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口中的我们》第一百零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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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六话，十人十色，一期一会，名为勇气的渴求。
    “啊，说起来，还未问仙子芳名？真是失礼了，我乃有熊部族的贤陵，不知仙子？”花花绿绿的人群中，围着雪女献殷勤的男人里，那个一直说着别有用心的话语的男人，在此刻似乎变成了什么善良优雅的好好公子一样。事实上，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完美的好好工资才对吧，此刻借着合理“温柔”的借口率先发问的他，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似乎就该如此一样。
    周围的男人似乎也都兴奋的相互垫话，想要以获得女子芳名的方式来拉进一些距离。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因人而异吧。无论是我跟那群花花绿绿人群的距离，还是我跟雪女的距离。
    一定，
    都没有看上去的接近。如果用步数来算的话，大概就是一步之遥。
    《真的，好遥远我，跟他们，跟她的距离，好遥远。》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
    在我们的时代，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但是，与其说是传说，不如说部族代代流传下来的历史罢了。
    据说，那是遥远的洪荒时代，统御天空的是妖族，统御大地的是巫族，统御大海的是龙族。那是时代，人类被称为最为弱小的种族，但是，正是这弱小的种族在现在成为了世界的掌控者。
    不过，这并不是我所关心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盘古大神所创造的的话！我，有点想要埋怨他的冲动。不是怨恨，更不是愤怒。
    作为一个人类，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于造物主的敬仰。无论是盘古大神，还是女娲大神，我崇敬从来没有消散过。
    真的是单纯的埋怨。
    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在盘古大神的手下实在是打太过精致跟庞大了。
    所以，在这个庞大又精致的世界中，为什么女娲大神要选择人族作为天道宠儿呢？
    渺小而卑微的人类在这庞大的世界中胆怯不已。
    世界太过庞大了。
    正因为这样，
    世界里的人类变得不知道该如何测量彼此之间的距离，
    接近，或者疏远，变得不再以彼此的意志为转移。
    但是，或许，估计，大概
    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会用这么多不确定的词汇。
    明明有着如此多的人类，然而，每个人似乎都孑然而立，**在世界之外，站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将这个庞大的世界分割的七零八落。
    只是，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渺小卑微，变得冷漠不已。
    所以，所以。
    我相信，不，大概是我想相信。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一定都在寻找着，那个毫无距离感的可以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玄鸟。”在我愣神的功夫，雪女吐出了自己的名讳。跟雪女自身不一样，听起来遥远而高洁的名字。让我不由的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除了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视线依旧只是盯着手中的精木壶，剩下的，只有时不时望向天空的侧脸。
    《没错，就像是在向天空祈祷什么一样。精致的，冰冷的，或者说，渴望着什么的侧脸。》
    “玄鸟吗，玄是黑色的意义呢。看起来跟你倒是有些不一样。”花花绿绿的人群中，不，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之外，一个男生这样说道。脸上挂着不起眼的笑容，不起眼的短发，有着不起眼的容貌，如果不是说着如此耀眼的话语的话，大概，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呃？罗，你在说什么。这么的”看到说话的男子，贵女中的某一个，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而后，带着愉快的很是自然的对着说话的男子抱怨道，似乎总是如此，似乎一直如此一般。但是，在哪之后，其他的贵女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当然，也包括一直在向着男子抱怨的贵女面前，温文尔雅交谈的另一个男子。
    所有人似乎刚刚才发现那个男子一样的惊讶着，议论着。
    “嘿额，幽姬的男人吗。”
    “真的吗？竟然是幽姬的男人呀，完全不可能吧。”
    “是呢，怎么可能吗。毕竟，幽姬可是贤陵少主追求的人哟。”
    “嘛，不一定哦。毕竟幽姬可是直呼人家的名字哦。”
    闹哄哄，乱糟糟的交谈。贵女们乱做一团，少数男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少数男子依旧围在雪女的身旁大献殷勤。只有之前说话的男子，陷入了沉默，带着不起眼的笑容，站在了原地。没有人理他，没有人关心他。
    “真是的，你们再说什么啊。我跟罗只是一个部族的人才认识啊，对不起，姐妹们有些吵闹。”
    “不，没关系。”
    名为幽姬的贵女，对着男子还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道了一句歉意的话语。而后巧妙的绕开了人群，轻巧的站到了温文尔雅的男子旁边，跟那些叽叽喳喳的贵女继续交谈着。直到一群人继续走远，那个男子的存在都没有在被提起。
