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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女儿在睡觉呢。”陈英立即从沙发上转过头来示意他动作轻点。
“宝贝儿这么早就睡啦?春晚都不看啦!”林军有点诧异。
“你不看看时间,都过12点了,新年的钟声都敲过了。”陈英笑着说:“你怎么才回来?”
“老婆,新年快乐!我先去上个厕所,然后给你说个好事。”林军边说边向着卫生间小跑过去。
“我去给你弄点宵夜。”陈英起身去厨房热菜,路过卫生间时顺便问了句:“你要不要喝一杯?”
“倒一杯!你也倒一杯!”林军在卫生间里回答道。
陈英把菜摆好,把酒倒上,端起酒杯对着林军说:“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军急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向陈英举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酒。“我给你说件大好的事情。”
“什么大好的事情?是不是你又被何文权忽悠了。”陈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年三十的,别说丧气话。”林军向右侧过头:“呸!呸!呸!”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陈英,笑着说:“这次是千真万确的好消息。”
陈英见林军那么认真的样子,感觉他还是有些可爱。便也认真了起来“那你说来听听。”
“你马上就是亿万富婆啦!”林军兴奋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土地现在值多少钱?”
“怎么?你们公司的土地升值啦?值多少?”陈英也来了兴趣。
“过了年,政.府就要公布江安市新的开发区规划,土地预计是按200万一亩来拍卖。我们的土地就在开发区的中心。”林军有几分得意起来“我们有600亩,你说值多少?”
“600亩,值多少呢?”陈英放下筷子,掰起手指,嘴里念着:“二六一十二,十二个亿啊!”说完自己都吃惊了起来。
“是啊,该不该喝一杯!”林军的眼里充满了欲望。
“喝!这个必须喝。”陈英把酒杯举向林军:“来,碰一个!”
一杯酒下去,陈英有些微醉。林军的眼里早已充满了对陈英身体的渴望,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炒热了起来。陈英看着他一脸猴急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自从有了“跳蛋”后,她很少和他同床。林军常常半夜跑进她房间来,也时常被她拒绝,她也感觉这样对林军很不体贴。于是借着酒劲对林军说:“你去洗个澡,今晚到我房间睡。”
“好的,老婆大人。”林军心里一阵狂喜,急急忙忙的就跑去冲澡。冲完出来,便躺在了陈英房间的床上,焦急的等待着陈英从浴室洗漱出来。
主卧的床头灯调得有些昏暗,卫生间里传来的陈英淋浴发出地哗哗流水声,窗外响起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炮竹声和床头柜上手机里传出来的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交织在一起。
林军靠在床头,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见有十多条微信里的亲朋好友的新年问候,便一一的点开,开始回复起来。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林军见是一个陌生电话,心想:这么晚了,应该是哪位客户的新年问候电话,便点了接听键。
“你好!”林军说完,便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林总好!新年快乐!”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新年快乐!”林军听出是收购桂花湖旅游开发公司时借了5000万给公司地那个何文权的朋友南宫云,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
南宫云是何文权早年刚下海经商时在省城开广告公司认识的一个大客户,他从一个倒卖家族珠宝的犯子做到了现在省城著名的文物收藏家,也是经历了无数人生的坎坎坷坷。
他是复姓“南宫”,源于姬姓,出自周文王的四友南宫子,属于以先祖名号为氏。
南宫氏,是商王朝时期的一种官位,为王朝为各诸侯国所设,是一种专司宫廷内部重要祭祀去品的管理、修缮、清洁,属于王宫内史,其职能类似当今的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其后裔子孙遂称南宫氏。殷商末期,周文王姬昌周围有“八士”、“四友”,之一即为南宫括。所谓“文王四友南官子”,依照史籍《史记·周本纪》的师古注,南官子指的就是南宫括。据考证,南宫括是周文王时期的贤士,也是辅佐周文王父子兴周灭纣的一位重臣,上马能战,坐案能书,文武全才,绝非《封神演义》中描述得那样“孔武烈燥,胜少败多”。南宫括当时被西伯候姬昌封居于陕南兴安今陕西安康岚皋,其境内有叠峦之山,后世因南宫括称之为“南宫山”,今为国家级森林公园,集峻秀于一身。周王朝建立之后,周武王封南宫括于冀、鲁之间的平原上,建有南宫城今河北邢台南宫,后以其子南宫修为首的一支南宫氏族人则随箕子迁徙辽东,成为后世朝鲜、韩国的南宫氏一族。
