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心纪》正文第十八章：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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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陈平伸手开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躲闪不及的他，被撞的七荤八素。紧接着一群人冲进来，人手一把刀，见人就砍。
    可怜的陈平在最前面，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刀扎在腹部，死不瞑目。
    其余虎头湾的人，奋起反抗，却无济于事，本来已经将孙袁清抗在肩上的人，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她往边上一扔，抓起椅子砸了出去。人数不占优势，且对方有备而来，很快白虎帮的人全部死了。
    “牛哥，这个女的被撞晕了，怎么办？”一人问道。
    “一个不留，赶紧动手，完了马上撤。”被叫做牛哥的人说完就往外面走去。来的快也走的快，很快一群人就不知所踪。
    就在这群人刚刚离开的时候，赵禺他们就到了楼下，小心翼翼的摸进楼道中，赵禺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脸色大变，将速度提到了极致。
    看着眼前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一地，赵禺嘴里已经忍不住出声念叨：“希望没有袁清，希望没有袁清...”
    其他人刚上到二楼的时候，一声怒吼从楼上传来，久久不散。当他们上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被惊呆了，丽城好多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血案了。
    很快孙袁清就被送到了医院急救室，在回来的路上赵禺就一言不发，看着手术室的灯亮后，一屁股坐在墙角。红缨想去安慰，却觉得是徒劳。
    想了想，红缨给孙泉打了电话，告诉他孙袁清找到了，受了点伤，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孙泉有权知情，但红缨实在不知道怎么讲现状说出口。给孙泉打完电话后，红缨安排人去警察局报案，协助警察去案发现场，告诉他一切如实相告即可。
    孙泉跑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看到赵禺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上前问话，却始终没有回应。红缨只好将孙泉拉倒一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孙泉，当知道孙袁清极有可能活不过来的时候。
    孙泉一阵晕眩，幸好无情扶他坐在一边。缓过神来的孙泉，用颤抖的手指着对面的赵禺，想要开口骂他，最终却没有骂的出来，只得仰天长叹。
    赵禺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他同意的，与其说是赵禺害了女儿，还不如说是自己。他悔不该自作聪明，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和对方交易，也许这会女儿已经在自己身边了，不知不觉老泪横流。
    脚步声响起，三个警察走到跟前，刚准备问红缨话的时候，突然发现孙泉坐在旁边，作为丽城的刑警队队长叶城怎能不认识孙泉。
    “孙老板，您怎么在这里？”
    孙泉看了看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此刻的他悲痛欲绝，没有心情，没有力气跟任何人说话。见此情形，红缨将叶城请到一旁。
    “叶警官，相信你已经去过了那边的案发现场，是我派人去报的案。”
    “去过了，也知道是你派人报的案，不过具体情况还需要当事人局里一趟，录完口供，这是规矩，希望你能配合”叶城认识并了解红缨，准确的说，丽城三帮的信息，他叶城必须熟悉。
    “没有问题，只是希望叶警官能宽容个把小时。里面正在抢救的是孙老板的女儿，那位浑身是血的是孙泉女儿的男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看他们两个状况，总是需要有人在这边照看着不是？”红缨说道。
    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加上叶城对红缨的印象并不坏，随机说道：“这样，我让人来先给录口供。其他人再说，早一点掌握情况，对抓住罪犯就多一分希望。”
    红缨答应后，叶城打电话安排人来医院，然后返回警局前，将和自己一起来的人留在医院，让一有消息就告诉他。
    下午的时候，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在医生出来的那一刹那，赵禺就站在医生的面前：“怎么样，她怎么样，醒来没有?”
