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蝴蝶梦》捕蛇者说【009】撞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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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白瑞雪这厢正胡思乱想着，网中两只灵兽荧惑齐心协力，整张蛛网便也晃动起来。
    然后，就见回过神的范文生疾步而来，“师妹，你没事吧？”
    但见他一身与她仿佛的青衣短打装束，生得倒是浓眉大眼，方面大耳，一副忠厚的模样。
    他挠了挠头，“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解释道，“我刚刚在树上以秘法催生这株‘腐草化萤’，大概是不得其法，居然被它撞开笼子飞了出来。”
    白瑞雪看看范文生，拿着个巴掌大的空笼子，又看看脚下小刀六甲所化的捕兽网笼。
    然后，便见他手指微动。
    是有丝线连着他指间乾坤戒指么。那捕兽网笼，嗖的又飞了回去，落在他的手里。
    连着网中困兽的两只灵兽荧惑。他接着说，“师妹，你还好吧。”手中就像提着一个小小的网兜笼子，捕捉天牛、蝉或者蝴蝶的，看上去平平常常。
    稍稍改进，沉到河边洗衣的石板下，也可以用来捕捉小鱼小虾。
    白瑞雪伸手指着那只变异灵兽，看上去也就一只寻常蜻蜓大小，此刻身处囚笼，瞧着也没什么稀罕之处。
    大概是知道逃脱无望，它转而停下指点又来看她，目光就像是追忆记忆深处的熟悉的人。
    只看得白瑞雪也微微心惊：
    它的眼神就像是认得她似的。
    范文生只得递给它一块火属性的灵石，心里也暗道“侥幸”，若是网到的是师妹，它就跑了。
    他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就像这一刻。
    她正蹲在他身前，与网兜里的变异灵兽荧惑对视，捧着火属性灵石的它目光略过他，又来看她。
    她看着它啃出牙印的灵石，心里琢磨着这光源，不会就是灵石蕴含的火属性。
    “一闪一闪，像了萤火虫。第一次瞧见蓝色光源的灵兽荧惑。”
    这一抬头，明亮的眼睛与范文生对视一刻，他额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
    如果她张口问他要，他只能摇头。
    果不其然，只听得她慢条斯理地说，“师兄，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你瞧不见。干嘛抓我的灵兽？”
    “师，师妹——”范文生被她说得有些脸色泛红，“如果，如果不是我出手的话，你也降它不住。”
    见她看了过来，范文生似乎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只是道，“就将这只普通的赔给师妹，好吗？”
    范文生说到这里，白瑞雪却是突地长叹了一口气。
    范文生不解道：“你叹什么气？”
    “你笨手笨脚的，如果不是我先用晶石砸它，砸得它晕了头。你连我这么大个人都网不中，还想守株待兔——”她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摆了摆，告诉他，“不要做白日梦了。”
    刀刀命中。范文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山宗代代相传的“撞仙缘”故事，一开始可能是“守株待兔”，在弟子之间口耳相传。
    说从前有个山宗弟子，天资有限，在外门蹉跎十年还是在做基础任务，上山伐木。这天他伐木至中午，在一棵树下小憩，忽然有只迷路的兔子撞到了树上，成了这个樵夫的盘中餐。
    这就是守株待兔的由来。
    故事在成百上千人之间频繁地述说演绎，总有地方与事实有所出入，但在昆仑山宗的弟子述说中无一例外的是：
    这个原本木头一样的外门弟子因此得了莫大机缘，在最后时刻通过了内门弟子的测试，一跃成了山宗弟子排行榜上的佼佼者。
    十年苦修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由此开启山宗弟子乃至宗门弟子“撞仙缘”的先河。
    江山代有才人出，在他们看来，与其守株待兔，不如自己设法去抓只兔子。也就有了诸如“飞针引红线”的这种愿者上钩，山宗弟子代代相传的“撞仙缘”。
    红线牵引，落到宗门弟子脚下的，就是他的盘中餐。
    同理，若是被善于变化的妖怪骗得走出石阶，反被山中妖怪一顿围殴，打成猪头，打得他师父也不认得，也只能自认倒霉。
    护山大阵里倒是不用担心闹出人命。弟子的身份牌会察觉致命危险，生死关头强行将人送出，送至宗门丹药房里。处罚则是半年里不能再“撞仙缘”。
    仙缘，原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师妹。”范文生便也叹了口气，“这个仙缘对我至关重要，师兄这些年里倒也有些机缘，功法、法宝还是丹药，皆可拿来与你交换。”
    他说着，打开指间储物的乾坤戒，便见一些天材地宝飞了出来，光芒闪烁。
    也很好看。
    白瑞雪却是第一次瞧见储物的乾坤戒还能这样拿来用，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就像是肥皂泡泡圈中，在范文生身周飘飘浮浮。
    似乎只要伸手一戳，就会戳破，掉出来似的。
    宝光诱人。
    范文生也在看她，见她一刻看得目不转睛，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些宝贝里总有才入内门的女弟子用得上的吧。他坦诚道，“师妹，有的价值更取决于需要，就像这一刻的我，想要在花神秘境里取得好成绩，好名次，就格外需要这一只变异灵兽荧惑引路。”
    说着，抬手指向身侧一个白玉瓷瓶的丹药，“先说这一瓶驻颜丹吧，顾名思义，可以容颜常驻，服下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里面还有两颗，价值并不逊色于这变异荧惑。”
    他想着女弟子，总该是对这些感兴趣的吧。她现在距离这等任务还远，而谢师妹说过，花容月貌却经不起时间的等待和磋磨。
    顿了顿，又说，“师妹现在也没有灵兽吧，这本功法却是在一处遗址意外所得，师兄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却是选择的御兽堂，也就用不上了。师妹拿了去自行颖悟，再去御兽堂选一个灵兽荧惑，日后没准另有机缘，也是不亏。”
    停了一停，再说，“师妹且看这株灵药，保存甚是完好……”
    ……
    这一番介绍似乎比当年向谢师妹表白还要耗费心力，搜肠刮肚，范文生抬头抹一把汗，满怀期待地看了过去。
    白瑞雪置若罔闻，只是盯着那一团蓝如海水的光华在看，眼神亮晶晶的。
    机缘已至，财神之眼开启。
    她瞬间穿越回不知多久的从前，一处石室。
    那本是有颜色的，可在她眼中只剩褪色后的灰白，唯有耳畔的一席话清晰入心：“桃花姬，你在本门外门已经多久？”
    “已近十年。”
    说话的老者胡子花白，长袍及地，仙风道骨。而那少女背对着她，看不到模样，只是低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