在南宫括的后裔子孙中,皆以南宫为姓氏,称南宫氏,后又多省文简改为单姓南氏、宫氏等,世代相传至今。南宫氏族人大多尊奉南宫括为得姓始祖。
南宫云因为这个姓,*****时也没少遭罪。何文权因为生在农村,一直就很羡慕有着这样显赫世家的子弟,他还特别敬重南宫云在历史和文物方面的渊博知识。借着业务关系,常常去拜访南宫云,听他讲他家族的历史和他收藏的那些文物的来历。就这样一来二往,他和南宫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林总,何文权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只好联系你了。”南宫云有点带着怒气的说道:“你给他带句话,躲是躲不了的,他如果三天内不还钱,过完春节我就拿法院的判决书去要求执行庭强制执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宫云的这个电话犹如当头浇了林军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林军心里一直燃烧着的**。他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么多年来,他们多次协商,本金加利息现在已经欠南宫云一个多亿了。因为何文权是以公司99%的股份抵押给南宫的,他也签了字。如果执行,他和何文权将一无所有。
“这么晚了,是谁的电话?”陈英从浴室里裹着浴巾出来。一边掀开被子上床,一边问道。
见林军呆看着手机,没有回答,陈英感觉不对,便问:“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快说啊!”
“没事,是公司的事。”林军不想让陈英担心“你先睡,我去外面打个电话。”说完起身去穿衣服。
“什么电话啊?还不能让我听。”陈英有点生气了“是不是哪个女人约你半夜看烟花哦?”
“哪有什么女人哦,你还不放心我啊?”林军解释道:“就你一个女人我都伺候不过来,哪里还敢有别的女人?”
“谁要你伺候了,打完电话去你自己的房间睡。”陈英气呼呼的说:“我先睡了。”她此时已完全没有了刚才沐浴出来时的激情,只剩下了满腹的牢骚。
林军坐电梯来到了楼下小区的花园里,只见有几个孩子在花园里点着烟花舞着圆圈,家长在一旁看着,嘴里还不停的叫着什么。
他便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子,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怎么,兴奋得睡不着吗?”电话里传来何文权不客气的声音。
“你当然睡得着啦,还是赶紧起来,有急事给你说。”林军也没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又出什么事了,明天说不行啊?”何文权埋怨道。
“出大事了,你出来打给我。”林军说完挂了电话。
林军望着远方灰暗的天空,时不时有几朵烟火在盛开它们诱人的美丽后转瞬就消失在黑色地夜空里灰飞烟灭。他感觉自己刚刚燃起的希望,就如同这灿烂的烟花一样,一转眼也就消失在何文权的这场空手套白狼的游戏里。
何文权来到楼下的花园,拨通了林军的电话:“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南宫云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给你带句话。”林军回答道。
“怎么打你那里去了?”何文权立即感觉事情不妙。
“他说你一直不接他的电话,所以就打给了我。”林军接着说:“他说三天内不还钱,他就直接去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强制执行?”何文权重复了一句:“他疯了吗?这是春节,我上那里去给他找钱?”何文权感觉一种从来就没有过的压迫感闷在了胸口,他立刻也意识到,刚才告诉给林军的好消息,现在看来在林军这里已经没有了作用。
“是南宫云自己这么说的。”林军补充道。
“他是想钱想疯了吗?你不用理他,我来处理。”何文权觉得多说无益,他还需要春节过后让林军去处理那些供应商的问题,由他来和供应商们周旋,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你放心去睡,我已经约好张HZ了,一上班就抓紧把贷款办了,老子有的是钱,他闹个球!”
何文权挂了电话,一个人站在花园,早已经没有了睡意。他没有告诉林军,张HZ也在找他还那1.5个亿的贷款,他担心林军知道后会更加着急。
既然扭曲事实可以带来小利,使事情进展顺利,假象得以维持,感情免受伤害,为什么不撒谎呢?人们真的需要在每时每刻都直面险恶的现实吗?当这样做太痛苦的时候,转过头去岂不是更好?
但南宫云的话着实让何文权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他努力地想在黑夜里找寻一点光亮,希望能够带他走出困境。
与南宫云的借款官司已经打了三年,节前才有了结果。没想到他大年三十晚上就来催账,便在心里骂了句:“狗日的黄世仁!”想着自己竟然是杨白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以帮他解决问题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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