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六十载最新章节目录
慈母出生在解放前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兄妹四人,靠外祖父给地主扛长工打短工,维持生活。
由于生活所迫,哥哥十多岁就给别人当了学徒。
弟弟曾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半年后才逃出虎口。
妹妹十岁时给人家做了童养媳。
一家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尽了地主老财的盘剥和压迫,过着牛马不如的痛苦生活。
由于封建势力的残害,一双小脚难以支撑母亲的身躯,走起路来一摇三愰,弱不禁风。
母亲身材苗条,贤淑端庄,十六岁那年和父亲完婚,历经磨难,坎坷一生。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勤劳善良,和蔼可亲。
我刚出生不到3斤,可谓是骨瘦如柴,不象人形,在人们心目中都不抱有生存希望。经不起任何的波折,少有疏忽就会要了我的小命,是母亲曰夜操劳,不辞艰辛,含心茹苦的一把屎一把尿才保住了我的小命。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对我百般呵护,无微不至,每逢佳节和亲戚到来,母亲都是尽量把好吃的给我留些。一九五八年至一九五九年吃食堂期间,母亲总是把从食堂打回的极少面条,挑了再挑,挑进我的小木碗中,自己饿着肚子,也不忍心让我挨饿。
那时节因为生活困难,吃不饱肚子,大多数人得了浮肿,饿死人的事时有发生,是母亲用她那伟大的胸怀养育照顾了我,才把我从死亡线上留了下来。
小时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冰琉璃挂在屋檐下有3尺多长。我和几个小伙伴们在女娲河面上玩冰,冰裂掉进水里,全身湿透,跑回家中,是母亲把全身冰冷的我,搂进怀内,用身躯为我注入活力,才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
记得一九六零年,我五岁时,父母下地干活,累了一天,放工回家还得推磨磨面,推磨时母亲总是把我抱到磨棍上,带着我推磨从不说累。
每逢天气寒冷之时,母亲从不让我早起,都是把煮得热气腾腾的红薯块,端到我的被窝里让我吃。
进入小学时,每逢前去上学,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唠个不停,唯恐她不在身边,我会惹出其它乱子。临近放学之时,母亲总是做好饭,依门而立,盼儿早归。不见我到家,她再饿也从不先吃一口。
解放前夕,父母省吃俭用,不分白天黑夜,辛苦半生,治得几亩薄田,父亲在地里勤劳操作,她在家里用单薄的身躯支撑起家务。
每天早起,都要挑上柏木梢桶前去几百步外的村头井内担水村内唯一的一口井一次都要把喂性口的淘草缸和家用水缸兑满水,来回十多趟,然后再把牲口铺的粪土打扫干净,垫上干土,早早喂好牲口后,再去做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停歇,还要照顾六个儿女。
解放后,加入了人民公社,母亲不顾脚小,挖河、打井、大兵团作战等都是走在前头,为社会主义事业增砖添瓦,从不懈怠。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母亲为了全家人的生存,拖着疲惫的身体,外出到几十里的荒野,挖茅草根充饥。
为了孩子,她起五更打黄昏,採树皮,挖野菜,度过了三年灾荒,全家人在母亲的呵护下,得以死里逃生。
母亲在照料家人的同时,还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外祖父,经常送去温暖和口省肚攒的零花钱。
母亲为人忠厚善良,忍辱负重,在她的心胸里全是“和为贵,忍为高“的远大胸怀,大事小事从不计较,一生中从来没有和他人发生过脸红。
母亲一生性情开朗,爱说爱笑,很多的烦心事都是在说笑中荡平。
闲暇开心时,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豫剧《南阳关》《拷红》《三哭殿》,听起来有板有眼,入戏三分。我只要听到母亲唱戏,就会情不自禁的来到她的跟前,不让母亲停下,一直唱到我需要上学或入睡为止。
日月如梭,光荫似箭,儿女们大了,母亲头上渐渐有了白发,为儿女的婚事操碎了心,累弯了腰。
孩子们都成家立业后,岁月染白了母亲的银发,日浙憔悴衰老,仍不忘为儿女们分忧解愁,孩子们的大事小事时刻都放在她的心上。
岁月把母亲从一个妙龄少女催残到杖朝之年,终于承受不住岁月的折磨而病倒。
一病数月,不能自理,儿女们始终陪伴左右,日夜守护,端茶喂药,尽心尽力。
母亲病重时非常奇怪,在最后的十几天里,谁也喂不进饭,只有我从县城回来,喂她才吃。
一天上午,我们陪母亲说话,母亲突然坐起,让我们姐弟几个把她搀扶到门外椅子上晒晒太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和我们又说又笑,大家非常开心,认为母亲病体好转,不料却是回光返照。到了傍晚,母亲躺在床上再也没能开口,走完了坎坷人生。
享年八十二岁。
母亲,为我们默默的付出,从不索取。以无私的胸怀,为我们撑起一片蓝天。那温柔善良,操劳憔悴的身影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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