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追击》第五十九章杀人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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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州市北郊,寺坞山半山腰。
    在一条冷清的断头路上,一台拆了车牌的皮卡停在路边。
    驾驶座上有一个胡子拉扎的中年男人,正仰躺在放倒的座椅里,落寞的抽着烟,任由烟灰落在衣服上。
    他穿着一身保安公司的黑色夏装,双脚搁在方向盘上,破洞的袜子钻出几个脚趾,脚跟部已经洗的很薄。
    他叫方亮,43岁,万市人,已经做了几年保安,父母都是万烟厂的职工。
    方亮从小住就和父母住在万烟厂的职工宿舍。小时候每天都能闻到卷烟厂特有的烟草味,那股清香淡雅的味道让他着迷。
    自从上了小学,几个要好的同学就经常轮流从家里偷烟抽。
    直到上了初中,攒下的零花钱除了游戏花销,剩下的就是买烟。钱不够的时候,偶尔也会从父母的包里偷拿几张,但他一辈子都没敢在外面顺一包烟。
    小学那会他还是个孩子王,打架斗殴也全都干过,同学基本都怕他。
    等到了初中,身边的同学都像施了肥似的一个个拔高身子,唯独他没长个。急得父母到处问医抓药买补品。每天吃着各色药丸,方亮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病。
    好在他在小学打出些名头,到了初中敢欺负他的人也不多。只有方亮自己清楚,他只剩下个虚名唬人,其实「外强中干」形容自己最贴切。
    三年初中,为了避免被人戳破“虚名”,他开始学着与人为善,内里的性子却变的越来越怯懦。
    初中毕业以后,总算被老天施了肥,个头也窜上了一米七。怯懦终归还是怯懦,但却有了恼羞成怒的底气。
    结果在高中被任课老师当众扇了一耳光,那点底气没敢让他报复老师,却报复起了自己。他从此弃学回家,再也不进校门。
    抱着不出头毋宁死的豪言壮志,去外地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后,小时候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已消磨殆尽。
    磨光斗志的方亮只身回到万市,本本分分的在安保公司看起了大门。
    他觉得薪水还可以,一个月四五千,加上奖金也能到个六七千。只是每天工作16个小时,没有固定假期。
    光棍晃荡着到了三十岁,父母拿出毕身积蓄帮他在新城买了套小两居,他这才靠相亲娶了个老婆。
    他老婆是个外地乡下人,初中毕业在万市的电子厂上班,模样说得过去,最大的特点是有一对尖利的虎牙。
    结婚以后老婆的身子开始横长,说出的话也一天比一天刻薄,比她的虎牙还要尖利几分。
    老婆能吃能睡,沾枕头就着,睡着以后脾气还不小。这让难得回家的方亮没了用武之地。所以一直拖到如今,两人都没个孩子。
    耳边总有电子厂传来妻子的风言风语,可方亮并不在意,他早就被现实压的服服帖帖,也不打算反抗,只想将就着过完这辈子。
    老烟枪方亮,年后在医院查出了肺癌晚期,他把体检报告撕了,丢进了医院垃圾桶,那天刚好是清明节。
    他并不难过,觉得这样子挺好,早走早消停。
    但是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但是知道后的反应各不相同,父母哭的伤心,媳妇却在偷笑。
    自从知道方亮得病,媳妇的传闻变成了亲眼见证,而且堂而皇之。
    他虚弱的走出家门,来到一座大桥之上,靠着扶手,翻了下去。
    只是他没有死,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水里漂了两天。
    他游上岸发现身子比以前要壮实许多,只当是被水泡肿了。
    用口袋湿透的钱付了车费,才走到楼下,方亮就听到家里正在吵架,他朝五楼看了看,看见窗外悬着个裸体的男人。
    他没有出声,平静的走上楼梯,推开家门。他看到父亲护着倒地的母亲,媳妇拿着菜刀,凶神恶煞!