    被遗忘了，被忘却了，被抛弃了。
    但是，还是有人回头了。回头用苦楚的表情望着依旧微笑着注视自己的男子的幽姬，回头看到幽姬表情对着那个已经快“消失不见”的男子露出怒火的贤陵公子，如果还有，就是看到两人表情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某些贵女跟男人们。
    还有全揽这一切的我了吧。
    若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是圣女候补，神圣的，高高在上，圣洁的圣女候补。所以，我并不在他们其中。所以，我在他们之上。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
    《所以，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庞大了。那两个人，或许从一开始距离就没有变过，虽然想要抛却一切的站在一起。最后的最后，却只能是一个站在原地遥望另一个人远去的背影。那个自然和绚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消逝殆尽。如果错不在两个人的话，产生那个距离的又是谁？》
    《是造物主？还是虚无缥缈的天道。》
    《但是，果然出错的是人类自身吧。》
    “但是，玄鸟姐姐超漂亮的。”
    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幽姬用可爱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雪女的身上。
    幽姬很可爱，超可爱。跟我速成一样的变化不同，幽姬的可爱，一成未变。但是，正因为这样。可爱成为了罪过。
    《所以，幽姬，无比的令人讨厌。或者说，无比的令人同情。》
    “不，你也很漂亮。”雪女很是温柔的回应了一句，却让幽姬的脸色变得难看。贵女们的眼神透露出了似曾相识的凶狠。
    “呃，小鸟（玄鸟）你说啥啊，俺可没恁说的那么可爱。”幽姬用着乡下地区才用的方言说道。
    《不，应该是故意用乡下地区的方言装傻道。》
    《如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正确的话，那么，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幽姬的可怜之处，自然是可爱。》
    《因为可爱，所以可怜。因为太过可爱，所以被排挤。因为太过可爱，所以，如果想要融入这个腐朽的令人厌恶的贵女的圈中，就必须变得不那么可爱。》
    《幽姬不过是小氏族的王女，但是却比很多大族的王女还要可爱。所以，不可以。就好像圣女必须圣洁美丽一样，大部落的王女注定要比小氏族的王女耀眼美丽。》
    《那么，问题。如果没有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不是吗，让可爱的人不可爱。》
    《幽姬曾经是我的朋友。》
    《没错，曾经！所有人都说时间会抹平一切，让一切得到恢复。》
    《但并非如此，时间只不过是一种慢性毒药。它慢慢地侵蚀着过去发生的事情，让其终结，让其断念。》
    “哇啊，幽姬都说了，不要乱说方言吗。”
    “没错哟，没错哟，幽姬就这一点不好呢。有点土气的感觉。”
    “但是，幽姬很诚实不是吗。玄鸟姐姐的确超漂亮。”
    盯着再次吵闹称一团的贵女们，被包围在人群正中的我带着冰冷高傲的表情，一言不发。
    沉默，就算再次开口，也想不出后面的话。
    一群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的前行着，走到了雪女想要前去的商队。无数的祖民聚集在一起，用着各自喜欢的方式进行交换。因为没个部族使用的货币并不相同，看起来反而有着更加繁荣的景象。
    “说起来还没有问呢？玄鸟姐姐来商队干什么？”
    “买酒。”雪女在听到不知道哪个贵女的问话后，轻柔的回答着，虽然周围的人都是一副不出其然的表情。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让那张仰望着天空的侧脸看起来更加的苍白。
    那之后，雪女径直的走到了一家卖酒的商户。说是卖酒，看起来却又像是杂货铺一样的商户。跟雪女谈价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朴实的少妇，背着一个看起三，四个月大的婴儿。睁着一双看起来很可爱的大眼，“咿呀咿呀”的挥舞着小手。看到这一幕的雪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握住了婴儿的一只小手，像是被这脆弱的小生灵所治愈了一般。
    大概，我也一样。跟雪女做出了同样选择的我，也握住了婴儿的一只小手。那是何等稚嫩的手，温柔又柔软。小手传来的温柔的温度，让一直紧绷着的我的神经得到了放松。
    但是，下一刻，婴儿却突然的哭了起来。
    《是我捏疼他了吗。》
    但是，不是！
    让婴儿啼哭的是少妇的惶恐。看着跪拜的少妇，我，又一次的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圣女候补，神圣的，高高在上，圣洁的圣女候补。
    即使是这样纯净的婴儿，也不能碰触我的存在。
    即使握着婴儿的手，那之间的距离，也依旧不可撼动。
    看到这一幕的雪女，摇了摇头，挥手给少妇扔下了一个赐福。在雪女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怀念，就像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一样。也因为这场闹剧，所有人似乎都失去了游耍的兴趣。
    在前往部族大会的路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少妇的愤慨。
    寒冷而空虚，这短路只是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结束时间。
    所有人都只是在等着到达终点。
    部族大会的会场就是拓拔氏族的主营寨。在那个营寨中，作为迎接宾客的少族长。我，看到了今天早上消失的那个身影。
    但是，
    在我们一行人到来的那一刻。
    他与她，露出了吃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