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不喜》第28章祸起萧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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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远侯府这一天的早上和平日里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子瑛正和几个小丫鬟在秦姨娘院子门口跳百索,不小心被绊住了脚,丫头们正蹲着帮她整理裙子,忽然有一个面生的小厮从后门走入,准备抄小路往前院去,看那样子似乎是为了避着什么人。
    “你们看,那个人是谁?“子瑛一回头正好看见个背影,女孩用手往脑后捋了捋头发,疑惑的问身边的丫鬟。
    一众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这人面生的很没见过,许是新来的。
    内院这个小门是纯粹为了方便每日洒扫和买办的仆妇出入才开的,前院的人未必能知道,况且现在还不到交接的时辰,不应该有人出入才对。而且,能够进入内院见女眷的小厮,一般都是侯爷和侯夫人身边有些体面的。
    “你,过来!“一声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子瑛上前两步喝止住那个下人,两手一叉腰,摆出一副质询的架势:“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你是在哪里当值的,怎么鬼鬼祟祟的跑到后院儿里来了?”
    那小厮眼神闪烁,低着头,眼珠骨碌碌转了转,陪笑道:“回小姐,奴才这是要往,往侯爷的书房去,给爷送东西。因为管事的有事走不开,所以才派了奴才来伺候。奴才不是侯爷身边常服侍的,所以小姐没见过也不奇怪。”
    听到这番说词,子瑛的贴身丫鬟泽兰心中就是一怔。
    首先,侯夫人溶月一向不待见秦姨娘,同样也并不怎么喜欢子瑛。秦姨娘身份算不得是正经主子,时常会被侯夫人克扣些份例。但子瑛不同,她是府中小姐,颇受徐启诚疼爱,所以溶月不好明着在用度上难为她,便经常在暗地里挑剔些言语上的毛病,以便时不时的提醒众人她的儿女即便不在府中也要比庶出的孩子更尊贵一等。所以,虽然子璋和子璇从小养在府外,虽然侯府中长住的姑娘只有子瑛一个,但府中的下人不管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丫鬟嬷嬷还是粗使的下人婆子,对于子瑛也只能称她为“二小姐”或者“庶小姐”,绝不敢省略掉排行,越过子璇,直接以“小姐“呼之,显得府里只有子瑛一个女儿。这个小厮既然是在府里伺候的,不能不知道侯夫人的规矩;
    其次,因为种种忌讳,威远侯徐启诚虽说军功卓著,但不是一个跋扈嚣张之人,在外尤甚。徐府的下人出门办事都十分低调,“侯爷”这一称谓,是府内贴身侍奉的小厮对徐启诚的称呼,一般二般的下人们平常都只含糊的称徐启诚一声“我们家老爷”。从这个小厮的穿戴看,他绝对不是贴身的高等仆役,可为何不知这其中的避讳呢?
    这些隐秘的称呼虽然仅有一字之差,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就连主子们平时也不曾在意,可时间一久,便成为了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这种微妙的区分也被当作府中下人潜在的标志与归属。
    此人既然自称在外院服侍,却完全不知道仆役之间约定俗成的章法,这不应该,也不可能。唯一说得通的解释就是,他在撒谎,他要隐瞒一些事情。
    子瑛年幼,身为主子小姐,她并不是很清楚下人之间对于称呼的约定。泽兰虽然心知肚明,却万万不敢在此时多事。前院的事情,没有那个内宅的下人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去胡乱打听。她刚进府中学规矩的时候管事嬷嬷就教导过,前院服侍的人千万不能招惹,前院书房没有主子传唤能别进去就千万不要进去。
    所以子瑛听闻他是前院的下人,便信了他的说词,也不再追问,继续玩她的去了。泽兰在原地停了停,上下打量他一眼,低声说:“既然是替主子办差,那你还不快去,别耽误了正经事。“
    不管这人是前院哪一路的神仙,她一个下人都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秦姨娘□□出来的人,别的不说,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明哲保身。
    那小厮眼中亮光一动,忙打了个千儿退下了。
    泽兰定了定神,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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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威远侯带着子璋连夜写的谢罪折子,正在赶往皇城的路上。外头大街上早市刚刚开张,各种点心、糕饼、绸缎和玩意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走到半路,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徐启诚本在闭目养神,车子一停,身体被迫跟着一晃,顿时清醒过来,张开眼睛。
    “侯爷,“驾车的下人手捧着一只小匣子打起帘子对主子回禀,似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前面有个人挡住了路,说是有东西要送给侯爷。”
    徐侯正为子璋的事情心中烦乱,闻言大感不悦,当即皱眉呵斥:“你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怎么什么人都去搭理?“
    “把他赶走,不见!”