    方亮也不分辨原委,只把父母送回万烟厂的职工宿舍。
    走下楼的时候,他又闻到了好闻的烟草香,在厂区把小时候爱去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在水泥铸成的乒乓球台上坐着,平静的抽掉半包香烟。
    回到新城,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半个西瓜,付钱的时候偷一把西瓜刀,贴在后背。
    此时的家里多了一个人,是个看上去瘦削精干的男人。他拿着一把又细又长的折叠刀,在手里舞着刀花,动作很帅。
    方亮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媳妇的喋喋不休,他只是坐到沙发里,用偷来的西瓜刀,给自己一片一片的切着西瓜。
    媳妇走到他身前指指点点,有一句话方亮忽然听清了,「有种你就砍死我!」
    方亮把手里的西瓜吃完,抬头看见的正是媳妇白嫩的脖子。
    西瓜刀贴着脖子拖动,像切豆腐一般,切进了喉管。
    刀子划过脖子,那个瘦削的男人还自顾自耍着刀花。
    方亮一个健步上前,和那男人四目相对。受到惊吓的男人,慌乱间把尖刀扎进了方亮的肚子。
    他缩手缩脚的样子,在方亮眼里像个娘们。
    刀子在“娘们”脖子上划过,咕咚咕咚的往外涌着鲜血。
    方亮抽出自己肚子上的尖刀,靠在沙发里刷着手机等死。
    视频里是个石头人,噼里啪啦的毁了半个村庄,和之前的水蟒一样,他们应该都是变异人。
    如果我也是变异人该多好!方亮想着。
    他逐条翻着评论,墙上的闹钟嘀嗒嘀嗒的跳动。
    方亮发现自己没死,肚子上的刀口恢复了原样。
    父母知道他杀人以后,寡言少语的父亲给海市的远亲打了电话。
    远亲姓卞,早年是沿海走私汽油的,那些年生意做的很大,有船有油库,还有枪。
    后来被一锅端了,脚上吃了一枪成了瘸子,潜逃出国的时候,方亮的父亲借了他五百块钱。
    他在国外洗了几年盘子。在海外某个商会会长的帮助下回了国。
    会长在海市有家实业公司,让他看管冻库,月薪八千,给他养老。
    方亮拿了父亲给的几万块钱,沿路逃逸躲藏,更换着车辆,总算来到海市。
    昨晚见到了那位卞姓叔叔,看上去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个子不高,嘴巴习惯性的咧着,露出上下两排牙齿,方亮觉得这笑容里冒着傻气。
    但是当卞叔闭拢嘴唇,脸皮就会板起,露出一脸杀气。
    卞叔帮他找了路子,托的是他原先的一个马仔,现在做了老大,叫凯哥。
    凯哥做的是公海接驳柴油的生意,俗称走私。
    听卞叔说凯哥有一帮手下,每天关闭船只GPS,造假航海日志和作业日志,来来回回去公海驳油,每月都有几千万的收益。
    但方亮不能留下,凯哥也答应不收他费用,只负责把他送到公海,交趾国的船只凯哥也打过招呼。
    约定了今天晚上十点,方亮去东北角的小码头,有人接应。
    方亮怀里揣着五万块现金,在寺坞山的山道等了半日,足足抽了两包烟,疲惫的身子、紧绷的神经,还是让他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
    顾不上调整座椅,连安全带也没扣,他就慌乱的启动车子,一路疾驰着冲下山道,急转向海边主干道,却看到一台卡宴已经来到近前。
    皮卡车被卡宴撞击,失去了方向。方亮紧握着方向盘左打右打,车子翻还是下了护栏,坠入海里。
    卡宴停在路上,车里下来两个人,正是罗彬和罗丽,罗彬看到四下无人,身子一闪落在了还未下沉的皮卡车上,探手从车内提起方亮。
    罗彬见他昏迷,额头损伤,应该是撞击挡风玻璃所致。
    异能运转,岸边石块延伸到罗彬身前,犹如一座石桥。
    罗彬提着方亮快步回到岸上,却看到他额头的损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修复。
    和罗丽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怪异。罗丽看着方亮觉得有些熟悉,到车上拿出手机,点开一则通缉新闻,对着照片确认以后,又伸过去给罗彬看。
    方亮在此次睁开眼睛,知道已被他俩发现,拨开两人夺路就逃。
    罗彬站起身子问道:“怎么办?要追吗?”
    “用不着,海市三面环海,他跑不掉。”罗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报了警。
    等几台警车过来,除了留下做笔录的,其他的警察全都追捕嫌犯去了。
    卡宴的损失肯定是找不到人赔了,不过好在伤的不重,并不影响驾驶。
    罗彬两人做完口供,在去酒店的路上,罗丽问道:“这是昨天的新闻,男死者家属报的警,警察找到现场的时候,一对老人正在烹煮尸块。”
    罗彬翻着手机,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对老人真是很傻很天真啊,为了保住儿子,竟然干起了分尸、煮尸的事情来。”
    罗丽不解的问道:“分就分了,为什么还煮啊?”
    “我猜是两个死人,冰箱放不下吧。”罗彬随口答道。
    罗丽双手握着方向盘问道:“网上都怎么说的?”
    “好像是女的出轨,夫妻闹离婚。”
    “离婚就要杀人吗?这男的也真是的。”
    “是非原委谁又知道呢,网上的消息三天两头反转,还是别太早下结论吧。”
    两人回到酒店休息,不再一一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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