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青春短暂，说过去就过去了，你怎么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
    “幸福是要人付出代价的。我还没准备好为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
    “真羡慕你的特立独行。”家乐言不由衷。其实，家乐内心里是反对周丽那种对生活缺乏现实思考的见解。他也知道周丽不是那种听进去他人劝告的人。她和自己已经分手，他也没必要因此和她唇枪舌剑地辩论。
    “怎么？你后悔结婚了？”
    “后悔又有什么用？枷锁一旦套上，就很难再取下。我这辈子算是只能如此了。”
    周丽点了阿尔萨斯的穆斯卡酒和芦笋。一位彬彬有礼的男服务生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托着托盘，轻声慢步地走了进来。服务生弯下腰，很熟练地取下木塞，并将红酒倒在一个醒酒器里。
    “先生、女士，请慢用。”
    “谢谢。”
    家乐刚端起酒杯，周丽就问他：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喝红酒时所说的话吗？”
    “怎么不记得？我当时说，红酒比黄连还苦。”
    家乐和周丽碰过杯后，家乐只含一口在嘴里，慢慢地品尝和回味，才觉出它的芬芳来。
    直到现在，家乐还不爱喝红酒。家乐只和周丽在一起时才喝红酒。相比之下，周丽爱喝红酒，也对红酒文化有着很深的了解。这不，刚喝了一会儿红酒，周丽就给家乐讲起她所知道的红酒文化。
    “在喝红酒时，也要搭配一些食物，就像我们喝白酒时要有下酒菜一样。食物与红酒的搭配也是一门学问。在这一过程中，有人重视和谐统一，也有人强调对比。低度的红酒常被用来佐餐鱼，大部分的奶酪和葡萄酒都得平衡搭配。甜点，除非是半干的，若是配香槟就会致人死命。然而，阿尔萨斯的穆斯卡酒和芦笋却被视作绝配。”
    “看来，我今天是品尝到了无上美味。”
    “‘饱满、丰腴、厚实、芬芳’是红酒的四大特点。衡量红酒的好坏重点要看它的色泽和芳香。红酒专家认为，喝红酒的人没有欣赏到红酒的色泽和芳香就将它喝下，就是放弃了对红酒最基本的享受。喝红酒时，不仅酒要好，酒杯的选择也是有所讲究的。
    酒杯的材料和质地会影响到品酒人的情趣。理想的酒杯必须光滑透明，可以使人欣赏到酒的颜色。光滑细腻的材质能给嘴唇带来舒适的感觉。酒杯有讲究，就连红酒瓶的形状颜色也有许多种。世界著名喜剧家莫里哀曾将酒瓶比作他的爱人。我很喜欢他的那首诗。想不想让我给你朗诵一下？”
    “悉听尊便。”
    美丽的酒瓶，你是那样温柔，
    美丽的咕嘟声，你是如此动人。
    但我的命运充满嫉妒。
    啊！酒瓶，我的爱人，
    如果你永远是那么美满，
    又为何要倒空自己？
    周丽朗诵时很带感情，也许她是将自己也当作了诗中所写的那瓶红酒吧。家乐只听到“我的爱人”四字便走神了。周丽说到那四字时也似对家乐放电。家乐觉得周丽是在借朗诵诗歌来抒发自己的情怀，并渴求自己能够和她再续前缘。可是，他早已将他俩的这次见面视作普通朋友的远别重逢。
    喝完了酒，家乐和周丽又一起离开了红酒会馆。
    “我的住所就在附近。要不，去我那里坐坐。”
    “美女相请，我还推辞什么？”
    和周丽说话，家乐觉得如饮美酒，让他沉醉其中。周丽就是这样的尤物，单听她的声音就能让人丢魂失魄。家乐和周丽肩并肩走在一起，引来不少过路男人的羡慕。这让家乐觉得自己似乎是又回到了从前和周丽谈恋爱时的那段美好时光。
    “几年不见，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瞎过呗。在演艺圈里混了一些日子，感觉实在没什么意思，整天不是演别人的故事，就是被一些娱乐记者问一些八卦问题，或者是参加一些整人的节目，就退了出来。退出后才知我行我素才是逍遥自在。”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要一直逍遥下去吗？”
    “我又没有仙风道骨，不过是图个眼前的痛快罢了。我想开个婚庆公司，或者办个舞蹈班也行。”
    “要是需要钱，随时都可以找我。”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家乐就跟着周丽来到了她的住所。那是套一居室。周丽招呼着家乐坐下喝茶。接着，她说自己汗味太重，就去冲澡了。
    家乐知道周丽是个生性洒脱的人。可是，她今日的这一出还是让家乐的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家乐对周丽的用意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渐渐地，他也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掉进美女的陷阱里。从见面到来这里，周丽像是故意设计好的。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听着洗澡间里的流水声，家乐也真有些春心荡漾。可是，他很快又想到了家中怀着身孕的妻子。他在心里反复劝诫自己，一定不能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家乐终于说出意志坚决的话。
    “什么事这么急？”
    “公司里的事。”
    家乐刚转身要走。洗澡间的门就打开了。周丽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周丽说着就用双臂缠住家乐的脖子。
    周丽像是吞下了春药，疯狂地吻着家乐。此人此语再次让家乐心荡神驰。他像发情的公牛一样也狂吻着周丽。只是骤然闪过的一个念头，家乐再次想到了妻子。一种强烈的家庭责任感让他停下了自己疯狂的动作。可是，周丽还是往他的身上紧贴。家乐狠下心来，猛地推开了周丽。
    “你好自为之吧。”家乐说完就离开了周丽的住所。
    走在路上，家乐还在想着周丽。他觉得周丽心地并不坏，只是不能脚踏实地，心存太多幻想。她就像《阿甘正传》里的珍妮，不安于命运，却又总受到命运的捉弄。
    睡觉前，小青对家乐提了一件事，说她的父母过不惯城里安闲的日子，想回农村老家去。家乐听后，让小青告诉他们，就在城里安心地住着，要是闲不住的话，他可以出钱帮他们开个小店。
    从今以后，家乐将会一心一意地爱小青，爱她的家人。那个周丽已经化作一股青烟永远地飘离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