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星河》第一卷云中月第一章云州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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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这拍马屁的习惯能不能收一收?咱哥俩聊点实在的成不成?”
    “老奴不敢。”
    李长安有些哑然,自打自己出生,这李大太监就被皇帝爹派到自己这边照顾自己,他其实是算看着自己长大了,所以就比较亲近,但是这位李大太监永远说话不温不火,开个玩笑他也不接,没劲的很。就老李这个称呼,还是自己争取了好久才叫成的。起先自己这么叫他他都不给反应,后来跟皇帝爹说了,皇帝爹当着老李的面笑着说这个可以有,他才算认可了老李这个称呼的。
    宫里的宦官能做到内常侍的其实不多,单单能同皇家姓氏这点就可见一斑。这样的人物,皇帝爹身边也只有两位,剩下的算上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一共也就四个人。皇长兄李长陵身边有一位,妹妹长卿身边有一位,还有一位据说是被皇帝爹派出去常年在外,具体去做什么不得而知,李长安从小到大也从没见过。
    “我说老李,你这个不敢,是不敢称兄道弟啊还是不敢不拍马屁?”李长安一脸玩味的笑问。
    这一回,李大太监直接就连话都不说了。
    李长安其实也早就料到了他不会接这个话头,李进忠看了他七皇子十六年,他七皇子何尝不是看了李进忠十六年?老李什么尿性他堂堂端岳七皇子还能不清楚?
    李长安有些无聊地摆了摆手,指了指周围这一圈似水幕一般的涟漪:“说说吧,你弄这么大阵仗,该是个遮掩行踪言语的手段吧,为的什么?有话说?”
    李进忠闻言微弯了弯要,还是那个双手笼袖的站姿,“殿下,老奴出京前圣上让老奴带了几句话给殿下。”
    李长安沉默了一瞬,低头看着地上的荒草,声音低了些,闷闷的:“说吧。”
    李进忠似是对皇子殿下的情绪变化毫无所觉,继续开口:“陛下着老奴传话给殿下,既然决定要出来闯一闯,他当父亲的自然不会拦着,但是陛下希望有几点事情殿下要记着。”李进忠说着话转头看了眼李长安,七皇子仍然盯着地面,动也不动。
    “殿下出了宫,行走江湖也罢,从军打仗也罢,陛下希望殿下不要用皇子的身份欺负人,也不要死。”说到这里,李进忠的语气加重了一些:“还有就是不要破境。”
    这方天地,人间王朝的互相征伐千百年来如出一辙,千年万年间王朝更迭从未断过。但是历来无论王座归哪家,都有个铁定的规矩,便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人修为不能超过三境。至于何谓三境,便要从这世间修行法门说起。
    世间修行法门有千百种,不独在一二条路上。大部分的修行法最终会归结在“精气神”三途之上,比如儒家门生的浩然气是神修,修的是念力,修到高深处就是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大神通;佛门金刚是精修,修持肉身,高深处拳开山岳,五指断江,不一样的是佛门精修称作金刚,凡俗之子练武则叫作武夫;道家修真是练气士,修道成仙、炼化阴阳,高深练气士的本事自然也不比神修、武夫差了。总的来说三教九流诸子百家各有门路,不一而足,但是往往大门大户的都从不独修一门。比如佛门金刚修的是肉身,但是佛门六神通又是神修手段;再比如道家练气士修道成仙,但是修持肉身的法门不比佛门金刚、人间武夫差了,只不过好比树干和枝叶,各有侧重而已。
    至于境界,武夫、练气士、神修,同一境界之间不同修士强弱有别,只不过历来打架从不是拳头大的一定赢罢了。
    听着李进忠加重语气的一句话,李长安嘴角咧了咧,笑道:“这除了第一点我敢保证以外,后两点能不能改改?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对皇帝爹那个位子没兴趣。”他转头看着李常侍,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真正感兴趣的那些事他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从当年那时候起我就从没再问过。现如今我马上就及冠了,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我想自己弄清楚,以后会不会呆在京城都不好说。至于破境这件事……在京城他就让我压境,我这都压境压了六年了,真不敢保证哪天不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眼见李大太监又成了不接话的哑巴,李长安也有些无奈,“行吧,你带话给皇帝爹,事情我知道了,第一点我保证,第二点我尽量,我虽然没打过仗,但是我也知道刀头舔血这个事就没有谁敢说保证不死的;破境这个事我不保证。我爹要是不满意就等我能回去再收拾我吧。”
    李进忠没有发言,七皇子能说出来等他爹收拾他这种话就说明这事情基本没什么说下去的可能了,除非能有管得了他的人在。很明显,殿下虽然对他这个常侍很尊重,但说到底他还是个下人,管不了的。能管得住七殿下的,在这疆域万里的端岳王朝统共也就两个人,此刻又都远在京城。
    李长安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摆摆手:“老李,没什么别的事就回吧,我进了军营你也不可能时时都跟着,所以在不在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回去把话带给我爹就行了。我去睡觉了。”说完起身往军帐的方向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哦对了,我在此地的事不许透露给其他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回京之后我不在,你应该也不忙,有空多帮我照看着点长城和长卿,但别告诉他们我在边军。就说哥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呢!等我回去给他们带一大堆江湖故事回去。”
    说完就径直回了军帐,没再回头。
    李进忠面朝军帐,站了大概盏茶的功夫,然后身影似隐入夜色,缓缓消散。
    夜深了,营地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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