    下人见侯爷发怒,吓得战战兢兢,支支吾吾的说:“可……可那人把……把东西撂下就走了,还说这事关乎府里的大小姐和二少爷,请侯爷您务必要看一看。”
    子璋和子璇?徐启诚心中疑惑,接过下人手中的匣子,打开一看。
    从外表看,那是一只非常平常的黄杨木匣,没有雕刻什么繁杂的花纹,匣子里面是一枚已经碎了但用浆糊拼在一起的玫瑰花签和一张写了字的白纸。
    徐启诚伸手拿起那枚花签看了看,皱了皱眉头,感觉此物做工甚是精细,有些眼熟,但却记不得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他放下花签,眼光落在匣子底部被折的四四方方的白纸上。
    普普通通一张白宣,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醒目的大圆圈,红圈里面写着徐子璋和徐子璇两人的生辰八字,犹如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徐侯的瞳孔蓦然放大,拿着白纸的手微不可察的一抖。
    他将白纸翻转过来,发现纸的背面还用毛笔写着四个漆黑的大字:
    “五星连珠”。
    徐启诚“嚯“的一声掀开车帘,刚想令人去追,却发现来送东西的那人早已消失在人群中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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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远侯府。
    徐子璋被罚思过一晚,刚从暗室中出来,少年一夜未眠,正由下人服侍着梳洗更衣,准备简单用些吃食。
    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来到书房,看见子璋,猫着腰凑上前。
    “少爷。“那小厮哈腰低声说道,“侯爷吩咐了,一会儿恐怕陛下要宣召您进宫,为了不叫贵人久候,侯爷已经命人备车,让您先跟奴才先去宫门口听候传召。“
    子璋知道父亲今日入宫,海禁一事闹得如此之大,陛下今日再次传唤于他,要他殿前谢罪也不是没有可能,少年想了想,放下擦手的毛巾,不疑有他,简单整了整衣服,便跟着那人一路出门。
    威远侯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子璋上车的时候还感到奇怪,为何跟车的下人自己竟一个也不认得。不过他很少留住在侯府,也不觉得诧异,当下并未作他想。上车坐稳后,便放下了车帘。
    那小厮对同伴使了个眼色,赶车的下人点点头,吆喝了一声,甩了一道空鞭,马儿接到信号便“蹬蹬“跑动起来,带动车辆缓缓开始前行,车轴间木质“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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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逐渐进入热闹的街市。
    子璋坐在马车里,眼神防空看着车顶。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凭着敏锐的方向感,察觉出一丝不对。
    “停下。”子璋用力敲了敲车窗,“来人!”
    “少爷有什么吩咐?”还是那小厮,听到子璋叫人,立刻猫着腰进车问候。
    子璋看着他,强自按下心中的起伏,故作恼怒地问道:“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到你们是怎么赶路的,早饭没吃饱吗?“
    那小厮脸僵了僵,陪着笑解释说:“少爷莫急,再过半刻钟就到了。“
    “我看恐怕再过十个半刻钟,也到不了皇城。皇城在东,你的车却往西,你恐怕不是要带我进宫去吧?“少年的语气带着一丝戒备和阴沉,双拳不自觉的紧握,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你家主子是什么人?除了吩咐你把我诓骗出来,还让你干什么?“
    “不会是要你过来送我上黄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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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厮眼见被识破,眼里精光闪烁,忽然拍了拍手,两个跟车的侍从便跃上车来,一个堵住子璋的嘴,另一个从怀里掏出一捆绳索,没等子璋动手便将他牢牢绑了个结实。少年异常震惊,车厢内空间狭小,不好发力,一时被他们控制住,动弹不得。
    “少爷说的没错,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还是随奴才走一趟吧。”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人看出什么不对,只知道一辆马车在这里停了停,片刻后又往前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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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刻钟后,车停到皇城西面,当朝左都御史贺刚府邸旁边的一处私宅。
    子璋被两个人连拖带拽,弄下车来,一抬头,胡文庸正站在他面前。
    “徐詹事,不好意思。”胡御史带着一脸怪异的笑容,草草对他拱了拱手,“得罪了,得罪了。“
    “胡大人?”子璋对这个胡文庸有些印象,当时御史台中,他也是批判开放海禁最积极的朝臣之一,“是你?”
    少年被捆住左右两手不好动弹,他看着胡文庸,怒极反笑,嘴角更是划过一丝和亲生父亲极其相似的讥诮:“为了一道禁海令,胡大人不惜当街违反国法,绑架当朝东宫属臣,大人为我一个人摆出这么大阵势,我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不知道胡大人今天如此举动,太子殿下可否知晓?“
    胡文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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