    孙泉也走过来一脸紧张地等着，这一刻自己就像那被绑在绞刑架上等待宣判的人。
    “病人腹部的刀伤造成多器官受损，已手术处理，问题不大。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若没有其他并发症，则会在二十四小时候转至普通病房，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探视了。”
    “谢谢医生，谢谢。”
    送走了医生，赵禺终于有勇气面对孙泉，“叔叔，对不起，是我害了袁清，你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
    “小赵啊，我不怪你，你的决定我都同意过。要怪也是怪我。现在只希望圆圆能早点醒来。”孙泉轻声说道。
    “孙老板，刚才刑警大队叶城来过，在医院已经给我做了口供，估计一会就要来找赵禺。我看大家都一夜没休息，又这么久没吃东西，要不趁这会我们出去垫垫肚子，不能袁清没醒过来，您二位又倒了不是。”
    红缨说的在理，知道孙袁清脱离了危险，守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吃饱饭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协助警方尽快抓到杀人凶手。
    吃饭的时候，红缨告诉赵禺，刚才她除了陈青山之死没有说，其他都已说清楚。当孙泉知道陈青山已经死了之后，让他们实话实说，陈青山的死交给他打点。
    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他害死，陈青山死有余辜，这次就是徇私枉法，也这么做了。
    饭后，孙泉就在医院的走廊中坐着休息；赵禺被带去了警察局录口供，临走时让红缨回去休息，回头联系她。
    这是第一次走进警察局，要放在以前，赵禺会很紧张，毕竟民怕官就像老鼠怕猫一样是本性。而现在，他心里有仇有恨，恨自己没能保护好袁清，想要亲手为她报仇，别无它想。
    赵禺被带进一间小屋子，干净简单，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来人把他带进去，然后出去反手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哐啷一声，赵禺仿佛浑然不知，从来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动的手？按照昨晚突袭虎头湾酒吧的情况来看，白虎帮除了陈青山没人知道具体地点，也就是消息不是从白虎帮泄露的。
    另外谁有能力杀掉他们呢，青龙帮在丽城和白虎帮旗鼓相当，但是有没有动机。
    难道是陈青山背后的人，他有可能知道地点，且能隐藏在陈青山背后，那么能量一定不小，应该就是他，只是如何才能挖出来呢？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挖出来，亲手为袁清报仇。赵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红缨回到红馆后命人出去打探消息，看这两日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入丽城。同时让人把宋文送回住处，也请他帮忙查找事发地的监控。安排完一切后，就留他和无情两个人。
    “本来，我们几乎是走投无路，连金盆洗手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一夜之间，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平稳地取代白虎帮的位置”红缨缓缓道出。
    “你还是放不下仇恨，还是要走上这条路？”
    “你错了，这几年的红帮，让我看淡了看透了很多事情。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我父母在天有灵，也希望我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在刀口上舔血。前几年一直想着如何活着，如何给兄弟们一个交待，现在好了。”
    喝了一口酒的红缨，含情脉脉的看着无情：“也是时候对你有个交代了。这么多年你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我，舍弃了一切，你为我付出了太多。”
    边说边朝无情走去：“你心中的恨估计比我还要多，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不是能放就放下的。只是为了我，你把它压在心底。”
    说完红缨挨着无情坐下，靠在无情的肩上，身手抱着无情的左臂，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时刻。
    红缨心中已有所想，她计划在这件事情过后，就将红帮交给赵禺，她和无情做一对普通人，过平常的日子，用以弥补这些年对彼此的亏欠。
    公安局中，叶城终于是有点空闲了，准备来审讯室给赵禺录口供。
    刚起身的他被局长喊去。十多分钟后叶城来到审讯室，他打量着赵禺，这到底是什么人。同时发现赵禺也在打量着他，眼神很平静，无喜无忧。只是配合着他那一身血衣让人有点无所适从。
    “姓名？”叶城坐下后开始问话。
    “赵禺，十八岁，男...”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赵禺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差的一口气全部说完。叶城静静的听着，另外一人则飞速记录。
    赵禺说完时，叶城让记录员先出去，待记录员出去后，他问道：“陈青山怎么样了？”刚才赵禺提到了他绑了陈青山，但没有说到结果。
    赵禺盯着叶城，一字一字的说到：“死了，被我折磨而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痛。
    叶城怔了一下，没想到赵禺会将杀害陈青山的事情说出来，难道真的有所依靠。“你可以知道杀人犯法，是要被枪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